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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上遇敌,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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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人家主要聚居在五灵山的南侧,炀仪家却住在五灵山东侧,这里总共只有七户人家。而且东、南村隔有密林,只有五灵山的人才熟知从东村到南村的小路。在炀仪的记忆中,父亲每天都要带着他,从密林里往返一趟,因为只有南村才有教书的先生。

正午时分,一家人吃过饭以后,炀仪又帮母亲料理完家中事务,便和同村的两个青年背着弓箭进山打猎去了。这五灵山的飞禽走兽可真是不少,而且迅捷难以捕获,有稍大点的野兽即使身中数箭后,跑得也特别快,为此炀仪他们一般都是三人一起去狩猎,并定下猎捕计划。

遇到大的猎物后,炀仪箭射的有力,而且还准,做主要追捕者。其余两人在追捕线路上设有几处陷阱,并在两侧以快箭驱赶野兽,逼它朝陷阱跑去。这个法子是炀仪想出来的,每每都能捕到大家伙。今天运气还不错,刚进林子不久,就发现了一只野猪,他们已然站定了方位,合围上去。一声惨叫,野猪已中了炀仪一箭,拔腿便跑。炀仪边追边搭弓射箭,又是一箭射在脊背上,但第三箭却射空了,野猪跑出了自己的攻击范围。此时,左右两侧各射来木箭,迫使野猪改变方向,没跑多远便掉进了悬坑里,被里面的尖木扎了个透。

三人大喜,并把野猪捆了个结结实实。他们休息了一阵,正准备下山的时候,突然听到林里有急促的脚步声。三人一直傻站着,还是炀仪提醒了一句:“蹲下。”

于是三人缩着脖子,静静地蹲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见远处有四人身着轻装,他们背挂单刀穿梭而来。快要到三人跟前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炀仪的两个同伴早就俯身低下了头,生怕被那四个人发现。炀仪虽然也很害怕,但一双眼睛却盯着这四个人。他一手握弓,另一只手紧抓一支箭,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只见那四人相互望了一眼,似乎在辨别方向。不一会儿,那带头的人一招手,四人迅速向北而去,渐远。炀仪松了一口气,他的两个同伴却仍旧趴在地上。

“起来吧,他们走了。”

“什,什么,什么人啊?”

其中一个伙伴紧张地问炀仪,另一人还傻站着,回望炀仪。

“我也不知道,应该,应该不会是强盗,我们走吧。”

“哦,走,走。”

那两个同伴还在恍惚之中,身体抖动不停。

“快看!那里好像有个人!”

另一个伙伴发出一声惊叫,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炀仪慢慢走了过去。虽然心里十分害怕,但是事情有些蹊跷,炀仪心想必须要眼见为实。果然,他看到一个大汉躺在地上,满身的刀伤。鲜血流了满地,似乎刚被杀害。大汉身穿灰色短衣,黑色裤子,腰间有一条细长铁链系住肥大的裤子。他满脸棕色胡须,瞪大眼睛,死状惨烈。

这一下,炀仪也被惊吓到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死状,炀仪强装着镇定,招呼两个同伴收拾东西。三人不由分说,迅速下山去了。刚下得山来,其中一个同伴担心起来。

“炀仪大哥,你看清楚了吗?是什么啊?”

炀仪看出他还是十分的惊慌,他也十分理解,毕竟自己也是一样。于是他停下脚步,稍微定了定神色,回头又望望身后的山林。

“没有,没看到什么。”

两人年龄都比炀仪小,平日里都叫炀仪大哥。炀仪怕他们被吓坏了,下意识地撒了个谎。但他们又问起刚才那四个人来。

“刚才那些是什么人,他们可都背着刀。”

“哦,可能是四个匪徒,我们也不用怕。这里是五灵山,有五灵山弟子的庇护,不会有什么事的。天色已暗,我们快点赶路回家。”

“嗯......对,对,对。”听炀仪这么说,二人宽慰了许多。

“这几天,我们先不上山了,等过几天,这些匪徒被五灵山弟子抓住了,我们再去打猎。”

