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后悔招惹卫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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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慧公主原本就是怀疑,没想到派出去的人却印证了她的猜想。
“哪里来的狐媚子,竟然勾引我儿?”
她暴怒之下,手中的缠枝莲碗盏砸了个粉碎,直吓得跪了一地的宫婢。
桑珍连忙劝慰:“公主息怒!以前不知道这件事,自然无从下手。现在知道公子在外面有了心上人,再想应对之策也不迟。”
端慧公主厉声道:“还等什么?派人去那把狐媚子抓回来,本宫倒要看看她有多硬的骨头!”
桑珍一听,坏了。
公主动了真怒,任是那小娘子有多硬的骨头,还不得被公主一根根拆下来啊。
卫灏什么脾气?
母子相争从不让步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难道会善罢甘休?
“公主三思!”桑珍急了,试图劝阻:“且不论那女子出身品貌,单凭她能让公子记挂,便已经难得。”
“难得什么难得?”端慧公主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导,因儿子长期以来不听话而积攒的怒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还在磨蹭什么,快找人去把那个狐媚子给我抓回来!”
桑珍双膝跪地,极力劝阻:“殿下,咱们不能贸然行事,总要搞清楚这姑娘出身背景,公子对她揣着什么样的心思。不然,到时候把人抓回来,让公子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他怎么想?!”端慧公主越想越气:“我给他挑的名门淑女不要,偏要外面来路不明的女人,都赁了院子住,能是什么正经人?还不赶紧去给我抓回来!”
主子都发了话,下面人自然不敢再拖延。
眼见得桑姑姑劝阻无望,公主府的护卫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报信的人前去拿人。
他们深知卫灏的脾气,这件差事办的胆战心惊。
一队人马出得公主府,往五柳巷方向而去,谁知半道上也发现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兵马,打着太子的骑号当街急驰而过,有往几名皇子府邸而去的,也有往皇宫而去的,直吓得沿途百姓噤若寒蝉,各自匆忙往家赶。
公主府护卫自然不同于一般富户家丁,嗅觉非同一般的灵敏,领头的魏仲神色凝重:“怎的好像要兵变的样子?”
他遣一名手下前往公主府报讯:“务必要告诉殿下,外面乱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兵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往宫城方向而去,让殿下早做应对。”又想起与东宫关系紧密的卫灏,另使一人前往卫灏私宅去报信,他自己带人继续前往五柳巷抓人。
手下不解:“魏队,你一面去抓公子的心上人,一面使人去向公子报信,要是让公主知道呢?”
魏仲细细解释:“殿下的命令我们不能违逆,可公子真惹急了也是位六亲不认的主儿,他连亲娘都敢对着干,咱们几个算什么呀?到时候母子相争,公子的心上人做了炮灰,咱们连炮灰渣都算不上。现在趁着兵乱赶紧卖公子一个好儿,公子听说兵乱说不定会亲自去保护他的心上人,咱们对上公子,定然是惨败,哪里抓得到人。这可不算违逆了公主的意思。”
手下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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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柳巷内,卢登带着一队人马在院内严正戒备,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朱玉笙不知何故,卫灏竟然派人来保护自己,起先还当钟锟找来了,奇道:“有骆芸就够了,何用你们在此守着。”
卢登也不能明说外面的混乱,只能含混道:“公子担心姑娘。”这位可是自家主子心尖上的人,真要带去私宅,说不定会被藩王私兵按址索骥,围在宅子里强攻,反而是五柳巷全是民居,更为安全。
朱玉笙笑道:“他也太过小心了。”
谁知话音方落,外面已经响起了砸门声。
朱玉笙:“……”
姓钟的这么猖狂吗?
不是说钟克寒已经入狱,钟锟这位二世祖底气依然这么足吗?
卢登却觉得诧异。
卫灏心知蜀王带兵入城,多半不会扰民,除了皇城之外,各大朝廷重臣都是他必攻之地,但五柳巷既无朝廷官员,也无皇子府邸,何至于被找上门来?
他一面用眼神暗示手下戒备,一面扬声问:“谁啊?”
魏仲一路躲着兵乱到达五柳巷,站在探子指定的门口,只能硬着头皮道:“听说此间住着一位姑娘,在下是端慧公主府上的人,公主殿下想请姑娘过府一叙。”
“……”
朱玉笙不由后退了两步,摆出了拒绝的姿态,并向卢登投去求助的眼神。
传闻之中的端慧公主,耳聪目明至斯,着实吓人。
卢登小声安慰:“姑娘莫怕。”
门外的魏仲其实已经听到内里是卢登的声音,卫灏还未搬出去之时,两人也算得同僚,都负责主子们的人身安全,此刻也只能假装没听出来。
端慧公主命令他们前来拿人,但他们也担着干系,万一这位姑娘洪福齐天,将来真成了卫灏的枕边人,到时候翻起旧账来,他们谁人能吃得消?
