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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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城外，沈檐立刻就感觉到了一种环境上细微差别，有种想要让现实变成与想法相符合的状态的冲动。
这代表着他有权限“修改”空洞中那脆弱的现实规则。
这并不完全是好事，毕竟空洞环境可不是许愿机器，它不会真的让你轻易地如愿以偿。
对于一般人来说稳定维持自身原状就已经是极限，想要控制现实的波动非常困难，更多的是在无意间引发什么后果。
而像沈檐这样可以主观干涉现实的人不容易搞出问题，但一出问题恐怕就是大问题。
放纵自己的想法去进行修改的话大概率会将现实导向失控，必须认真严谨地将结果确认为稳定的现实才行。
这些东西他在天衢时就已经实践体验过了，而后果就是——炸了好几十具身躯。
甚至有一两次是真“炸”，不知那个数值异常波动，导致氧化反应什么的反应强度突然暴增，剧烈程度直接达到了爆炸的标准，然后整个身躯就像炸药一样，“砰”的一下。
整个人都直接气化了。
好在沈檐现在今非昔比，默念自己拥有五个思维技，平稳地向前走了两步，适应了这种感觉后转了个弯向右边的“东方”走去。
随着他的步伐，他渐渐远离了作为圣约力量中心的城池，所处的位置虽然依旧在圣约笼罩之下，但已经可以看作半空洞环境。
那种可以修改现实规则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感觉已经到了“输入一百位密码就可以进行”的感觉。
沈檐望着四周。
大漠无比的辽阔，圣约的仪轨在黑幕之上画出十字星辰。
从未止息风用黄沙塑成的丘陵甚至在以缓慢但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滚着，就连这里的仙人掌都长成了数十上百米高。
似乎符合认知，又与常识相去甚远。
身后的城池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踪影，哪怕站在最高的沙丘上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在这没有距离，方向也似乎已经迷失的路途上，沈檐的思绪运转着。
他现在要去解决一头龙，一头在外的龙，一头不知从何而来的龙，一头或是“疯”了、或是认知解放的龙。
它为什么要在这里？
它的实力如何？
它是哪种龙？
它的认知解放一半是什么意思？
解决掉它后我的认知会怎样解放？
认知解放的瞬间失控究竟会怎么样？
虽然神思和歌尔薇丝安排好了一切，所有的“感觉”也都给他了，好似所有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
但只有仔细思考一下才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少没搞懂的事情，有种稀里糊涂的感觉。
“或许有些是不重要吧…但起码，为什么杀了它就能解放我的认知呢？还有为什么会如此突兀地出现一头龙？”
“让我想想……”
他有种直觉，这其中应该有着特殊之处。
“龙……我好像是听过谁讲这件事的……对了！‘龙之谷’，许文天说过龙都在龙之谷内，一般不会离开……那么这头龙和龙之谷有关联吗？是从那里出来的吗？”
“如果是的话，岂不是意味着这里有‘路’可以去龙之谷？而许文天在天衢知道龙之谷，意味着龙之谷和天衢也有‘路’，那我岂不是有希望回去！？”
——这可是他自己走回去的！黑域使都不能说他犯规！管不着他！
想到这沈檐不免激动了一下，不过随后还是让自己保持着冷静。
毕竟万一这龙和许文天说的龙之谷里的龙没关系不就白高兴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在翻过一个沙丘后他遥遥地看见一个狰狞的轮廓显露出来，匍匐于大漠的地平线上，似乎是在沉睡。
看着那个轮廓的模样，沈檐恍然间想起希娅的描述：
相传它无比的强大且凶恶，有着强壮的四肢锋利的利爪，身上披着坚硬的鳞甲，一对翅膀张开就能遮天蔽日，咆哮声隔着千里也能听见……
现在一想，这不正是符合对巨龙的描述吗。
沈檐站在沙丘上观望了片刻，待准备好了之后放轻了脚步继续靠近，不一会儿便可以看见它身上的一些细节。
它的翅膀像是骨架上装满了利刃，身上生着鳞次栉比的尖刺，每一寸都是都充满着杀伤性。
灰色的龙鳞覆盖全身，使得整条龙看上去失去了色彩的黑白画，在这黑白画上却唯独有一只耀金色的独角耸立在额间。
扭曲的光线缠绕于它的每一片鳞甲，金色独角上隐隐绰绰地缠绕着从天空仪轨上垂落的金丝，一丝一丝地将其融化、吞没。
它身边的现实空间仿佛是在呼啸着，随着它的呼吸……那或许已经不是“呼吸”了吧，而是现实正随着认知起伏的表现。
极具规律的沉浮意味着来回修改规则的事实，一如它那隐藏着的疯狂精神状态。
它确实是龙，可以和印象中的龙对上，但又和这片大漠一样，与常识总有一种相去甚远的感觉。
体态上看是巨龙，但和哪个体系中的巨龙都不太符合，既不是五色龙，也不是金属龙什么的……
现实不断得被干涉着，掀起远比圣约之下的半空洞环境还要混乱的主观潮汐。
但依旧有一个念头冒出——我真的打的过他吗？
【守住心神，相信自己，它的主观干涉被你的抵消，剩下的单纯是你的第一印象残留罢了，其实以你现在的实力做到这种效果也是可以的，只不过你没有尝试过罢了。】
神思提醒道。
他现在的状态简单来说就是“不自信”。
不得不说沈檐虽然不怎么喜欢自夸，但要让他这般无法控制的不自信，这巨龙起码在威势上非常像样。
甚至隐约有着一种特殊的“质”和“律”，仿佛在和这个世界共鸣，连环境规则都要匍匐于它脚下。
沈檐摇了摇头警惕起来。
而巨龙却在沈檐一恍神间突然变成了抬着头的动作，那双混乱而又疯狂的竖瞳死死盯着沈檐。
沈檐完全没看到它抬头的过程，就好像连抬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是用的主观干涉。
巨龙看着沈檐停顿在哪里，混乱竟是开始退去，疯狂也变作了另外一种东西。
那竖瞳的眼神中看不出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忽然就见它开了口：
“天之将倾……”
如同古钟回荡的声音响彻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