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攀高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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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夜里新钓的两尾鱼还养在缸里,年老头想澜聿烧鱼好吃,就起了个大早去串门。
院门没锁,年老头推进去,捋着把小胡须,还带着斗笠,顺手就把锄头靠在了院墙旁,顺着木阶上了二楼。
房门紧闭,年老头拎着草绳,心想澜聿这个点应该起来做早饭了的,又想可能是睡迟了,就敲了敲门,和声问道:
“亦棠,澜聿,起来了吗?我给你俩送了鱼来。”
无人应声。
年老头疑惑,正想再敲一下,却听见里头叮呤咣啷一阵响动,急匆匆的,像惊了回巢的鸟似的,紧接着就是光脚踩在木板上的声音,年老头更懵了,手上的鱼还在活蹦乱跳,门哐当一下被拉开,顿时迎面好大一阵穿堂风。
其实第一声敲门澜聿是听见了的,但褚亦棠非说他听错了,又把人拉下来亲,澜聿在这方面向来是没什么意志力,又是在早上,很肤浅犹豫了下之后两个人就又亲到一起去了。
然后他就透过窗户纸瞄到了门外一晃一晃的斗笠影子。
意识到再不去开门很有可能就要被推门而入,澜聿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跃起,急匆匆在地上的衣服堆里扒拉出一件外袍穿上身,又把褚亦棠囫囵塞进被子里,好在裤子还穿着,不至于太难堪。
但一件外袍着实遮掩不住什么,但凡裸露在外的,脖颈上,锁骨上,大片星星点点的痕迹,还能在靠近肩膀处隐约瞧见半个牙印,颈子侧的红潮还没全褪净,都是被撩拨出来的,长发散乱,眼尾蕴着若有若无的湿漉漉的春情,凤眼里水色潋滟,唇色也殷红。
年老头都用不着多看,这下全明白过来了,更别说澜聿还脸红的要滴血,活脱脱一副被捉奸在床的良家少妇模样。
门半掩着,年老头还无意间瞥见了屋子里的某一处,帷帐放着,外衣搭在床沿,衣服东一件西一件的,都没来得及归置。
年老头在心里暗骂褚亦棠一句不要脸,转而装出一脸若无其事,朝澜聿干笑,道:“鱼我先找个地儿给你俩放起来,不着急哈。”
澜聿抿着唇,耳垂都快烧着了,也不知道应什么好,只能慌张点头,好在年老头没多说什么,提溜着锄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脸皮素来薄,又敬重长辈,被撞见这种事,羞耻心已经快炸开了,他关上门,褚亦棠从被子里探出来,趴在床沿,一手撑着脸,乌发披在肩头,冲澜聿招招手。
“过来。”
澜聿呜咽一声,欲哭无泪地走过去,埋在褚亦棠怀里,闷声道:
“阿棠,我不要做人了。”
“他又没看见,为什么不要做人了?”
“看见了我就直接去上吊了!!”
澜聿搂着他光裸的侧腰,抽抽噎噎的,褚亦棠觉得好笑,就钻到被子里,扣着他的五指,一下一下地啄他唇角:
“宝宝,没关系的,他早就知道了,前两天还跟我说什么如果我跟你能有个小孩该有多好这种话。”
澜聿顶不住褚亦棠这套,被他亲的晕头转向,他抬起脸,泫然欲泣地问: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呀,宝宝,再说了又不是偷情,怕什么,难不成我还是你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那当然不是了。”
澜聿枕在他胸前,摸着黑和褚亦棠说话,杞人忧天道:
“阿棠,你说爷爷万一不同意或者不满意我怎么办,你还会不会要我啊?”
褚亦棠不解:“他为什么会不满意你?”
“比如他嫌弃我是个男的,不能生育什么的……”澜聿牵着褚亦棠的手心,煞有其事,“阿棠,其实除了这两点我别的还是不太差的,阿娘从小就教我做家务事,说既然嘴巴不甜那就多干点实事来弥补一下好了。”
褚亦棠听着想笑,他咬澜聿的嘴唇,和他接吻,水声缠绵细密,在换气的空隙里安慰他:
“放心宝宝,他也就挑我一个人的刺,不会挑你的刺的,乖。”
但也不得不佩服漪筠的教育理念,把澜聿教的很好,起初褚亦棠也忧心过,找个年纪太小的会不会不和,但澜聿在家乖巧成性,又细心,除非褚亦棠偶尔嘴欠容易把他气哭之外,两人基本没闹过什么矛盾。
“唉宝宝,你有空操心这个还不如想想如果你阿爹阿娘还在的话会不会愿意要我做儿媳妇儿。”
澜聿倒还真的很认真地在思考,想了半晌,他从被子里钻出来,道:
“应该不会,用我阿爹的话来说这个叫以下犯上,他最讨厌别人攀高枝儿急功近利了,会把我赶出家门的。”
褚亦棠单手撑着鬓边,侧卧着看他,墨浓长发散落枕衾间,轻垂着眼,满身都是旖旎的香,唇还红肿,纤长手指一路下滑,挑上澜聿的下颌,意有所指:
“你也知道这个叫以下“犯”上”啊?”
澜聿呆住,像在回忆这个词的含义,但某种方面的咬文嚼字他依旧略逊褚亦棠一筹,只能被他当着面调戏到毫无还手之力。
眼尾烧的绯红,澜聿难得地没躲,他咬住褚亦棠的唇肉,带点报复式的意味,反手把被子拉到头顶,手沿着背脊下滑到尾椎,在饱满弧度上揉弄一把,在黑暗里看不清澜聿的脸,褚亦棠闷哼,溢出的声响复又被澜聿给含吮干净。
他动作太重,弄得褚亦棠缓不过气来,他偏头,那点未尽的气息都被吞吃殆尽,雨后檐角落下的积水,砸成一圈圈无止境的涟漪。
太过黏腻潮湿的触感游走在肌肤上,太近了,没有一点分离,只有骨肉相贴的亲昵,又在昏暗里演变成不可收场的欢愉滋味,声响都是断续的,浪上的小舟飘无所依,在波涛里褪去了太多余的佯装,只剩本色,情欲浸染的本色被咬的太紧,什么都嗅不到,被吃的一干二净。
早饭没吃成,鱼在缸里游了一早上没休息,房中声音渐息,只余些喘声,低低弱弱。
褚亦棠早没力气了,伏在被褥里不肯动,汗涔涔的,鬓发间都是潮的,发丝黏连在后颈上,有气无力地半阖着眼。
澜聿折腾够了,神清气爽心满意足,一手抚着褚亦棠的腰背,吻他耳后,嗓音被浸透的发哑:“我去烧水,然后带阿棠去洗个澡好不好?”
褚亦棠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哼唧两声,胡乱应了,澜聿给他掖好被子,又把地上的两身衣服捡起来,准备一道给洗了。
下楼时,缸里的两尾鱼正在使劲扑腾水花,澜聿在栏杆处站了片刻,又掩额笑了。
赶不赶出家门无所谓,反正攀高枝儿是真的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