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木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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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都说是木头人吗？你见过比大象还大的木头人吗？”
比大象和恐龙还大是什么鬼？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江南这边的异象传闻是会动的木头人啊！都和花满楼确认过了，什么木头人这么大？木头高达是吧？！
“……天罗子师傅？”
花满楼察觉后方有动静，以为是柳清缘发现了什么，回头询问。
“没什么，花公子不必在意。”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柳清缘赶忙摆摆手搪塞过去。
系统给的信息太离谱，他一下子没控制住音量，差点让前面两个习武之人发现端倪。
“啧。”7
旁边的百岫嶙峋非常不爽的翻了个白眼，因为他也在这一队里，系统警报声是同时在柳清缘和百岫嶙峋脑袋里同时响起，并且现在也没停，吵的他心烦。
花满楼一见百岫嶙峋的白眼，以为是这两个人刚刚又再拌嘴，便不再作其他想，转头继续带路。
因为之前百岫嶙峋把情报提供人吓了一通，人家本来又因为目睹了怪事后怕，说什么也不肯再过来。
看着对方模样上都有点神经衰弱那意思了，大家也不好强迫，于是让人家在附近指了个方向，花满楼、铁手、柳清缘、百岫嶙峋以及硬要跟上的朱停，五人在郊外树林里寻找漏洞异相。
柳清缘：……这些bUG怎么都这么喜欢往小树林里藏，难道还要我表演一个《小树林急急而奔》吗？
【滴——检测到大型非常规能量体靠近！检测到大型非常规能量体靠近！】
“……吵死了。”
百岫嶙峋被系统警报弄得极为烦躁，可现在的问题是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大型生物的靠近，最大的可能就是偶尔窜过的野兔子。
“好歹给个具体定位吧？”
柳清缘同样被系统无休无止的警报声吵的头疼，他扫视着四周树木，如今已是深秋，即便是温暖的江南，树枝上也开始落叶，月光从间隙中照进来，斑驳的光点打在脚边。
“一直说靠近，可是附近也没东西……欸？”
因为四周一直没动静，柳清缘就低头看着地上摇动的光斑走路，就着脑袋里系统的警报声逐渐出神。
走着走着，脑中警报声突然停了，这有两个可能：一是bUG生成的那个大型物体走了，二是那个东西已经到了自己跟前。
就在柳清缘以为那个不知名的大家伙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发现了不对劲的东西，自己一直盯着的光斑消失了，有东西挡住了月光！
“……那个，天罗子师傅……”
朱停是最先抬头的，不如说因为自身对“活木头人”传说的热情，他一开始就四下张望，眼睛就没停过。但是这次看见的东西，可能不仅仅是凭热情就能承担的了。
“……那是龙吗？”
花满楼不由自主的低语，大家都已经察觉到了异常，纷纷抬头看向阴影的源头。此时在他们的头顶，有一条巨大的木龙盘旋于半空，巨大的形体皆由木头所造，却又能自如的在上方飞行。
“倒是来了个有趣的东西。”
见到头顶的巨大木龙，百岫嶙峋顿时来了兴趣，他双眼放光、提着化成大刀形态的折桂令就要冲上去。
“吾倒要看看这木头玩意……你干嘛？”
只是他提着刀刚要往上面蹦，就被柳清缘给拦腰截下来了。
“等一下、等一下，这龙有点不对劲。”
柳清缘两手死死把住百岫嶙峋，这家伙也太虎了，上去就要砍龙，就算霹雳马甲战力高不用怕，你好歹看看对方体型行吗？这么大的木头砍碎了他们也不好收拾啊。
“……这木龙确实有些不对劲。”
铁手平复了一下震惊的心情，通过柳清缘的提醒继续观察着上空巨大的木龙，果然察觉到一些古怪的地方。
“它是不是听不见？”
从百岫嶙峋开始，他们说话都恢复了正常音量，在寂静的夜里这个音量算是明显的了。但是不管是他们的震惊惊讶，还是队伍里一红一白两个少年的闹腾，上空的巨龙没有丝毫的反应，连一个往这里看的动作都没有。
“不止。”
柳清缘安抚好一心想打架的百岫嶙峋，抬头盯着上面巨大的龙影。那木龙角爪须齐备，是现在人们普遍思想里五爪金龙的形象，身体由一节节木头零件构成，见头不见尾。
初步估算，这龙的身体光是宽就得有五尺，百岫嶙峋要是想砍它，刀长够不够都还是未知数。
