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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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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两人慢慢聊着天吃着饭,从中午一直吃到太阳偏西。期间,白沐雪又劝她吃了一杯荔枝酒,杨启迪整个人都醉了。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韩子霄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杨启迪慌得忙坐起来,她看了看身上,发现自己衣衫完整才放下心来。

“这是哪里?”她问。

“这是靳志源的房子,也就是前太尉靳国康的儿子!”韩子霄看着她说。

杨启迪脸色大变,她惊慌地说:“你想干什么?我和白沐雪最好了,大都督不要乱来!”

韩子霄站起来看着她说:“元宵节宫中放夜,你到淙河游玩,忽然遇见纨绔子弟靳志源。此人垂涎你美色已久,用迷香将你放倒,于马车之中玷污,可有此事?后来你珠胎暗结,唯恐被人知道,偷偷服药堕胎,是不是?”

杨启迪扑通跪下了,她哭道:“大都督,求你不要说了!”

韩子霄问:“你不想报仇吗?”

杨启迪摇头说:“不想,一旦此事公布,我名节尽毁!”

“名节重要,还是报仇重要?”

“总之我求你不要说出去!”杨启迪不停叩头,额头磕出血来。韩子霄也不忍心让她为难,可是他为了弄倒太子,不得不逼她。

“实话说了吧,我要借你的手搞掉靳国康,希望你能配合我!”

“他不是已经罢官了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官还会东山再起,我要将他一举铲除!所以,你必须跟我合作!”韩子霄面色冰冷。

“白沐雪是不是也知道?我和她那么好,她竟然利用我?”杨启迪泪水涟涟地问。

“是我求她这样做的,她其实也不忍心伤害你,可没有办法!”韩子霄说。

杨启迪瘫坐在那里,她发呆无语,没想到白沐雪竟然利用她。

白沐雪此时正躲在隔壁房间,透过帘子暗暗看着。她很过意不去,入宫以来杨启迪一直很照顾她,没想到如今却往她心头捅刀子。为了韩子霄,白沐雪和家人翻脸,如今肯定要和杨启迪绝交了。

杨启迪擦了擦泪,她喃喃地说:“我本来以为这件事过去了,没想到还被好友拿来利用!”

“我们替你报仇,不好吗?”韩子霄背着手,冷冷望着她。

“有些事报仇不是最好的结果,忘掉才是最好的结果!”她哭着怒道。

韩子霄拍了拍手,卢朝阳推门进来,将笔墨纸砚摆在桌子上。卢朝阳说:“杨尚宫,请你将靳志源奸污你的事写下来!”

杨启迪捂着嘴痛哭:“我不写,求你们了,别逼我!”

韩子霄叹口气,卢朝阳掏出一张药方说:“这是你在济生堂药房私下买的堕胎药,里面有附子、牛黄、红花、麝香等,你还想否认吗?实在不行,我只能拉着你去济生堂,查阅大夫给你诊脉的病历了!”

“我写,我写!”杨启迪嚎啕大哭。白沐雪躲在隔壁房间,靠在墙上,泪水从脸上滑过。如果说这辈子做过的最缺德事,那无疑就是这件了。

杨启迪坐在椅子上,颤颤巍巍拿着笔,含泪将过去的事写下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重新回忆过去的伤心事,这是非常残忍的。韩子霄知道这一点,可是为了达到目的,他只能不择手段。

政治斗争,你死我活,什么肮脏手段都要用,希望岁月静好、人畜无害的把对手打倒,那是痴人说梦。

写完之后,杨启迪签上名字,按了手印,木然呆坐着。

韩子霄看了很是满意,时间、地点、经过写得很详细。杨启迪不愧是女官出身,文采飞扬,就连自己被羞辱的感受都写下来了。

“半睡半醒间玉体刺痛,暖流涌来,整个人如悬在空中。又觉面色潮红,手脚发麻。耳边气喘如牛,有软舌吮颈,滋滋有声。身下马车晃动,远处游人嬉笑声响起,我愈加羞愧,而靳志源更兴奋生猛……”等语。

韩子霄将证词收好,对她说:“烦劳杨尚宫今晚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我亲自送你回宫!”他转身出去了,卢朝阳赶紧锁了房门。

隔壁房间里,白沐雪蜷缩着蹲在地上,她抱着胳膊暗自伤神。

韩子霄进来看着她,白沐雪凝视着他,表情复杂,目光呆滞。

“我知道你不忍心这样做!”他迈步过来,蹲下看着她。

白沐雪望着他许久,才缓缓说道:“我着了你的魔,跟着你不停地陷害人,报复人!”

韩子霄一把抱住她说:“我们也是被逼的!等我做了皇上,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白沐雪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上了贼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狠狠地用拳头捶着韩子霄的背,韩子霄使劲吸口气,嗅着她身上的体香。

傍晚时分,韩子霄骑着马,来到靳国康的家。他后面跟着任佐和杨振豪,还有四名锦衣卫。这老东西虽然罢官了,可依然谋划着东山再起。靳国康知道,只要太子不倒,自己总有机会复出的。

可惜韩子霄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他的政治生命就要结束了。

任佐一脚踹开门,带头冲了进去。靳国康家中的奴仆吓坏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韩子霄策马来到堂屋前。

任佐牵着马,韩子霄嗖地跳下来。

靳国康听见外面喧哗,忙从屋里出来。看见他们,惊道:“你们怎么来了?大都督,什么事?”

