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最大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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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再次陷入僵局，听筒里只有徐凯短促的呼吸声。
他冷静些许，试着迂回：“妙妙，我们、我们先谈恋爱好不好？先不考虑结婚生子不想那么远，我们以前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嘛？我们和好以后还跟以前一样，但又不一样，你可以先考察我，看我是不是有进步？嗯？
再说我研究的东西你不用懂啊，以前我也只是跟你说些皮毛啊，我们还聊音乐，有空就去逛街看电影，看画展，还可以去旅行，你不是说过很多地方想跟我一块儿去来着，你还记得吗？
对了你还没教会我滑冰呢，你快点考虑，想好了教我滑冰啊……”
“徐凯。”齐妙轻唤着打断他，深吸一口气，决然道：“我真的没那么好，好姑娘那么多，我不值得你……”
“值得！妙妙，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值得，从没变过，就像我昨晚说的，从你走进我心里那一刻起，就没有人能和你比！”徐凯语调略显哽咽，比起昨晚的顽劣强势，他此刻明显卑微了不止一星半点，因为他从齐妙的态度品出了拒绝，也不止一星半点。
又是一阵沉默，齐妙也很心酸，她已经不敢再讲话了，怕哭出来。
徐凯稳了稳呼吸，又试探问：“妙妙，我先不给你压力，你先通过我微信，行吗？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追你，哪怕跟别人一样，我不搞特殊，行吗？”
齐妙心里苦笑：“徐凯，真的，你现在条件那么好，找什么样的不行，干嘛还来、还来追我……”
徐凯委屈道：“妙妙，不管我现在变好几分，都是为了我们两个的未来变好的，网上不是说了嘛，你好不容易等到我成长了，要是就这么不理我了，就不怕别人把我抢走吗？”
齐妙直说：“我还真不怕，只要你好就……”
“完了吗徐凯？能走了吗~？”
齐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有年轻女人喊他，她立即慌乱地挂断电话。
可她挂完就后悔了，肠子当场青了，她这脸打的也太快了，嘴上说着不怕，这拙劣的逃避摆明了就是很在意啊。
这怎么被徐凯撩扯比她得了大病还紧张呢？
欸！齐妙气的想把手机摔了。
徐凯自然也是很快洞察到她的小心思，虽说还没能抱得美人归，却也有小得意从心缝儿里冒出，抬眼看见奚望仿佛看见了真的希望，感觉她口红的颜色都顺眼了许多，不再像下午说坟墓俩字儿的时候那么恐怖。
“走！For freedom！”徐凯边说边起身，还摆了个超人出征的姿势招呼刚给奚望开门的李文昊，刚买的西服，咯吱窝差点撕了。（为了自由！）
奚望见他突然打了兴奋剂似的，鄙夷道：“美什么呢你？联系上白月光啦？”
徐凯笑笑，没否认，反过来揶揄奚望：“同学，多谢你及时指点，我知道我错哪儿了，马上就能拥抱月光了，建议你也抓紧寻找目标，别最后嫁不出去怪母校，咱母校又不是月老。”
奚望白了他一眼：“你的观点太可笑！我是不想找不是找不着！我的目标可是上交给国家的男人，才看不上你们这些班草校草路边草！”
……
同车出行，工程师在那边给奚望恶补曜奇目前的几个项目进度。
徐凯再次向齐妙发出好友申请，备注了申请理由：【干嘛转钱给我？】
隔了一会儿，齐妙总算通过了，文字看不出情绪，她简单回复：【还你的，柒妙挞启动资金，单日限额20万，我会算上红利继续补给你】
徐凯猛然想起，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儿，是他当初卖小程序、完全靠自己赚的第一笔钱，可妙妙这冷冰冰跟他算账的架势真的让他心口拔凉。
他琢磨了一会儿，发文字：【我给你十八万，你又给我二十万，这是同意给我机会了？】
齐妙：【？】
徐凯：【我倒欠＜泪眼恳求＞】
见齐妙半天不回，徐凯又发了一遍：【我道歉，微信里说没诚意，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忙完就去找你好不好？我一定好好道歉】
齐妙隔了好一会儿才回：【你别这样，你并没有错】
没等徐凯再回，齐妙又发来：【我还有事，你也先忙吧】
徐凯看着屏幕上自己敲过去的那句：{放弃你就是我最大的错}，绷了绷唇角，嗒嗒按了几下退格清空，对自己犯下的错误越发深刻认知，心里又酸又堵……
【荷塘月色·采菱榭】