炀仪怕他们不信,又补充了一句,显然他又撒谎了。虽然两个伙伴还没有缓过神来,但又对炀仪说的话打心里表示赞同,两人已缓和多了,发抖的身体也有了劲儿。倒是炀仪,显得不那么自然起来,心里一直都在犯嘀咕。

他们村里总共只有七户人家,东边横着一排有四户,西边一排有三户,中间是一个简陋的大院。他们把猎物放在大院的中间,村里在的人几乎都围了过来,高兴得不得了。毕竟也有好些时日没有打到这么大的山味了。村里有这样一个传统,每次打到大的野味大家都能分到肉,所以村里的人都很开心。之前,炀仪他们三人还打了一只兔子和一只山鸡,可以说收获颇丰。

其中一个青年大喊到:“大家听我说,炀仪哥说了,野猪的肉大家都平分了拿回家自己吃,另外还有一只兔子和一只山鸡。这次咱们不换钱和粮了,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到大院落里,弄两个大锅,大家一起吃。”话音刚落,村里的几个小孩子们都高兴得跳了起来。

一个大婶大声叫道:“我回家去给大家多煮些番薯来。”

“我来帮你。”另一个大婶边招手,也跟着跑去。

“我去多拿些野菜。”

“我家有萝卜干”

“我去准备柴火。”

“我们去弄火把。”

......

就这样,两口大锅坐落在大院落的大灶台上。村里的几户人家都非常友好,经常在一起分享得到的食物。夕阳西下,天色渐黑,通红的灶火烧熟了锅里的美味,几个青年燃起几只火把插在周围,小孩子们聚在一起嬉戏,姑娘们帮着打下手,给大家分肉、分汤、分番薯.....老人们喝着汤吃着肉,满脸的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灿烂。不一会儿,大家手舞足蹈起来,打着清脆的节拍,响彻在这寂静的旷野上。

炀仪吃过后,独自仰躺在屋顶看月亮。心里又回忆起了山上死去的大汉,他会不会是前天晚上的那伙人?或者是那个逃跑的“星”?那颗蓝色的“星”,是自己手里的蓝色晶石吗?师父说的“屠魔大会”、 “牛魔铁卫” 都是怎么样的呢?想着想着,一个念头闪过......

第二日清晨,炀仪没有去砍柴、采药。而是背着弓箭向山林走去,一进入山林,他就觉得和昨天又有异样,皆因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太熟知了。况且有两个猎兽的陷阱被破坏了,而且山上有被很多人搜索过的痕迹。他们在找什么呢?

过了半晌,他来到了大汉遇害的地方。尸体竟然不见了,只是血迹还在。怎么回事?他继续向前边寻去,他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心里慌张的紧。

山林里很静,飞禽走兽好似都不见了。偶尔只听到几声乌鸦的惨鸣。“啊......啊......”好像其中又夹杂着人的声音,是谁在说话?

炀仪停了下来,一动不动,聚精会神地辨别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突然,他低下身子,朝自己的右前方慢慢地迎了上去。

“老房,他,死的很惨,身中几十刀,满面的痛苦。”

炀仪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他探颈观去,一个身着紫色深衣的男子身形,站在一个身材苗条、婀娜韵美的女子身后。两个人都蒙面,并不能看出相貌。

那紫衣男子继续说道:“魔力晶石并未找到,我们赶到的时候,老房已经死去两个时辰了,有被搜索过的痕迹,他的身体被砍的血肉模糊。”

“我知道了。”女子平静地说了一句。

“那老房......”

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务必把尸首带回去,交给家人好好安葬,多留钱财。”女子说话还是很平静。她停顿了片刻后继续道:“交代密探继续跟踪,一定要找出下令的人。”

“属下遵命,我等一定能找到下令之人,定会为老房讨回公道。”

男子的话十分坚定,能感觉得出,这个房姓的同伴在他们的心里看的很重,也许是他们的好朋友,又或者是他们的前辈。总之,是他们很在意的人。男子抬起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魔力晶石的下落该如何处置,请天阴使者示下。”

“不重要了,你去吧。”女子说话仍旧很平静。

“哦......属下遵命。可是......”男子仍然在犹豫。

“尽快把老房的身后事办好。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了,去吧!”女子的话很坚定。

“遵命!”