韩子霄不理他,直接进入堂屋,背着手笔挺地站在那里。任佐和杨振豪分立两边,四名锦衣卫把守在门口。

靳国康一看这架势有些懵了,他问道:“有旨意?老夫这就摆上香案,跪接上谕!”

韩子霄高傲地说:“没有旨意,今日是来捉拿令公子靳志源的!请老大人不要徇私!”

靳国康眼睛转动了下,他问:“我儿犯了何罪,要大都督亲自捉拿?纵然有罪,也该顺天府过问,岂有亲军府审问的道理?”

靳国康听说他没有旨意,心里就硬气起来。纵然儿子犯了罪,大不了交到顺天府处置,他利用在朝中的关系总能保下来。

韩子霄知道他不会轻易屈服,毕竟做到太尉的人了,儿子犯点杀人放火、奸污民女的事算不了什么。京城中的公子哥多了,这种事很常见,顺天府根本不会受理。

任佐喝道:“少啰嗦,叫你儿子出来答话!”

靳国康昂起头,甩袖子说:“没有旨意,凭什么拿我儿子?我虽然罢官了,可也是做过太尉的人,这里容不得你们撒野!请马上出去,不送!”

韩子霄拿出证词递给他道:“你儿子奸污宫中女官,难道我也不能过问吗?”

靳国康接过来证词看了,下面是尚宫杨启迪的署名,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韩子霄将证词顺势拿了过来,训斥说:“杨尚宫乃是正五品女官,你儿子借着元宵节放夜,将她迷昏玷污,害得她怀孕小产。如今杨尚宫跑来找本都督告状,我只能拿下令公子,呈报给皇上审理!”

靳国康只觉得脚下不稳,他身子晃了晃,勉强站住。推开门大喝道:“管家,将少爷叫来!”

随后,靳志源来了。他个子不高,身材瘦弱,但长得还比较耐看。

他刚进门,靳国康便怒道:“你是不是糟蹋了杨尚宫?”

靳志源没反应过来,反问:“哪个杨尚宫!”

“尚宫局的尚宫杨启迪,正五品女官,元宵节放夜出来游玩,是不是被你迷昏祸害了?你这个孽畜啊!”靳国康气得跺脚。

靳志源这才想起来,他神态慌张,低头不语。

韩子霄拿着证词晃了晃说:“杨启迪尚宫已经告到我这里了,写了证词诉状,我又在济生堂药房找到她买堕胎药的方子,还查阅了她的就诊病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给我拿下了,去面见皇上!奸污朝廷女官,这是打皇上的脸,就等着砍头吧!”

杨振豪拿出镣铐说:“靳志源,你自己戴上刑具吧!”

靳志源吓得扑通跪下了,他抱住靳国康的腿说:“爹,你救我啊!”

靳国康终于屈服了,忙躬身说:“此事万不能告诉皇上啊,我就这一个儿子,还望大都督开恩啊!”

韩子霄点点头,他看看左右说:“你们都下去,我有话和老大人单独说!”任佐抓住靳志源提起来,杨振豪跟着出去,咣当将门关了。

靳国康擦了擦额头的汗,在那里不知所措。

韩子霄坐下了,望了望他,用手轻轻敲着椅子。

“大都督有何吩咐,老朽从命便是!”靳国康哀求说。

韩子霄嘴角一笑说:“我想为九年前的重阳兵变翻案,希望你能跟我去见皇上,揭露太子当年的阴谋!”

靳国康惊得目瞪口呆,他用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兵变的事,你休要提此事!”他脸色十分难堪,声音变得急促而尖锐。

韩子霄嗖站起来,狠狠瞪着他说:“王引都招了,你还装什么?纪孟邦我也找到了,你还抵赖么?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马上弄死你儿子!”

靳国康嘴唇翕动,胡子打颤,只觉得全身冰冷,仿佛死了半截一般。

“纪孟邦找到了?王引也招了?”他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韩子霄将他二人证词拿出来给他看,靳国康打个哆嗦,扶着椅子慢慢坐下。他不停眨着眼睛,回忆着当年的往事。

“太子乃是主谋,你是从犯,皇上就算治罪,也仅你一人而已,不会牵连你的家人!我知道你最疼爱儿子了,如果你肯配合我,本都督保你靳家一脉香火!如果你不同意,我绝对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王引和纪孟邦都招了,你不招也没用!”韩子霄眼光如刀子,让他不寒而栗。

靳国康无奈地捶了捶胸口,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韩子霄决定行动,他不能鲁莽,必须找准机会一击必中。大概过了半个月左右,天气越来越热,彰明皇帝下旨迁往承德避暑山庄。

韩子霄终于等到机会了,作为亲军府大都督,他要护送皇上去承德。此时太子留在京城监国,随行的只有皇上、皇后和后宫嫔妃。

邵泽威先头抵达避暑山庄,检查了这里的饮食和宿卫,觉得没问题了才奏请起驾。

彰明帝启程了,他坐在马车上,外面罩着明黄色车帷,韩子霄率领人马一路护送。到了避暑山庄,皇上住进了正殿,韩子霄则在侍卫处住下。

彰明帝每次到山庄,首先要登烟雨楼饮酒。

当天中午皇上传旨,傍晚时分要在烟雨楼设宴小酌,皇后和其他嫔妃都不用来,他一个人观湖赏莲。

韩子霄暗中做好精密安排,又以不扫皇上雅兴为由,在烟雨楼外设了侍卫。

皇上歇息了一下午,精神好了许多。傍晚时分天气微凉,空中暗了下来,气候十分舒适。他披着绣龙明黄披风,旁边跟着大太监程得忠,邵泽威带着侍卫在后面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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