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来自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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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纳斯博士去向不明，在一片乱象之中，他想要浑水摸鱼地离开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虽然彼得打败了康纳斯博士，但事情的后续仍在发酵，无论是那些变成蜥蜴人的无辜市民需要救助，还是又被发狂蜥蜴人袭击的路人。
大家对这件事十分关注，责任和赔偿到底由谁来负担和赔偿，现实中一片乱象。
这一切对于卢卡斯来说还没有完，他与霍普来到印象空间。
“真没想到你们竟然会在学校里受到袭击，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去了……”霍普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关切。
“只是小事而已，我都没有受伤。”卢卡斯说道。
说着，他用手背抹了抹脸颊，那天被康纳斯博士划出来的血痕早就不见，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这和受伤不受伤没关系啦，我……我很担心你啊。”霍普嘟囔着。
卢卡斯弯了弯眼眸，“谢谢。”
“这……这有什么好道谢的啊！”飞机颤了颤，霍普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我们这次来印象空间来是干什么的啊？”
“收个尾罢了。”卢卡斯说道。
到地方后，霍普远远就感受到了扭曲的气息。
“嗯？这是……难道是论坛上的求助？”
卢卡斯摇了摇头，说道：“那是科特·康纳斯的阴影。”
“哈？那不就是变成大蜥蜴的家伙吗！”
卢卡斯打开舱门，一跃而下。
“啊，是你啊。”不成人形的阴影看了一眼卢卡斯，老老实实地躺在属于自己的血池之中。
与先前暴躁，看到人就袭击的时候，简直判若两阴影。
“看样子是清醒了呢，康纳斯博士。”卢卡斯说道。
“啊……差不多了。”康纳斯抬起自己的右胳膊，就算是在印象空间中，他同样只有半截胳膊。
这是他早就接受的自己。
“那么现在能和我聊一聊吗？”卢卡斯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
“你这么着急地使用药剂是因为诺曼·奥斯本吗？”
听到卢卡斯的问题，康纳斯自嘲地笑了一声，“因为奥斯本？或许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但是……归根到底，是因为这个充满了歧视的世界吧。无论我怎么努力，人们看到的总是我残缺的身体，可是我并不想要那些自以为是的怜悯。”
这才是康纳斯想要利用药剂变成完好的人的原因，他厌倦了一直被同情的目光注视着，仿佛他除了缺失的那一节手臂，就没有任何值得讨论的意义一般。
“这是我的想法，但这并不代表着奥斯本集团没有问题。”康纳斯说道。
原本沉默的卢卡斯看着他的脸。
“那个男人，诺曼·奥斯本他根本就没有把公司的员工当成人来对待，所有人对他来说只是有无利用价值的区别。”康纳斯说道，“我曾经有两位很好的朋友，理查德·帕克和玛丽·帕克，他们都是了不起的天才，一起研究出了进化的方程式，但是……”
他沉默了几秒钟，“超越时代的产物一开始都不会带来好的结果，诺曼想要从我们手中买断方程式，为了建设超能军队，理查德和玛丽拒绝了，然后他们就出了意外。”
“……你的意思是诺曼对他们动手了吗？”
“啊，要不是这样，我早就离开了。”康纳斯苦笑道，“说到底，我还是没有他们有勇气。”
“没有人会坦然地面对来自死亡的威胁，这不是你的错。”卢卡斯说道。
“是吗……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康纳斯泡在血池里，看着血红色的天空，“那个叫彼得的孩子，是我说了过分的话，代我向他说一声对不起吧。”
