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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不哭,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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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老头爱钓鱼,奈何工具不太趁手,澜聿就新做了钓竿,给他送过去,年老头拿到手上反复看了,喜欢的不行,直夸澜聿手巧。

天快暗了,家里还蒸着东西,澜聿怕误了火候,嘱咐他注意身体,夜钓别受风之类的,陪着他说了会儿话就回了家。

到家却没见褚亦棠,澜聿把灶里的火熄了,在院里唤他,又上上下下找了一通,都找不见他。

澜聿处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没来由的心绪慌乱,他推开院门,沿着他们走过的每一条小路在找,每一条都没放过。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那棵梨树的秋千上,秋千荡着,他晃在水里,月光下的倒影犹如晕在浓墨里的一笔乳白,不着边际。

月色清亮,两侧都是青石矮岸,河水静谧缓流,他倚着秋千绳,双足浸在水里,慢慢地漾起波痕,一圈接着一环,把月亮的投影搅得七零八碎,边缘也模糊,素白的广袖落进水面,在河里仿若一尾游动的鱼,围绕身侧,灵动纤薄,久久不愿离去。

澜聿放轻了步子,沿着石阶走下去,河面上还停着几只竹筏,澜聿借着竹筏,上到近旁,竹筏承重略微吃水,他借力推了一把秋千,荡得更高。

褚亦棠拂着水,发间簪着玉簪,轻轻笑了,袖子挽到臂间,露出一截腻白的腕子来,褚亦棠望着河面,轻声说:

“再高些,好不好?”

他又侧过去看澜聿,话里有点埋怨的意味,听着又像撒娇似的:“我等你好久了,你才来。”

澜聿给他推秋千,荡的高了点,说:“我没走这儿过,家里还蒸着槐花呢,我就走巷子回去了。”

褚亦棠眼睛亮了亮,问道:“是院子外面那棵槐花树吗?”

“对呀,阿棠不是爱吃槐花蜜吗,我想再做两罐子槐花蜜,留起来慢慢吃。”

秋千慢慢停下来,褚亦棠急着回家吃蒸槐花,澜聿把他从秋千上抱下来,让他坐在臂上,搂着他后腰给他找鞋:

“阿棠把鞋子放哪儿了?”

褚亦棠昂了昂下巴,意指岸边:“那儿呢。”

脚还湿着,不好穿鞋子,褚亦棠伏在他背上,澜聿一手提着鞋,背着他站起来往家走。

许是快十五的缘故,今天的月亮格外亮,把路上照见的很清楚,褚亦棠环着他的脖颈,脸蹭着他的发丝,道:

“澜聿,我明天想吃春饼。”

“那明天就给阿棠做春饼吃,好不好。”

澜聿专心看前面的路,两个人的影子被拖得好长好长,褚亦棠晃着脚,被背的很稳当,澜聿走路慢,也不会颠着他。

“宝宝,要是你当时知道孤鹜山不像传闻中那样,只有几间破破的茅草屋子,你还会来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澜聿沉吟片晌,道:

“应该就不来了吧,但是也没人告诉我阿棠也在里面呀。”

褚亦棠缠着他的头发,趴在他耳边和他说话:“那难道你知道我在你就会来吗?”

“其实老头子提过让我回去的,我没走,怕阿棠一个人很孤单。”

“干嘛,你是可怜我还是舍不得我?”

“当然是舍不得了,毕竟我当时好像就有点喜欢阿棠了。”

褚亦棠揪他马尾上的小辫子,还是早上的时候他给澜聿亲手编的,很严谨地纠正:

“不是好像,明明就是,再说了哪有什么后来,你明明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喜欢我了。”

澜聿失笑,温热的呼吸搭在耳廓上,发着痒:

“有那么明显吗?”

“非,常,明,显,你眼珠子都快挂在我身上了,我当时还纳闷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褚亦棠每说一个字就在他肩头上戳一下,“现在想来是澜聿仙君胆大包天,对谁都敢一见钟情了。”

“原来是这样啊,虽然我胆大包天,但也不是谁都有神君这般风姿的,拜倒神君英姿之下也是人之常情,还请神君见谅。”

他奉承的好夸张,褚亦棠忍不住笑,又故作严肃:

“罢了,本君念在你是初犯,暂时不与你计较,往后要一心一意,知道吗,不然就格杀勿论。”

澜聿侧过脸去,清淡的寒兰香拂在眼前,田野里能听见清脆孤远的虫鸣,他问:“那阿棠呢?”

“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嗯……”褚亦棠想想,手上挑了几缕发,又给澜聿编了另一条小辫,“你还记得在冷泉的那一晚吗?其实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哪里不对劲?”

“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褚亦棠给辫子收尾,又把它藏到马尾里去,“直到后来我才发现,那个就叫喜欢。”

澜聿把他往上掂了掂,又把褚亦棠湿了的衣袖提起来,道:

“嗯,阿棠太笨了,后面才知道我喜欢你,我本来都以为你永远不会动心了。”

“谁说的,我很快就知道了,所以后来才去南齐山找曦津的,没舍得让你独守空房终身不娶。”

“我们阿棠最聪明了,对不对,”这条路没有很长,走的再慢也还是到家了,澜聿背着他进了院子,放他在石桌上坐好,转身想去拿巾帕时,手却被拽住了。

褚亦棠握着他的手,抿了抿唇,眼里雾蒙蒙的,他抬起头,澜聿看着他的眼,好像一眼就望到了那些浓重不可轻言的悲伤,月色把地面照的好白,他低垂着眉,人是落寞的,却很温柔,声音轻轻地问:

“澜聿,我们不成亲吗?”

………………

很慢的一句话,却让澜聿几乎当场就要站不住。

像陷进了很深的沼泽,浑身都压迫着发疼,无穷无尽,无边无际,连嘴唇都在颤,血色尽褪,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用力到快要把骨头给捏断,却倔强地不肯松,好像这样就能减少一点痛,就能不那么痛。

他问,澜聿,我们不成亲吗?

他明明此时此刻就在他身边,片刻也没有失去,但是澜聿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连挽留都成了一种奢望,他握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他,生怕再近分毫都会刺的他体无完肤,血流如注。

可没有用,什么都没有用,就像他忍了那么久,拼命的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可是没有用,眼泪砸下来的时候他还是崩溃了。

他死死咬着牙,骨节崩的死白,褚亦棠把他抱进怀里,给他拭泪,像往常无数个这样的瞬间一样,他捧着他的脸,吻他的眼尾,哄他,说别哭,乖乖。

别哭。

褚亦棠拥着他,把他抱的很紧,手扣着他的后颈,掌心里是他的发,眼泪落进颈子里,耳畔是澜聿无助的痛哭,一声一声,宛如尖刀利刃,剜着他的心头肉,让他痛不欲生,却又无可奈何。

他很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但它到来的时候,却有人比他更痛,比他痛千倍万倍,那些加诸的痛,返还到褚亦棠骨血里,他才意识到原来他的痛苦只是因为澜聿,因为无法改变的结局,因为注定无疾而终的结尾。

他什么都给不了他,还让他伤心,让他难过。

澜聿在看不见尽头的苦海里挣扎了好久,直到被淹没的那一刹,在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才明白。

原来阿棠真的快离开他了。

他再也等不到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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