卢登亦听出魏仲的声音,客客气气道:“此事在下已经知晓,回头会禀明公子处理,还请魏队回去向公主复命,只说如今兵乱,公子命我等在此保护姑娘,不能离开五柳巷,还望公主见谅。”
他话说的委婉,心里颇为不认同端慧公主霸道的行事风格。
儿子年纪老大还不开窍,好不容易遇上一位姑娘动了心,您老偏要跑出来搅和,不怕儿子一直打光棍吗?
再说,母子俩为着婚事吵了多少遭,原本就稀薄的母子情份如今缝补尚且来不及,难道还要为了朱姑娘再大吵大闹?
他亲眼见证了卫灏跟朱玉笙的情份如何一点点加深,从江州到京城,两人也算不容易,公子好不容易有了几分人味儿,面上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哪里再舍得让他再变回过去冰冷的模样。
魏仲原还以为卫灏在五柳巷,听里面的意思,竟只有卢登带着一队人马守着此处,心下暗叹一声,这件得罪人的差事,看来非做不可。
他隔墙喊话:“卢登,我听到你在里面。你还是把大门打开,让我把这位姑娘带回公主府去,好向公主交差。你也知道,公主一旦下令,便再无违拗的余地。”
卢登毫无动摇:“魏大哥,此事恕难从命,公子将姑娘交给我等保护,我等不敢轻忽,更不敢把姑娘交给别人,就算是公主下令,我等也只能先遵循公子之令,待来日再向公主负荆请罪!”
魏仲没想到卢登胆大包天,竟然连端慧公主的命令也敢违拗。
他长松了一口气,将来公主追查下来,便可以将没有拿到人的罪责推到卢登头上,但该有的过程也还要走一走。
于是下令:“既然他们不肯放人,弟兄们,把门给我拆了!”
公主府的护卫们得令,顿时一哄而上,开始暴力拆除院门,而里面的卢登带着人拼死抵抗,一时里乱作一团。
骆芸见状,将朱玉笙跟新雁都护在身后,做好随时拼杀的模样。
本来,卫灏借她出东宫,就是为着保护朱玉笙在钟府的安全,谁知道离开了钟府,还有更大的威胁。
端慧公主固然可怕,对儿子有着极强的掌控欲。
她作为太子妃身边的贴身武婢,多少听过一耳朵,据说卫灏为了反抗端慧公主的掌控,母子俩闹了好多场,如今事端还未平息,两府的护卫现在竟然要为了朱玉笙而大打出手。
她悄悄回头,向朱玉笙投去敬佩的目光,小声嘀咕:“朱姑娘,你可真有本事啊!”
朱玉笙哭笑不得:“哪里哪里。”
她捂着心脏:“公主府都是这般气势吗?拿人被拒,便要拆家。”实话实说:“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后悔招惹卫灏。”
有时候连她都觉得奇怪,分明是云泥之别的两个人,她一直在拒绝,一直想要在两人之间划出分界线,可是越要远离反而离得越近。
命运有时候过于玄妙,兜兜转转总能把有情人送作一处。
连她都不得不感慨这奇特的缘份。
骆芸一针见血:“晚了。”
卫灏为了她竟然前往东宫借人,而端慧公主听到有她,竟然派人前来拆家拿人,这件事情恐怕很能善了。
她暗暗替朱玉笙捏着一把汗,见她一脸惶恐之色,只能尽力安慰:“放心,只要你没有落在公主手里,这条小命大约能保住。”
换言之,要是她落在端慧公主手里,这条小命十成十要保不住了。
骆芸不安慰还好,她越安慰,朱玉笙越害怕,小脸煞白,暗暗盼着卫灏赶紧过来。
正在此时,院门“砰”的一声,两扇门板从外面被彻底砸了下来,差点砸中里面的护卫们。
木板落地的同时,腾起的灰尘扬了卢登等人一头一脸,不等他们喘口气,紧跟着魏仲便带人冲了进来,两方挥剑战在一处,左右四邻听到动静,吓得一家老小关门锁窗,蒙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生怕被殃及池鱼。
骆芸护着朱玉笙,试图远离战圈。
但这院子着实太小,避无可避之下也免不了要与公主府的护卫们交手。
这帮人一见骆芸的武功路数,都面面相觑,脑子里开始冒出各种各样的猜测。
魏仲甚至在想,看这武婢身后,应当是宫里出来的,与公主身边的武婢是同样的路数,难道此事太子殿下也有份参加?
或者,这位姑娘背后还有太子殿下?
他手底下不知不觉放慢了攻击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