卢卡斯一愣，康纳斯博士这是……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诺曼拿到的方程式本就是残缺的，在理查德和玛丽的事情发生后，我已经失去了对他的信任，但是我不知道他会用残缺的方程式再做什么，还有就是……我不会继续研究药剂了，但我也不能被政府抓住。”康纳斯如此说道，“我不能辜负理查德和玛丽的愿望，我不想让他们的心血再次沾染上肮脏的欲望了。”
“……我理解。”卢卡斯叹了口气。
康纳斯博士的事情本来就非常不好处理，他出来自首反而会造成无法预计的后果，只是可怜了那些被影响生活的民众们了。
康纳斯抬手伸向血色天空，“你要小心，黑暗正在慢慢靠近，那是令人窒息发疯的黑暗……”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就化作了光芒散去。
“黑暗……”霍普停在卢卡斯的肩膀上。
刚才卢卡斯和康纳斯之间的谈话，他一直没有插嘴，现在终于可以开口了。
“康纳斯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
卢卡斯看向康纳斯消失后留下的东西，和先前纯白的欲望的芽相比，这次却是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
卢卡斯的蓝眸微沉，这让他想起了威尔逊殿堂里的东西了。只是那黑团飘在空中一动不动，和那天叫嚣着的黑团完全不一样。
“这又是什么？”霍普问道。
“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卢卡斯看了一眼霍普。
“我……应该是知道的。”霍普纠结地说道，“但是我忘记了。”
“算了，看一下就知道了。”卢卡斯无所谓地说道。
“喂喂，直接碰这个真的没关系吗？”霍普紧张地说道。
“没关系的。”
卢卡斯的蓝眸倒映着黑暗，他本能地感受到了熟悉。
指尖触碰到黑团的一瞬间，他就被满满的恶意所吞噬。
卢卡斯觉得自己仿佛位于深海之下，他张了张嘴，水涌入他的口鼻，带来了浓浓的窒息感。
他转头看了一眼下方，海底是无法直视的黑暗与深渊，暗处隐隐有条长长的影子游动，黑暗正在向他所在的地方蔓延。
不能再看了！
卢卡斯回过头，顺着向上的气泡往上游去，光明的水面似乎越来越近，但是黑暗也漫过了他的脚踝……
“呼……”
卢卡斯突然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胸口还是有股紧绷的感觉，仿佛幻觉中的窒息感依旧环绕着他。
“卢卡斯！你终于醒了！”霍普激动地说道，“你一碰到那个奇怪的东西后，就变成一团黑气到你的身体里去了，然后你就昏过去了！”
“真是的，我都说了不要碰奇奇怪怪的东西啊！”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还好你没事……”
卢卡斯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手心的纹路纵横交错，他的眼前却仿佛浮现了他伸出手浮出水面的那一幕。
他……逃离了黑暗吗？
“我都说了那东西给了我不好的感觉，它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霍普还在絮絮叨叨着。
“我还好。”卢卡斯开口说道，他此刻的声音异常沙哑，“回去吧。”
“卢卡斯……”霍普担忧地看着他，却无法从他平淡的声色中看出更多。
[卢卡斯：我去印象空间了。
卢卡斯：彼得，康纳斯的阴影说他对不起你，说了很过分的话。
帕克：欸？
帕克：卢卡斯你什么时候去的？
帕克：康纳斯博士能悔改了吗？
卢卡斯：就刚刚。
卢卡斯：他已经悔改了，但无法向警方自首。
卢卡斯：因为他不想让你父母的研究被用到战争上。
帕克：……
帕克：这样……
史黛西：用在战争上是什么意思？
卢卡斯：你不想看到一支蜥蜴人大军吧？
麦克里迪：呕，想想就恶心。
麦克里迪：话说，为什么这次行动不带上我啊？！
史黛西：因为是康纳斯博士直接袭击了我们的学校啊。
麦克里迪：？？？
麦克里迪：不会吧？为什么会去袭击学校啊？
麦克里迪：@帕克，你的身份暴露了？
帕克：确实是这样的。
麦克里迪：你是笨蛋吗？
卢卡斯：这也不能怪彼得，谁知道康纳斯博士正好认识他的父母呢。
卢卡斯：而且康纳斯博士还跟我说了一件事。
卢卡斯：你父母的事可能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彼得呆呆地看着屏幕中卢卡斯的消息。