“无声无息，眼不能视、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完全就是具被放大了的木雕。”
看着天上的木龙，柳清缘缓缓说出他的观察。从系统响起警报开始，一直到现在无人发现它，这条木龙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哪怕对方此时在天上正御风盘旋，他们也听不见任何响声传来。
甚至如果不是这条木龙挡住了月光，可能等对方从头顶完全飞过去后他们也不知道。无声无息，就连先天境界都感知不到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
而且多亏先天境界那异于常人的视力，柳清缘能在这阴影之下看清那条木龙身上的细节，那颗龙头同样也是木制，这条的古怪之处就在龙头。
虽然木龙的身体和龙爪都能自由活动，摆出龙腾万里之势，但它的头不行。除了整个龙头能做一些扭动歪头外，它的耳朵僵直不能动，眼睛无神、眼珠和头是一整个木头，嘴巴微张显利齿，却也无法闭合。
此龙的身体精巧、各零件承接各种功能，但最前方的龙头却是由一整块材料雕刻而成，看似惟妙惟肖，却没有任何功能，连有没有自我意识都不确定。
“真美啊！”
看着木龙那巨大又精巧的身体，朱停瞪大双眼死死看着，渴望能最大限度的记住对方身体的构成机关。
“……就是可惜了这颗龙头。”
与精巧的身体完全相反的龙头，成了个真正的榆木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组起来的。
因为上方的庞然大物明显没有攻击性，甚至可能都没有自我意识，百岫嶙峋便也失去了与其切磋的兴趣。
几人就这么抬头看着天上的巨龙，一直到对方完全飞走再无身影，不再被遮挡的月光重新在地面画上光斑。
“阿弥陀佛。”
柳清缘口念一声佛号，将走神的几人唤醒。
“走吧，估计快到了。”
如果那条龙没有自主意识，应该不可能离自身能量源太远。
正如柳清缘的猜测，众人大致测了一下木龙过来的方向，继续往里探察，还真又找到了些东西，呃……准确点说，是找到了些人，木头的。
“这破漏洞是来哄小孩玩的吗？”
百岫嶙峋看着地上的木偶小人儿，那是一群四五寸高的小人儿。前面的小人儿举着旌旗仪仗列队行走，最后一人穿着官服坐着轿子，像州府官员出巡的样子。
虽然小人儿们的阵仗颇为气派，出巡队伍浩浩荡荡，但到底只有四五寸高，站在队伍旁边的百岫嶙峋基本一踢一个准。
“这小玩意儿怎么处理？烧了？”
“……随便你吧，别把林子点了就行。”
如果这些小人儿和他记忆里那个故事是一个东西，烧掉确实能把这堆副产品解决掉。只是……
“这些东西倒是还挺遵从自己木头的身份。”
这些小人儿浩浩荡荡、锣鼓声天，但其实也无法张嘴发声，手里那些配套乐器也只是个木头配件，出不声。
“等等、等等！”
看到百岫嶙峋立马就要上火折子，朱停慌忙拦住。
“留几个、给我留几个就成……”
百岫嶙峋的折桂令他不能研究，之前飞过去的木头巨龙他没能力研究，现在这些个木头小人儿他总能研究了吧，朱停可就是为了这个来江南的！
“这种东西有什么可留的？反正到最后都要一起解决掉。”
对于朱停的狂热，百岫嶙峋实在是看不懂。这些木头人本质上都是世界规则bUG产生的一些副产品，身上的存在规则和正常世界里的根本就不一样。
朱停拿着自己正常学习的机关术思维去研究这些bUG产物，能研究出东西来就有鬼了。而且和刚才那条巨龙不同，这些小人儿身上好像没有活动机关，完全是个有木头皮肤的活物，不知道徒手掰开会不会崩内脏出来……试试？
“……有鹿？”
就在百岫嶙峋想把手里的木头小人儿拦腰掰开看看里面有没有结构时，一对疑似鹿角的东西撞进他的视野。
“这里竟然还有鹿？”
听见百岫嶙峋声音，柳清缘也朝那个地方望过去，发现果然有一对鹿角从后面伸出来。随着他们向鹿角靠近，系统显示找到了bUG根源。
“……切，死的啊。”
起初他们还好奇这头鹿怎么一动不动，近了些才发现这也是木头的。而且这次是纯木头雕像，虽然惟妙惟肖，却不会动也没有任何活物的特征。
“花公子，二捕头，朱老板，找到源头了！”
不是这只木雕鹿，是在木雕的后方，一棵极为粗壮的老柏树。
“……这可真是壮观啊。”
即便是深秋，老柏树的枝叶依然繁茂如盛夏，粗壮的树干，树冠庞大遮天蔽日，连根部都有些微微的突起，在地面上露出一个个鼓包。
在这棵巨柏的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木雕，它们有的是人形，有的像鸟，有的像兽，模样栩栩如生。如果仔细看的话，这些木雕的脚底都深扎在泥土里，像是扎根生长的树木一样。