徐凯到包间后等了一会儿几个大领导才来，他都不用装书呆子，因着本能排斥这种官僚风气，加上他刚在人生大事上内耗严重，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不同于昨晚在后方指挥作战时干劲十足。
各种介绍、走完流程后，所有人按规矩入席，徐凯被安排坐在卫厅长右边，即为右主宾，可以说是最受重视，秘书大哥还专门站在他和卫厅长身后随时伺候。
换做别的科技公司新秀可能会受宠若惊，可以徐凯的成长经历和见识，只觉得这些人如同跳梁小丑。
刚坐稳，卫厅长就问了问徐凯带来的两个小伙子分别都负责什么的，即使李文昊和工程师都戴着眼镜，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那个工程师还穿的比较随意一看就不是场面人，那卫厅长听了介绍后也立即亲和地向其表示感谢，表面看就是个很有修养的领导。
仅仅这一个小细节，奚望就看懂了这卫厅长老谋深算，这是饭局刚开板儿，就要掌控全局的节奏，她打起十二分精神复习九老板和她姑姑奚熹教她的那些酒文化太极招数。
果然，卫厅长在说了一堆感谢的官话后，酒过一巡，就问到她头上了。
卫厅长看着奚望，却对徐凯提问：“小徐总，你这位女将是……？看着面生啊。”
徐凯推了推眼镜，礼貌答：“这是我们公司的副总经理，奚望。”
卫厅长挑眉笑了笑：“奚.望，黄雀已归奚望报，彩禽飞去不能文，哈哈，好名字，小徐总有你这样的贤内助真是如虎添翼啊。”
“哈呵呵，是是……”
“小徐总好福气啊……”
卫厅长话落，环顾在桌其他作陪宾客，众人当即捧场附和。
奚望待众人的笑意和语声落、才端起酒盅站起，朝着卫厅长敬酒，恭敬道：“领导，小徐总是将门虎子没错，咱在座的都知道，可我呀，跟咱小徐总是水墨丹青，同窗情，绝对比任何情谊都稳定。”
她敞亮地对上众人：“奚望，华清大学计算机系硕士毕业生，长安人，目前负责曜奇科技所有核心业务，这次我司能为警方效力实属荣幸，我替我们小徐总邀个功，希望诸位领导能给我们曜奇更多发展空间，毕竟曜奇目前的项目不甚成熟，还达不到为人民服务的最高标准，来我先干了，这杯代表曜奇全体员工，感谢领导们给机会……”
话落，她大方饮酒，一看就不是什么妖艳女秘书，举手投足大气利落，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
卫厅长也试探成功，可他不经态度，让众人都不敢揣测他想如何利用这个饭局上的唯一女性角色，只能继续小心翼翼地观察，这谈话的节奏感和主动权当即就算是被奚望抢了去。
奚望落座后，又趁机提了几个人工智能的警用设想，安全预测和辅助用途介绍的模棱两可，还都表示需要不断强化才有适用的可能，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落成的，她的随意发言有点像介绍企业背书，细品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见卫厅长始终聆听不发话，有人炸着胆子投石问路，看向奚望和徐凯二人方向举杯敬酒，笑容可掬：“啊……我觉得小徐总啊，您和奚副总都太谦虚了，像你们这样优秀的技术再说不成熟，那我们系统里那些……这这，就更应该淘汰了……”他侧垂头看向旁人：“是吧你们说？”
“对对、是是……”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还得是高材生懂科技创新啊……”
又是一阵恭维，徐凯从卫厅长祝第一杯酒起就表示自己胃不好还总得用脑子，只能喝一点儿红酒，他也不抽烟，众人点到为止，都夸他，但没人逼着他喝白的，反而是奚望迎上前来敬酒的各方牛鬼蛇神，来者不拒，白酒一盅一盅干，面色不红不白。
她捏着酒盅，搅和着饭局不往正式话题上走，说着祝酒词照顾着所有人：“……今晚很荣幸能在这里跟诸位喝上一杯顺心酒，天顺万物生，地顺五谷丰，人顺百业兴，那我就祝各位领导，各位前辈，家顺人顺万事顺，福来财来平安来，希望我们南部的经济和治安欣欣向荣，没有犯罪，国泰民安，哪怕我们曜奇不成熟的追踪系统再无用武之地！来……谢谢~~~”
“好！奚副总说的好！”
……
酒过N巡，徐凯始终态度谦逊，技术范儿十足，完全不接合作的茬儿，可他也逐渐看懂了对面频频抛来的橄榄枝——
这边的公安系统要向他采购AI系统、引进新型破案技术的意图很明显，但他还没看懂他们盯着他到底图什么。
不过这饭局过半，奚望活跃气氛也活跃的差不多了，卫厅长几次向他递过来的眼神内容越来越丰富。
徐凯看得出来，这姓卫的在找气口，或者说是在等着手下有默契的追随者给他制造个机会，让他能在公开场合、不被旁人抓到把柄的情况下，向徐凯递出拉他上贼船的桨。
太累了，徐凯不想坐在这里看戏，能不能把这修罗场留给奚望这个女将军，他愿意付丰裕的年薪，这样，他就能去找他的白月光谈天说地，看星星，听《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