[帕克：这是什么意思？
卢卡斯：诺曼曾经想要买断帕克博士的研究，但是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们随后打算离开奥斯本集团，然后意外就诞生了。
史黛西：什么？
史黛西：你的意思是，哈利的爸爸杀了彼得的爸爸妈妈？
麦克里迪：那这个叫诺曼的家伙可真是个大坏蛋！]
“诺曼叔叔杀了我的父母？”彼得喃喃道。
此刻的彼得陷入了迷茫，作为哈利的朋友，他当然和诺曼打过交道，但彼得只觉得诺曼对哈利不太关心，但又对哈利有着过度的掌控欲。
可对彼得这个局外人，诺曼是不太关心的，直到彼得得到了各种奖项，诺曼才对他有了欣赏的目光。
阴影不会说谎，作为父母好友的康纳斯博士的话一定有参考意义，最起码他也知道父母曾经在奥斯本集团任职，但彼得知道的仅仅是他们遇到了空难，他也变成了一个孤儿，从此和叔叔婶婶相依为命。
若是诺曼害死了他的父母，那为什么当他看到自己的时候会这么平静，毫不在意，甚至还邀请彼得去奥斯本集团？！
彼得咬着牙，浑身发凉。
[卢卡斯：诺曼现在手中有康纳斯博士研究出来的一部分方程式。
帕克：那是我爸爸妈妈的研究成果吗？
卢卡斯：那只是残缺版。
卢卡斯：我现在有一个猜想，你能成为蜘蛛侠或许不是幸运。
卢卡斯：变异蜘蛛本来就是你父母的研究项目，为什么只有你被那些剧毒的蜘蛛咬了之后才没有出事呢？]
是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这是来自父母最后的爱意吗……
彼得只觉得喉咙里堵着什么一般，他竟然一句话都不想说，心里也酸涩的很。
[卢卡斯：诺曼·奥斯本是有殿堂的。
史黛西：怪不得……
麦克里迪：这大鱼不就来了，我们怪盗团是时候行动了！
卢卡斯：不……你冷静一点。
卢卡斯：还记得我之前在群里说过什么吗？
史黛西：是诺曼快要死的事吗？
卢卡斯：是的，他要死了。]
这就是卢卡斯一直拿不定主意的原因，他虽然早就意识到了诺曼的不对劲，却无法立即行动，对一个将死之人真的还有必要做什么吗？尤其是像诺曼这样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命不久矣对他来说本身就是最可怕的折磨。
只是事关彼得父母，就已经不是他一个人做出决定的事了，彼得有资格，也有必要知道真相。
[卢卡斯：彼得，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真相，所以这件事由你来做出决定。
卢卡斯：究竟是看着诺曼就这样死去，还是要让他死前藏到悔改的滋味。
史黛西：真没想到诺曼叔叔竟然会……
麦克里迪：哼，在知道他为威尔逊提供武器后，我就觉得这混蛋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史黛西：主要我们是哈利的朋友，而诺曼·奥斯本是哈利的爸爸，所以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
帕克：我会考虑的。
帕克：让我想一会……]
看着平时的水群冠军默不作声，卢卡斯知道彼得现在一定陷入了纠结之中。
他叹了口气，在没与哈利认识，成为朋友前，他应该也会毫不犹豫让诺曼悔改吧。虽然对诺曼确实没什么好印象，但他现在也确实会开始考虑到哈利的心情。
尤其是这次，即使有可能会有直面蜥蜴博士的危险，哈利也和卢卡斯留在天台一起面对。
诺曼对哈利算不上好，但是也给了他荣华富贵的生活，而哈利自己虽然对这个父亲颇有怨言，但其实……他不是对诺曼没有感情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一直默默忍受，甚至为了诺曼的一句赞扬，加倍努力学习了。
“所以，彼得那小子想好了没有？”霍普问道。
“他说他需要一段时间来考虑。”
“唉……这倒也正常。”霍普看向卢卡斯，“那你呢团长，你怎么想。”
卢卡斯垂下眼，湛蓝色的眼眸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无论彼得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他的。”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