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沙金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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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九岁的比彻龙华，一身蓝黑相间的装扮，头戴白色头巾，见到肖凤的一套动作，呵斥到：“小凤，不可无礼。大巫，小凤他只是不懂事，爱调皮，您不必当真。”

说完，对着哲翀郑重地行了个巫礼，气质出众，从容不迫，真是好一个神巫家的新一代！

哲翀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比彻龙华，第一次见面时精神不济，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看，原来是这么个小伙。

肖家是平民家支，肖凤怎么和三大神巫家支的天才小巫关系这么亲近？不过，“肖凤，小凤”就差一个调，也太考验听力了。

肖凤听到比彻龙华的呵斥声，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跑到后者身边，叫了声“龙哥”，接着乖巧地回答道：“我知道大巫在和我开玩笑呢。”说完，还回头看了一眼哲翀。

正当哲翀想着怎么回应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来“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成何体统，赶快散了！”，哲翀纳闷这是谁，好大的威风，但也刚好给他解了围。

小巫们似乎很畏惧发出这个声音的人，给哲翀行完巫礼，低着头赶紧离开饭堂。龙华则牵着肖凤的手，跟在人群后面走了。

原来是木甘行巫带着两个五十岁左右的行巫向哲翀走过来。哲翀见过这两个行巫，一个白色长眉，一个白色长髯。

长眉的行巫是沙金行巫，长髯的行巫是贵贤家的金星行巫。巫师团中层以上的巫师，哲翀自然都是认得的。这两位中年行巫都是巫师团行巫部的副部长。

哲翀从高脚凳上下来，木甘行巫一行三人，来到哲翀面前恭敬地行巫礼，哲翀也认真地回了个巫礼。

木甘行巫将满满白发的头略低下，对着哲翀解释道：“沙金同巫嗓门向来粗大，下巫先前批评过多回，让他在比彻塔说话不要这么大声，刚才又犯了老毛病，下午巫下去再批评他。希望大巫宽恕他的冲撞之罪！”

说完把头低得更低了。长眉的沙金行巫立马识趣地郑重行巫礼，然后低头、躬身、垂眼，对着哲翀大声道：“下巫无礼，请大巫责罚！”木甘行巫瞪了一眼沙金行巫，后者有惶恐之色。

哲翀心想事情哪有这么严重，不就嗓门大吗？难道天生嗓音大就是一种罪过吗？周围的其他巫师还以为他是一个严酷无情的大巫呢。

小巫们更是后怕不已，要是木甘行巫早来一会儿，搞不好会被严惩。

肖凤听到木甘行巫和沙金行巫的声音后，自然是后怕不已，他怎么敢和大巫这样没大没小的，对尊卑不分的惩罚，他可是听说过的，一点都不想品尝。

巫师团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有的时候非常讲究平等，就算和上级巫师也可以尽情争论，没人会觉得乱了规矩，有的时候又非常看重等级，就算是几岁的小巫，也不会轻饶。

哲翀现在当然还没能理解木甘行巫的良苦用心，等他年纪更大一些，内心会感激的。哲翀成为大巫这才多久时间，这样的场面应付起来，并不轻松，更谈不上熟练了。

不过，基本的流程当然清楚，于是让木甘行巫和沙金行巫不必如此，既然是无心之过，那就不用处罚。

木甘行巫说要给向哲翀汇报巫师团行巫部的近期事务和后面一段时间的各项安排，请哲翀移步到第五十层的行巫部“商议堂”。

哲翀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金星行巫在前面带路，木甘行巫和哲翀走在中间，沙金行巫走在最后。

木甘行巫偶尔向哲翀说着什么。这一幕说起来相当滑稽，白发苍苍的老人，小心翼翼地陪着一个七岁的小孩，这小孩还是不时点头或者没有作任何回应。

比彻塔第五十层的行巫部“商议堂”，长十丈有余，宽四丈有余，地上依次摆了许多个大小相等用卜草编制而成的蒲团，最前面有一个蒲团，然后是两个，接着是九个，其后则是满排的蒲团。

第一个很明显是部长的位置，后面两个是两位副部长的位置，然后是九位“德有”的位置。

哲翀刚知道这样的职位时，忍不住问梨崖，为什么叫“德有”，叫“有德”不是更方便吗？梨崖自然懒得回答这类无用的问题。

木甘行巫请哲翀坐到第一个蒲团上，自己随后坐到了第二排两个蒲团中的靠左的那个上面，沙金行巫和金星行巫则坐到了九位的蒲团上，一个在第四个蒲团，一个在第六个蒲团。

哲翀盘腿坐下，木甘行巫并没有直奔主题汇报行巫部的各项事务，而是问起了哲翀自己也想知道的事情。

木甘行巫等三人在哲翀面前非常恭敬，看来行巫部在木甘行巫的管理下，非常讲究规矩和礼数。

按木甘行巫的说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只有严格的制度和严密的监督，才能建立起有效的秩序，否则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想法为准，巫师团的整体力量就无法集中，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

巫师团中有些巫师，对行巫部的这一套相当反感，认为自由地研究，宽松的探究氛围，才能让每一个巫师的潜力最大可能地开发出来。

一般来说，木甘行巫也不会真的过分严厉，因为他知道巫师团建立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巫师团自身的特殊利益，而是为了整个巫族。既然这样，他就不能做的太过分了。

所以，很多时候木甘行巫自己并不会出面，而是由两位副部长来处理，他自己在适当的时候再进行调节和裁判，从而将秩序派和自由派的冲突限制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当然，自由和秩序本没有矛盾，自由并不意味着不要秩序，秩序也不意味着不要自由。这样的区分，只是为了突出双方的特征。

木甘行巫八十岁高龄，在巫师团中是非常罕见的。

因为，行巫们会受到反噬之力的折磨，年纪一大往往招架不住，身体吃不消的话会早早离世。

南回行巫那种兼修外功的巫师，因为主要使用武器而不是巫器，动用巫力的时候并不多，从而身体才会壮硕起来。

沙木巫师也同样，强健身体的练成，必须要有成为武者的天赋，巫武兼修，能够在相当程度上延长巫师的寿命。

另外一个办法是，成为行巫后尽可能少地行巫仪，少动用巫力，少使用巫器和巫术，避免反噬之力的加重，那么也可以达到延长寿命的目的。

不过，要是这样做的话，就很难继续进阶，极有可能会一直停留在当前的境界和阶次，再无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