男子转身走了,黑衣女子站在原地,她抬头望了望天空,发出一声哀叹,也下山去了。

炀仪蹲定了一阵子才敢站起来,慢慢回忆着他们说的话。那女子是被称为天阴使者,她们是什么帮派的人?听那紫衣男子描述,那个死去的大汉姓房,可能和他们是一伙的?想了半天没什么头绪,也没找到什么可疑之处。日近午时,他便开始下山,准备回家里干活儿去了。

刚要走出山林,就隐约听见远处有人在打斗,还有喊杀的声音,似乎人数不少。刀剑相击,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亦能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大声呼喊。

“保护好张苏,跟紧我!”

“哼,你们跑不掉啦,快把东西交出来!”

炀仪首先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大汉在喊,显然他是这三十多个喽啰的头目,这些人正围攻三人,似乎在抢夺什么东西。

“给我围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跑!”

“五灵山,岂容你来撒野。”

被围攻的三人中,那位较为年长的一人大声训斥了一句。只见他身穿青灰色长衫,右手一把雪白明亮的钩刃,钩刃的把手为单戟形,而左手持一柄短剑。这不正是五灵山弟子通常使用的兵器吗?那人身后的两个弟子身穿同样衣服,一人右臂和小腿均已受伤;另一人则搀扶着他的左臂,单手钩刃护在身旁。

“我已发出信号,丰极师叔很快就会赶到,大家不用怕,坚持住!”

他如此说,既是想给身后的两名师弟打气,也是想出口震慑敌人。不过那狰狞大汉似乎听出了意味,嘴里不停地喊着。

“上,给我上......速战速决!”

那名带头的五灵山弟子身手十分了得,每出一招儿,都能准确击到敌人之要害,迫使周围的敌人不敢靠太近。这钩刃看似如刀、如剑、如戟、如刺,整个兵器几乎全部带刃,也不知道用起来要多难,看似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然而这名五灵山弟子竟使得极快,却也没伤到自己。只见他推、挫、撕、提、分......抽、带、提、格、刺......扫、劈、掠、奈、斩......应用的纯熟精炼、钢劲有力。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所有的攻击都被他或弹、或振、或挡、或分......一一化解,竟不能伤他分毫。

另一个还未受伤的五灵山弟子也很出色,只见他单手钩刃不断地舞起“浪花”,虽然他另一只手负担了一个受伤的同伴,但他的防御一直未乱。看上去比起身前的这位师兄,他要年轻很多。看他手中钩刃不断舞出各种花式的快慢招儿,迫使敌人不能判断出他的出招方位以及攻击的意图,而敌人每每出招都被他预先料定来路,然后迅速击杀。如果为了保护同伴,而一时未能击杀对方,便以虚身虚招再引敌人近身,利用钩刃应用多变的“挫”字诀解决掉敌人。敌未动,我先动;敌若动,我击之;未破之,引挫之,看来他的秘诀就在于料敌先机。定神观瞧,这名年轻的弟子或画圆形、或锥形、或方形......他的招式变化万千,甚至招式中似乎融入了书法的妙笔横生,每一招儿都使得行云流水、矫健洒脱。而那名受伤的弟子也紧跟着他边打边撤退,再没有被伤到。

但那狰狞的大汉似乎早就不耐烦了,心里十分的焦急,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他们没力气了,大伙儿加把劲儿,一起上。谁能拿下其中一人,赏钱三袋!”

于是,这帮喽啰们又打起了精神。炀仪细观这群来犯之敌,他们使用的兵器各不相同,衣着也不一样。其中有一个使长枪的喽啰,仗着自己兵器长而贪功心切,瞅准机会刺出一枪,心想即使伤不了对方,自己也离的远,可以保命。岂知枪一刺出,被对方钩刃搭住不得松,一个劲力被拖到身前。只见这位师兄左臂短剑画出半圆,割断了敌人的喉咙。有几个喽啰亦如是,被短剑或扎伤、或被割喉,还有三个喽啰被他身后的师弟伤了腿,都失去战斗力。

可对方毕竟人数众多,他们三人仍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又冲上两名弟子加入战团。只听那刚加入的其中一个弟子说道:“二师兄,五师弟你们怎么样?”

