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费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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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人。”
“哎!国公您可别,晚辈我可担当不起!”
说完,他扫了一眼一旁背着药箱的顾盈辞,随后对晋国公道:“怎么?国公这里有亲戚犯了事?”
“非也!非也!”
晋国公连连摆手。
“你这小子,这话可是当玩笑话说得的?”
江怀序哈哈一笑,“晚辈嘴里把不住门,国公莫怪。”
“要是和你一个小辈计较这些,老夫这么大岁数,岂不是白活了嘛。”
“不过,话说,那国公来此处有何要事啊?”
江怀序收起玩笑,认真的问道。
晋国公说明了来意,江怀序深深地看了顾盈辞几眼。
见她自他来就一直低垂着头,不由地眯了眯眼。
“这好办,我带你们去吧。”
“多谢贤侄了。”
“国公客气了。”
他们越过一个个牢房,顾盈辞的视线也从一个个关押着的犯人身上掠过。
其中一间牢房中,角落里胡乱铺着一层乱蓬蓬的茅草。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她不由的在那人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喽,这里全是死气最重的几个人了。”
江怀序看着顾盈辞道。
“那什么,贤侄啊,这事用不用上报刑部啊?”
晋国公之所以问这话,是因为大理寺审理的案子,一般都是要经过刑部审批的。
“这又不是案情,国公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情,晚辈自会担着的。”
“那就好。”
江怀序接着转过身看着顾盈辞,道:“好了,你自己去挑一个顺眼的吧。”
“还是得把过脉,才能知道谁最合适。”
此时的光正好打在顾盈辞的脸上,她微垂着的头抬起看向江怀序,倒是让他看清了顾盈辞的样子。
他眼眸一沉,心道,倒是长了一副比萧时桉还要逆天的脸。
顾盈辞上前一一把脉,并不在乎他们身上的脏污。
“就这个吧。”
片刻后,她指了指已经看不清楚容貌,躺在地上,不凑近都听不到呼吸的一名牢犯。
此时不知打哪儿来的一阵阴风吹过,入了这被建造的严严实实的大理寺关着重犯的牢房,晃的一旁油灯上燃烧着的火芯子闪了闪。
江怀序以及晋国公都一瞬不瞬的看向顾盈辞,眼眸中是微不可察的幽深。
“你可知他是谁?”
江怀序双手抱臂于怀,看着顾盈辞。
顾盈辞看向站着的两人,满脸都是深深的疑惑。
“你可知,这人,如今轻易可没人敢碰他!”
顾盈辞眼中升起几分怒意,她看向江怀序:“既如此,不知大人带小女来此处是何用意?”
她站起身,双手交叠于身前,腰板挺直。
看着江怀序,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懑:“小女给谢小姐看病,乃是谢世子来楚灵王府亲自请的!”
“小女位卑言轻,只想混一口饭吃,同时尽一份医者的责任。”
她背过身,看着外面闪动的油灯火芯,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负在身后。
语气满是无奈与气恼:“到不知,如今却要被权贵戏耍!”
“顾大夫莫要生气才是!”
晋国公赶紧劝慰道。
顾盈辞并未理会于他,刚刚他知晓这人是谁,却并未阻挠她,说明他也存了试探自己的成分。
她哪能轻易就放低自己的姿态。
楚灵王府?
江怀序眼眸一闪,看向顾盈辞:“你就是陛下派人给王爷找的那个大夫?”
“正是她!”
顾盈辞并未回答他的问话,晋国公只好出言解答。
“你可知,这人便是当朝上将军的副将费臻。”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费臻,随后又看向顾盈辞。
“上将军身死,这人出言不逊,惹恼了陛下,本应该斩首的,得亏前朝有丞相求情,后宫又有长公主殿下求情,这才保住了他的一条命。”
江怀序顿了顿,继续道:“虽是如此,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如今一副随时都要死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当初征战沙场的汉子样?”
“原是如此,上将军小女倒是听说过些许,但这副将......恕小女浅薄,未曾听说过。”
顾盈辞缓和了些许语气,说道。
“刚刚是江某不对,还望顾大夫不要往心里去,做我们这一行的,心思难免重了些。”
顾盈辞微微垂眸,语气不轻不重,“可以理解。”
“既如此,那我等就不打扰顾大夫了。”
江怀序说完,与晋国往后站了站。
顾盈辞蹲在费臻的身旁,想要将放在地上的手腕拿起,进行把脉,却见原本虚弱的人却使出吃奶的劲,将手甩开。
同时用微弱的声音骂了顾盈辞一句:“滚!”
身后的两人看的不禁微微皱眉,没成想这费臻都成这样了,脾气依旧那么死硬!
“江大人?”
顾盈辞看向身后站在不远处的江怀序。
“何事?”
江怀序放下环抱着的双臂,不解地看着顾盈辞。
“还请江大人帮一下忙,帮我压住他的胳膊。”
江怀序无声一笑,这还是除了萧时桉,第一个敢使唤自己做事的人。
“可以。”
他走上前,帮顾盈辞按住了费臻的身子。
其实根本就不用按,伸手一抓就已经老实了,弱成这样的费臻不用费自己多少的力气。
顾盈辞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上面绣着的奇怪花纹惹起了江怀序的好奇。
“这是什么花?怎的从来不曾见过。”
“这是上古时期,存在于传说中的一种花,叫若木花,我也没见过,是朋友画给我的,说是送给我的生辰礼物。”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费臻的眼珠子动了动。
在乌黑的,被脏污与血迹结成块的头发下面,缓缓地睁了开来。
似乎是想证实什么。
但刺眼的光亮,让他无法抗拒生理上的不适。
于是他只能半眯着眼睛,竖着耳朵辨别声音。
顾盈辞将那个布袋摊开,里面是一排排大小不一的银针,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她捻起一枚银针,临下针之际,她又看向江怀序:“大人,你说这不是死刑犯,也就是说最终也是要放出去的,是吧?”
“怎么了?”
“那如果在扎针的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不会被关进来吧?”
“害怕了?”
江怀序看着顾盈辞脸上的几分犹豫,言语中带着几分揶揄。
“那是,毕竟小女还是很惜命的,有命活着,一切才都有希望,只有傻子才会为了一些无厘头的愚忠等等虚名要死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