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后续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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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多兰特灭国之夜已经过去了一天，一缕晨光照入了马林梵多最高层的一间办公室里。
“咚！”
佛之战国用力捶了一下桌面，原本始终保持严肃的他此刻暴怒无比，在他面前放着的正是关于多兰特灭国之夜的情报以及世界政府下发的处理文件。
“可恶！cp9的混蛋！老夫绝对饶不了他们！”
而坐在一旁的海军大参谋鹤中将此刻也是眉头紧锁，作为一名为海军事业奉献了一生的老人，她也接受不了世界政府无情背刺之后还要补一刀的做法。
但是海军始终是世界政府的海军，两者之间的关系从来就没对等过，酝酿了一番后，她深吸了一口气，但在开口的瞬间，又彷佛老了不少。
“战国，就按照世界政府的意思去做吧，将事情的原委隐藏，幸存的士兵下达封口令。”
“世界政府不可能让这件事的真相被揭露，而他们之所以没有直接下令处理那些幸存海军，已经是顾及我们的意见与情绪了。”
“这也是保护那些海军的唯一办法了，不然等待他们的只有无休止地暗杀与清算。”
额头青筋毕露的战国听完后，背后佛光隐隐作现，他此刻已经愤怒到了极致，这份怒火不仅是针对世界政府，还针对了无能为力的他自己。
他不是卡普那个随心所欲的莽夫，身处于海军元帅这个职位，有太多需要考虑的因素禁锢着他。
“可恶…”
战国一拳捶在了桌子上，一道白色的冲击波闪过，瞬间将这上好木材做的桌子粉碎。
随后他喘着粗气将刺目的佛光散去，再度拿起那份躺在碎屑中烫着金边的文件，握紧了拳头，低沉着咬牙切齿道。
“他们本可以和我们商量的，这一切本可以妥善地解决的，但是他们没有！”
“甚至连后续处理都不容我们参与！”
鹤中将将双手抵在了头部，被岁月打磨的皱纹此刻黯淡无光，她颇为无奈地回应道。
“在世界政府的眼里，海军和一只看家护院的狗有什么区别？”
“而且西海支部这次...太激进了。”
“在法理上，是我们僭越了。”
在鹤说完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战国松开了拳头，将文件送到了他圈养的山羊口中，极其疲惫地靠在了椅子上。
“小鹤，我有点累了。”
“让西海18支部从多兰特撤出来，将多兰特划为巡逻重点区域，这是我们唯一能为死去的同僚做的事了。”
“同时向所有的海军支部下达命令，在没有本部获得批准前，严禁擅自长期驻守非加盟国。”
“还有与世界政府联络吧，将加维尔的悬赏令试着撤下来，老夫没有那个脸让一位英雄蒙羞。”
而原本已经很沮丧的鹤中将在听到战国的话后，身子更加佝偻了一点，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已经来不及了，世界政府将一切的罪过都推给了加维尔，不出意外，在今天的报纸上就能看见他了。”
原本已经受够了气的战国已经没有力气去愤怒了，他有些颓废地靠在椅子上，用手挡住了从窗边射下来的阳光。
“那我这个海军元帅还能做什么？充当一个打手头头？”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两人都没继续说下去，只剩下山羊咀嚼纸张的声音回荡在这里。
在鹤中将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战国注视着宁静安详的马林梵多，嘴唇微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的声音喃喃自语。
“荒唐...”
而在西海的多兰特王国，幸存下来的人们正在废墟之上修建房子，街道上的尸体已经被拖走了，但那股恶臭的腥味却始终消散不去。
死亡与离别之后，终究是要面对这烂泥一样的生活。
“加维尔快看，你上新闻了欸，还有这报道的是什么啊，完全不符合事实，胡编乱造。”
多兰特王都的一间不起眼的住宿房间里，莎兰十分自然地扑到了加维尔的怀里，在经过他一天的开导后，少女从麻痹自我的狂热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加维尔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至少他挺享受的，毕竟在前身从小就开始孤儿的生涯里，莎兰是生活中为数不多的色彩。
而继承前身一切的加维尔，自然在潜意识里对少女颇为亲近，当然前身对于他的影响，也就只限于此了。
从她手中接过最新的报纸，加维尔在一个还算靠前的页面上看见本次战争的报道，上面大篇幅地记载了多兰特的灭国之夜，奇怪的是这次报道并没有几张现场的照片。
而且这篇报道的内容也有些诡异，两国之间的战争只是几句话略过，关于他的报道则是长篇大论，并且大多都是带有引导意味的负面描述，彷佛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在看完报道后，加维尔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将报纸随手丢在了一边。
“真是为难他们了，为我网罗了这么多条罪名。”
“这么看来，作为一个最合适的背锅侠，过几天我的通缉令应该就会遍布西海，真期待他们会给取一个什么绰号。”
“算了，不说这个了，尸骸骑士的传说散布的怎么样了？”
莎兰有些得意地在加维尔怀里上下摇晃着小脑袋，少女淡淡的清香悠悠传入了他的鼻息，让他心神有些恍惚。
“我已经将传说的原稿交给了雅特，她正在寻找一些吟游诗人去多兰特各城镇传播，估计只要几天就能覆盖整个岛屿了。”
加维尔听完后微微点了下头，换了个姿势让莎兰能更舒服地窝在他身上。
随后他看向了窗外一片萧条的景色，桌面上的一本血肉封皮的书籍无风自动，从扉页翻到了第一页。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暗红色的文字，而在这些文字的最下面，一个残缺的血肉怪物图案正在缓慢勾勒补全。
“那么，现在要做的，只有等待了。”
......
“...冠以理查德之名，渴望着生者感受它们曾经遭受的苦痛。”
戴着长帽的吟游诗人用咏叹调的语气结束了吟唱，而围绕着他的民众则是回忆着那天晚上所见的怪物，当他们刨除恐惧与哀伤，确实清楚地记得，那些怪物身上有着他们熟悉之人的特征。
“也就是说，以后如果有人死了，就必须将他们的尸体尽快处理，不然就会诞生理查德是吗？”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怪物似乎对我们没有恶意啊。”
“是啊，我记得是一个长着隔壁杰克大叔脸的理查德救了我。”
在一众嘈杂的喧闹中，吟游诗人双眼闪过狡黠的光芒，他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引导着有些迷茫的民众。
“理查德本质是我们死去的亲人与朋友，只是他们不忍心看我们死于折磨与苦痛，于是才打破了生死界限。”
“这是何其伟大的爱，因此我们要做的，并不是畏惧唾弃他们，而是接纳他们，把他们当作话本里惩恶扬善的骑士。”
“也只有这样，我们才对得起那些本该安息的灵魂主动承受着诅咒，为我们而战。”
熟练地将烂熟于心的说辞讲完，吟游诗人朝着人群微微鞠躬，随后走向了另一个地方继续重复刚才的话语。
而这样的事情在多兰特王国的城镇上演了无数次，原本对尸骸骑士还有些畏惧的民众逐渐放下了戒备。
在这之前，他们始终害怕那些相貌令人生厌的怪物如同莫里斯士兵那样，将一切再次摧毁。
但他们没注意到，在对尸骸骑士放下戒备的同时，他们也接纳了吟游诗人所说的传说，他们相信人死之后会有可能变成理查德，而这也是加维尔想要达到的事情。
潜移默化，润物无声。
诅咒一旦在这片土壤扎下了根，无论这里以后是否还有人类生存，这个诅咒都将一直持续下去，甚至倘若将这个岛屿抹去，诅咒都依旧将存在于这片空间。
这是来自神的旨意，没有人可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