“这地方可真是太棒了！”
腾空的巨大木龙、有生命的木头小人儿以及仿佛自己生长的木雕，这些东西对于朱停而言，简直是到了天堂。
“这树是因为漏洞吗？”
铁手打量着头顶的树冠，虽说千年古树他不是没见过，但夸张成这样的巨树确实是第一次，而且光看周围这些木雕，很难不相信是受到了某种外力影响。
柳清缘抬手抚摸着柏树的树干，再次确定了这就是bUG的源头。
“或许吧。”
之前京城里是《山海经》，黑木崖能复制平行世界的同位体，西夏是能让人迷失在幻想里的迷雾，江南这里则是活木雕。
一个以传统武侠小说为主体形成的世界，因为几个运行错误就生出了这么多远超自身常理的东西，该说是这世界不简单呢，还是说为什么这么离谱呢？
“两位，开始吧。”
既然找了问题所在，那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解决问题。
……
“……那条木龙回来了。”
随着漏洞的逐渐修补，柏树的体型慢慢缩小，周围木雕的外形也渐渐回缩，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这些木雕的底部竟然是和柏树的树干连在一起的。
柏树体型开始缩小后，木雕也逐渐缩回到柏树根部，之前那条木头巨龙也像是感应的什么，从天边飞回来，盘在柏树的树冠上。
“所以这龙到底能不能打？”
安排百岫嶙峋这个马甲出来本来就是想碰撞点火花出来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火花碰撞最激烈的是楚留香他们意外碰到的东方不败大混战，铁手这队遇到的不但全是些木头生物，还都没有攻击性，就这么平平安安的过来了。
虽说江南这个漏洞的氛围跟花满楼还挺贴合，但百岫嶙峋可是个好战分子。他们这队伍从出发到结束一共就打了几波劫匪，那群杂碎根本挡不了几回攻击，他现在看着树上那条木龙都手痒想劈过去。
“它有没有自我意识都不知道，又瞎又聋又哑，你砍他跟劈柴火有什么区别？”
确实太平和了，等事情弄完安排点反派戏份吧，主线也该推推了。
“早知道这么无聊，吾还不如留在那里跟红黄毛打架。”
“……你就一定要去挑衅圣婴主吗？”
“两位，那条木龙是不是看过来了？”
用道具修补漏洞是花满楼和铁手的活，柳清缘和百岫嶙峋在旁边盯着异象变化，就剩下朱停无所事事。
那些木头小人儿在刚开始就消散了，柏树周围的木雕也已经缩了一半，朱停唯一能干的就是盯着头顶上的巨大木龙，因此他最先发现了木龙的动作。
柳清缘闻声抬头，正好和低头疑似向这边看过来的木龙打了个照面。
“它看的见吗？”
僵硬的木雕龙头向他们这个方向摆动，如果光看龙头的朝向，柳清缘觉得木龙应该是看着自己的，但木龙的眼前之前就说过，整个龙头都是一体的木雕，那双眼睛不但无睛，还不能转动，完全就是个无神的木头。
就在柳清缘还在纠结这条龙到底能不能看见的时候，那条木龙先动了。
它从柏树冠上起身，其实此时柏树的大小已经不能再承担木龙庞大的身躯了，木龙与其说是盘在树冠上，更像是滞空的同时靠着柏树。
随着木龙离开的动作，庞大的龙头逐渐下移，它的方向很明确，就是站在地上和自己对视的柳清缘。
“天罗子师父？”
花满楼和铁手看到木龙朝柳清缘而去，心中不免开始担心。虽然这条大木龙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性，他们也见识过先天的实力，但这条木龙真的太大了，光身体的宽度就有近五尺，那颗龙头更是比人都要大几圈，论谁看了都要担心。
“无事。”
系统没有给出异常警报，自己也没感受到任何危险的气息，柳清缘总感觉，这条木龙是有事情想告诉自己。
“或许是吾想岔了。”
柳清缘看着逐渐逼近自己的巨大龙头，抬手摸上去，是再普通不过的木头手感，甚至还不如一些寻常木雕的表面细腻。
“你有自我意识？”
自己和百岫嶙峋站在一起，因为马甲身份之间存在的一些联系，天罗子、沐灵山和百岫嶙峋在气息上其实非常相像。木龙来找自己而不是旁边的百岫嶙峋，很可能看出了这个壳子之下的是本尊。
毕竟像自己这种倚靠系统穿越的外来者，在这些bUG产生的生物眼里貌似是很特别的存在。
当柳清缘的手搭上龙头后，便感觉有什么能量顺着手掌传递给自己，还有一段无声的话语。
“天亮了。”
为了尽量不牵连到普通人，他们在深夜出发，在这片树林里晃荡了一晚上。随着漏洞修复完成，老柏树变回正常的大小，那些栩栩如生的木雕随着树根回到柏树体内，天边泛起一抹白色，连柳清缘跟前的木龙也慢慢消散。
