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见小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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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上没有任何装饰的男孩听到梨崖点名，站起来先向梨崖行礼，再向哲翀行礼，对着其他四位小巫微微颔首道：“巫导，大巫，同巫们好。我今年九岁，来自日光城，姓比彻，氏灵沃，名龙华。导师是金月行巫，光元系，小巫满阶，目前已学会了三个大印，九个咒语，会使用四种巫器，会制作二十三类卜像，总共记诵了七首巫谱。”

梨崖点了点头，神巫家支真是了不得，对后代的培养从来都是不遗余力。

其他小巫都很吃惊，虽然大家比起普通巫族人自然是优秀些，但同真正的大家支比起来，仍然不够看，连贵贤家支的两位小巫也表示自愧不如。

哲翀看起来没有丝毫反应，他向来不喜攀比，再卓越的人也休想击溃他的自信心。

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大巫境圆满境，跟小巫没有任何比较的必要。

作为古巫族的大巫，心胸必须要开阔，不能嫉贤妒能，地尽其产，人尽其能才是他的目标。

梨崖说道：“比彻小巫，坐下吧。”九岁的比彻龙华又是一阵行礼，然后再坐下。

“下一位，金阳紫芯。”梨崖行巫继续点人。

两位女孩中的一位站起来向梨崖、哲翀和小巫们行礼。原来是之前嗤笑的女孩，看到哲翀时，还故意停留会儿，好好端详了一番。

哲翀板着脸，作为大巫，即使年龄再小，也是不容他人冒犯的，冷冰冰地点了点头。

女孩似乎也知道自己有点放肆，连忙收敛后道：“巫导，大巫，同巫们好。我今年八岁，来自纯元城，姓金阳，氏白荷，名紫芯。导师是金风行巫，暗元系，小巫满阶，目前已学会两个大印，七个咒语，会使用三种巫器，会唱十三首巫赞，会跳九个赞舞，记诵了四首巫谱。”

贵贤家支女孩也是相当了得，普通人家如何比得。作为上三家之一的金阳家，自然是实力雄厚。

金阳紫芯对着梨崖和哲翀一阵行礼后，随着梨崖的一声“请坐”安静地坐下了。梨崖又点了下一个：“木甘沉良，你做下自我介绍吧。”

左耳戴有耳环的男孩起身又是一阵行礼后道：“巫导，大巫，同巫们好。我今年七岁，来自新月部红月寨，姓木甘，氏清，名沉良。导师是沙木行巫，光元系，小巫满阶......”

梨崖之所以答应木甘行巫让他的孙子来参与这次的课程，自然另有沙木行巫的因素。

木甘行巫有意无意之间说，他的这个孙子是沙木行巫的徒弟，梨崖便知道这个名额只能给木甘家了。

虽说人走茶凉，但他们梨家和玉马家大大受惠于沙木大巫师，不能不知感恩。

也许是因为沙木大巫师和沙木行巫的缘故，木甘家的这名小孩也是出奇的优秀，比起金阳家的小女孩也不遑多让。

下面是贵贤金星家的八岁男孩金星阿提和平民邛德家的九岁女孩邛德樱烟，他们也是同龄人中的翘楚，但相比于前面三人，就有所不如了。

梨崖见五位小巫都可以介绍完毕，一边卷起《巫祖行纪》的羊毛卷纸，一边道：“那就下课。大家都回去吧。”

五位小巫齐齐向梨崖和哲翀分别行巫礼，缓步离开了小房间。

哲翀心不在焉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他正等着梨崖阴阳怪气的讽刺。

也不知道是不是成为巫导后事务增多，梨崖的脾气不像之前那么可恶，没有对哲翀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跟我下第一层。”便走在前面离开了小房间。

哲翀心里一松，连忙跟上。

巫导之职虽然高贵，权力亦相当大，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比彻塔的真正管理者，巫师团的实际首领，但还要负责大巫各方面的教育和培养，是当爹又当妈，非常劳累，另加处理各项事务，有的可能根本毫无经验，无从下手。

这时，他也只能依靠其他行巫来分担压力，木甘行巫虽然问题一大堆，儿子们都不是好东西，但的确帮了梨崖很多忙。

木甘行巫虽然一辈子卡在了行巫中阶，但其人脉交际广泛，处理事务恰到好处，用起来特别顺手，怪不得沙木大巫师要选他做行巫部长，一当就是二十年，而上巫部部长，自沙木大巫师的导师仙逝后，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人。

哲翀跟着梨崖来到第一层。

比彻塔各层各间都有专门的用处，并做好了分配，按照规章制度使用。第一层只有广阔的大空间，直径三十丈许的圆形，站在其中，能够感受到一股进入一方小天地的氛围。

巨大的圆形空间，可以让来到此处的人，有时候会觉得丧失了方向感。

巫师团的巫师们在比彻塔中都忙着自己的事务，没有闲暇来观察巫导和大巫到底要做什么。他们虽然对大巫毕恭毕敬，但并不是简单的上下级的命令与服从的关系。

实际上，大巫所代表的是以巫术为核心的古巫族的知识体系自身的梯度。境界越高，表明知道得越多，而非巫术越强。

当然，在外部的人看来，大巫之所以为大巫，是因为其拥有强大的巫术。变得强大和知识的增多，当然不矛盾，或者说变得强大是对学习知识的一个补偿。

但不能说，学习的目的是为了变得强大，强大才能证明学得好。这中间的主次之分必须要牢记于心，否则时间一长，就会主次颠倒。

哲翀成为古巫族大巫师，让他在小小年纪拥有了别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境界，和别人几代人都无法达到的地位，以及上万人都无法抵挡的强大巫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重要的是，给予他安全和保障，让他有更安稳的心态来学习古巫族和其他各族文明的丰硕成果，在此基础之上，再进行丰富、补充和创造。

他可以凭靠着强大的巫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别人要花费许多时间才能完成的事情。不过，不要忘了，这不是他可以炫耀的资本。

因为，这都是古巫族给他的，不是一个古巫族人，两个古巫族人，十个古巫族人，甚至不是一代古巫族人，而是世世代代千千万万的古巫族的共同成果。而他，现在只是一个幸运儿。

哲翀目前还想不到这个层面，他可能正在为成为大巫的尊贵和与之伴随的责任所苦恼。梨崖也不会告诉他这些，作为一个非常务实的巫师，梨崖更看重在现实层面的真正效果，而非抽象的文明或者部族的底层机制。

梨崖接下来，要交给哲翀古巫族的镇族之宝的抄本——《巫神真经》的副本。其真本唯有地巫境界以上才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