“四师弟来得正好,你护住他们下山,我断后!”

随后,这位年长的师兄不再搭话,他独自冲向敌人大战开来。这时,对方那狰狞大汉也加入混战,他使得一把重背大刀,舞起来呼呼作响。战场被分割成了两团。在这边,后加入的另一名年轻的弟子,在混战中也已受伤,只能勉强自保。

另一边,二师兄一人独战六七个敌人,打得甚是激烈,而山上的炀仪看得清清楚楚。他想到自己的师父也是五灵山的人,生活在山下的村民都受五灵山弟子的守护才能安居乐业。于是他搭起了手里弓箭,瞄准敌人腿部射去。片刻间,已有三人倒下。

“是谁?给老子出来!”狰狞大汉突然大叫。他话音刚落,身边又倒下一人。

炀仪多年涉猎,箭法熟练,箭势沉稳。他也不搭话,又出一箭,敌人应声倒下,惨叫不断。就这几下,战团中已有数人倒地退出战斗。

“停!”

狰狞大汉一招手,众喽啰都回到自己一边。大汉抬刀指向山上坡的炀仪说道:“敢问哪家哪派,今日我天盟会在此办事,报上名来!”

“大言不惭,恐怕是冒名顶替的吧。”

那位二师兄大声骂狰狞大汉,显然他不相信这些人是天盟会的人。

“老子就是天盟会的。哎,远处的那个小子,有种报上名号!”

炀仪原地站立,搭弓瞄准,仍不搭话。其实他心里紧张的很。

“听到没有,有种报上名号!”

这时,他的手下也开始嚷嚷起来。双方僵持了一会儿,狰狞大汉见炀仪仍旧没有反应,再看眼下局势,是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但看己方已实力大减,再不走恐讨不了好处。

“臭小子,老子记住你啦。咱们后会有期。撤!”

狰狞大汉下令撤走,还要丢下了受伤的同伙。那位二师兄想要追,却被后边的弟子喊住了,毕竟也有两人受伤。等这帮凶悍的匪类走远了,炀仪才放下弓箭,只感到手臂酸麻,腿脚也有些不听使唤了,刚刚真是太过紧张了。

这时,五名五灵山弟子来到他跟前道谢,二师兄拱手说道:“多谢这位兄弟相救,我们是五灵山弟子,请问兄弟怎么称呼?”

炀仪还礼道:“我是山下东村的猎户,各位大侠好。”

其实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前没有正面打过交道,只是远远地望见过他们。对于五灵山弟子,他心有敬意和感激之情。

“今日多亏有兄弟你在场,我们才幸得免难。我叫褚忠正,这位是我四师弟楚箫庭和五师弟张祯山,另两位是张苏和李亭。听闻有一伙强人来我五灵山,我四人巡山时与这伙强人遇上,他们不由分说直接动手,我小师弟刘衷也死在了他们手上。”

楚箫庭惊问:“什么?二师兄,刘衷的尸首在哪?”

褚忠正简单地说明,话语中带着一丝哀伤和愤慨。炀仪看着这位年长的师兄,仿佛有三十二三岁的样子。他腰间系着黑色紧身的腰带,头系发髻,浓眉丹凤眼。他的面貌方正,还有那标记性的,满脸浓黑的络腮胡须,显得和他的名字十分相配。

楚箫庭对炀仪说:“我们要尽快赶回山上去禀报掌门,还要尽快安葬好小师弟。再次感谢兄弟的相救,我们就此告辞,请多保重。”

众人施礼后便离开了。留下炀仪呆呆地站在原地,显然他还没有完全回过神儿来。褚忠正、楚箫庭、张祯山,这不是五灵山上最杰出的五位弟子中的三人吗?他们被村民称作五灵山五侠,难怪这三人武艺如此了得。楚箫庭为什么最后说,请多保重?难道还会有强盗来吗?看来最近五灵山下不太平,想了想,抬头望天,午时已过,炀仪赶路下山去了。

快到村子的时候,远远看得到村里浓烟四起,几座房屋着火了。他开始疯狂飞奔,边跑边喊,“爹!......娘!......爹!......娘!......”