日出之后，此地便只剩下铁手花满楼五人，再无任何异象。但此时的柳清缘却呆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木龙消失的地方。
“天罗子师父？”
朱停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他总感觉对方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莫非是那木龙对对方干了什么？
“……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柳清缘赶紧调整。“就是有些惊讶而已。”
那条木龙给自己传递过来的只有一句话，但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它说：我想活。
———转场ing———
“这可真是意外啊。”
缎君衡看着将自己三人包围起来的辽国士兵，辽国边境的其实bUG挺好解决，再加上他们确实得到了耶律洪基的关注和帮助，本来很快就能走了。
结果在大家起身往回赶时，耶律洪基又来了。他们可以走，但是萧峰必须留下来，协助自己发兵南征。
缎君衡：不是吧老弟，就硬接剧情是吗？你要不再好好看看现在都什么季节了？这里的辽国国境可是在燕云十六州以北耶。
就这么个地理位置你想现在打仗，到时候两军交战都到冬天了，你们辽国这边补给能跟上吗？
耶律洪基想南征，萧峰一听肯定是不愿意的，他不想见到生灵涂炭，自然是拒绝了南征的要求，并且辞去所有官职，当即就要和缎君衡缘醉莫求回去。
萧峰打算辞官，耶律洪基不可能同意，最终演变成现在三人被辽军层层包围的情况。
“……他是不是还不知道中原的情况？”
看着面前好像志在必得的辽国士兵，缘醉莫求发出疑问。但凡了解一下中原局势，知道一些少室山大战的情况，就不会认为普通人的军队能把他们困住。
“直接走？”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像是士兵把这三人团团围住，但是只要一个化光而行，耶律洪基就别想再找到他们。
“我还是想和陛下谈谈。”
萧峰明白就算没有自己，耶律洪基依然会发兵南征，他要和耶律洪基好好谈谈，想办法让对方放弃出兵，哪怕是拼上自己这条命。
“找辽帝，简单。”缘醉莫求扫了一眼军队后方，“现在去？”
原着里萧峰威迫完辽帝退兵后，便选择自戕而亡，现在这里有他和缎君衡看着，怎么也不会让萧峰走到那个地步的。而且说实话，这个世界也不是宋辽对峙，耶律洪基要是真打过去最大的可能挨一顿狠的。
“恕吾直言，现在这个时节可不适合打仗。”
缎君衡抬看了看天，受地理环境的影响时的辽国天气已经近冬了。
“此时南征，也不知道这位辽帝是怎么想的。”
这么说起来，玉罗刹远在千里还主动去推中原的日月神教副本，莫非耶律洪基发兵南征也是受了其他人的鼓动？
目前来看，谋反意图最明显的是南王世子。但是南王世子在海南，耶律洪基在辽国，这么大的距离，二人一个皇帝一个世子，这可不像玉罗刹这个魔教教主，想要秘密通信可困难多了。
缎君衡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萧峰，好让他意识到这背后可能存在的不确定因素，顺便也让这人不要钻牛角尖，到时候没谈好别真要来个同归于尽式退兵，然后再整个什么辽国罪人自戕，萧峰这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挺一根筋的。
“呦！”
“护驾！快护驾！”
“你、你们……”
耶律洪基诧异的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三人，他可是让辽兵将其团团包围，自己坐于军队后方，前方连打斗的声响都没有，他们是怎么突破重围的？
此时最前方的辽兵：？人去哪了？怎么刷的一下就没了？？？
“又见面了，辽国的陛下。”
缎君衡和缘醉莫求带着萧峰，直接一个化光来到耶律洪基跟前，他发现这个耶律洪基比起想控制萧峰，好像更忌惮自己一点。
不会是真的把他当成在自己国家操控幼年统治者，利用自己的元老身份和从龙之功，在朝堂只手遮天的权臣了吧？
“陛下，我……”
“啊！”
“什么人？！”
还不等萧峰再说什么，方阵外围出现了骚乱。
“嗯？”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缘醉莫求猛的转头，看向骚乱出现的方向。
“有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