一口气到了大院前,眼前的场景让他晕厥了一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瞪大的眼睛仿佛要崩裂开来,顿时变得通红。他跪倒在地,双手支撑着身体,低下头紧闭双眼,好一阵才抬起头,对着天空一声嘶吼:“啊......”

他的身体松垮无力,强撑着爬到遇害母亲的身旁。炀仪把母亲抱在怀里,这才发声痛哭出来,泪水涌流到面颊,刷洗着他无尽的痛处......终于身体不支晕了过去,一回,两回,三回。最后终于哭不出了,眼睛圆睁,眼帘的周围出现血丝般的“裂痕”,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纹丝不动,丝纹不动......

临近傍晚的时候起风了,吹掉了他头上的杂草,吹干了他的面颊;吹跑了空中的白云,吹走了天空的亮光。天已黑,这个夜晚注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乌云密布,黑压压的望不到尽头,压的人透不过气来。风渐大,闪电不断的肆虐在空中,映衬着乌云的恐怖与狰狞,整个天空都显得更加可怕。这时倾盆大雨浇了下来,开始侵占着原野、土地、山林......;伴随着的是残花败柳、山洪爆发、血流成河......

炀仪还是一动未动,那时节,雷霆霹雳、地动山摇、世间毁灭都不能使他挪动一毫;那时节,所谓时间、空间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那时节,也许他的心都不再跳动了。随着闪电一道道地闪现着,在那片茫茫的雨幕中,也闪现出东村过去的种种祥和,和快乐的生活。七户人家过的虽达不到丰衣足食,但日子过得很快乐,相亲相爱仿佛一个大家庭一般。往日里一起干农活儿、一起捡柴火、一起打猎......一起聚首吃饭、一起闲话家常、一起载歌载舞......一起历经风雨、一起日月星辰、一起奉养长辈......现在却全都毁于强盗之手。

这都是为什么?

从未与人纷争,与世无争,为什么无辜的杀害与残酷的死亡会降临到村里?

为什么全村人一个都没有放过?他们怎么会下的了手......眼前的一切,破碎了炀仪心里所有的美好,不知不觉中,他又晕死过去。

次日清晨,雨已停了个把时辰了。太阳出来了,山间林木都焕然一新。破烂的村落里满是尸体,凄惨无比。炀仪慢慢地爬起来,一个踉跄又倒了下去,泪水又涌了出来,却再也哭不出声音。他开始再次慢慢爬起,半跪着朝四周望了望。抱着去世的母亲向东南的方向蹒跚而去,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空地停了下来。他开始在周围挖坑、捡石头......

两天后,炀仪跪在七座坟墓前仍是一动不动。这次他没有再哭,只是看上去太疲累了,脸色苍白,头发纷乱,整个人憔悴又哀伤。

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躺了下来,就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强烈的念头闪现在心头,电光雷鸣般击中了他的额头:“报仇!”

“对,不能让全村的人死的不明不白,这对于他们来讲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偏偏留下我?我,一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血债血偿,天公地道。”

炀仪把蓬乱的头发捋到身后,他强撑着身体站立起来。他在房屋的废墟中开始翻腾起来,好半天,把全部的废墟都翻了一遍,找到了剩余的箭,一把短刀,一个布袋。他把几个烂番薯装进了布袋里面,背起来就往外走,刚走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正思索着应该何去何从?

魔力晶石,对。这帮禽兽一定是在找魔力晶石。师父说过,魔力晶石出自盟城的魔怪,而且提到了天盟会,而那狰狞大汉亲口承认是天盟会的人。想到这里,炀仪大踏步向前,在这原本快乐的净土上,只留下了他的背影与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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