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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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裕大概也没料到，这人上来就恶人先告状，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梁清悦一眼，见对方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挺直腰杆。
“我什么时候对你们不客气过，”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毫不脸红，“我的意思很清楚，只要这个女生跟我们进来拿吃的，就可以避免冲突，是你抓着人家不撒手好吧。”
乔岩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凡事都要讲证据，刚才有不少人在场，如果这位小姐要是不相信，可以问问他们。”
在谭裕说要去赶二人走的时候，梁清悦就一直站在窗边，时刻关注着下面的情况，所以对于发生的一切，她都心知肚明。
但即便知道又如何，谭裕是自己人，而面前的这个男人跟她非亲非故，再怎么说她的胳膊肘也不会往外拐。
“或许谭裕的确有错在先，但这位先生，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够妥当吗？”
那些原本分散在各个角落的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逐渐都靠了过来，他们统一站在梁清悦的身后，神色各异的目光打量着乔岩。
这下倒是让乔岩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或许在这一行人中，梁清悦才是真正掌握话语权的那个。
再次端正自己的态度，乔岩把他和苏雨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又重复一遍：“我们的确是从繁花市逃出来的，那里现在基本看不到活人，丧尸太多我们也不敢继续待下去，就想着往外走，看能不能碰到国家和政府的人。”
“结果刚到这边就发现路被挡住，车辆无法通行，没办法，我们只能下车改为步行。”
后续的事梁清悦和谭裕都知道了，二人对视一眼，神情皆有些意味深长。
“不是我们不相信你，”梁清悦将苏雨的袖子放下，遮住她手臂上的痕迹，“这个服务区虽然占地广，但实际能使用的资源有限，我们20多号人能做到自给自足已是万幸，如果再添两个人，就会引来不少麻烦，希望你能理解。”
见人还未有转醒的迹象，梁清悦将她交给谭裕。
谭裕平时手上没轻没重惯了，此刻要照顾一个昏迷的人，有些手足无措，一旁的人看不下去他的笨手笨脚，于是主动提出帮忙。
“那你来扶她一下。”谭裕巴不得有人能替他分担，于是迫不及待让开了位置。
两人合力把苏雨扶到了旁边的凳子坐下，动作幅度有些大，苏雨被吵醒，她有些艰难地睁开双眼，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看到都是陌生人，慌乱自眼中一闪而过。
谭裕安慰道：“没事了，现在你很安全，我去给你拿吃的。”
“谢谢。”苏雨温顺地低下头，道谢声微不可闻。
“那我不管，”乔岩掷地有声打破寂静，他大喇喇盘腿坐在地上，大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感，“反正你们今天必须给我吃的，不然我不可能离开。”
这种不要脸还理直气壮的人，梁清悦见得多了。
“你这种法子，要是放在以前说不定还管用，但现在不行了。
她微微一笑，“如果你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乔岩定神，他们一场戏演到现在，就是为了试探对方的底牌。如果这些人毫无准备，甚至连像样的武器都拿不出来，那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
“不客气？”他勾着唇努力模仿着电视剧里反派的笑容，“怎么个不客气法？难道说你们要仗着人多把我活生生打死？”
梁清悦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乔岩再次挑衅道：“那就来呀，把我打死更好，那样我就不用每天都操心该怎么才能活下去，不过你们要是打不死我，就等着我的报复吧。”
躲在梁清悦后面的那些人，显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听到乔岩说要报复他们，或多或少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除了梁清悦和取到食物返回的谭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乔岩觉得已经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他用余光飞速地扫了还在一边看戏的苏雨。
没有等到下一步指示，他就自己决定。
在乔岩拿出枪的那一刻，综合服务楼内响起接二连三的尖叫声，梁清悦这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原以为对方不过一个思维不太正常的普通人，没想到居然是有备而来。
“那看来你早就盯上了这个服务区。”
她冷静得出理论。
“是的，”乔岩并没有直接爆出自己的身份，“如果你们识相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为难任何一个人。”
谭裕则在看到乔岩持枪的时候，眼中忽的爆发出惊人的亮光，那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他附在梁清悦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垂眸沉思几秒，最终点了点头，看样子是答应了对方的提议。
他们不慌不忙，甚至在密谋着什么，这传递出让乔岩不安的讯息。
几乎是在转瞬间，他根本就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手就像是不受大脑控制了一般，无端松开，枪掉落在地。
谭裕眼中的兴奋宛如实质，他急不可耐地来到乔岩身边，正要弯腰去捡地上的枪。
就被一道女生呵止：“回来。”
那是梁清悦的声音，谭裕再熟悉不过，也因此，听出了其中隐约的恐惧。
他意识到事情的发展与计划不符，却还是不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枪，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那就是恢复正常的乔岩。
乔岩一脚将枪踢了出去，以免被谭裕拿到。
扑了个空，谭裕怒上心头，但又惦记着梁清悦，恨意十足地剜了一眼神情还有一些恍惚的乔岩，之后才无奈转身，准备去查看梁清悦的情况。
出乎他意料的是，此刻挟持梁清悦的居然是他们刚才救回来的那个女生。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他们被对方精湛的演技骗了。
或者说并不精湛，只是自己太过愚蠢罢了。
但令谭裕不明白的是，梁清悦的能力可以短时间控制那个拿枪的男人，为什么控制不了这个女生？
“你的呼吸性碱中毒是装出来的？”
梁清悦感受到脖间传来的凉意，不免呼吸有些急促，但她现在不能慌，所以只能找些话题，试图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与其谈这个，不如跟我说说乔岩刚才的反应是否跟你有关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梁清悦缓慢抬起自己的胳膊，白皙的手指落在匕首上，“但看在我和谭裕都是真心实意关心你的份上，能把这东西放下吗？”
苏雨回绝：“在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我更想保证自己的安全。”
双方都不愿意退一步，事态陷入僵持。
乔岩那边已经把自己的枪捡了回来，他还是没搞明白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从上至下检查自己的手关节，分明一点异常都没有。
在苏雨的强制要求下，梁清悦只好跟着一起走到了乔岩身边，现在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她的太阳穴，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你们俩的诉求是什么？只是为了吃的？”
乔岩的手指放在扳机上，片刻后又挪开。
“我会留在这里，”他回答，“并且带上两个人，我们本没有恶意，只要你们肯接纳，一切好说。”
但从谭裕一开始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这里的人并不欢迎外来者。
梁清悦的反应亦是如此。
“不行。”她下意识反驳。
或许是匕首和枪给了她足够的心理压力，过了一会儿，她意识到自己的口吻有些太过强硬，便放软了态度。
“这里并不是我和谭裕说了算，”她看向谭裕，“还有一批人，他们出去寻找物资和收集情报，暂时没有回来。”
收集情报可以理解，但这里可是服务区，会缺物资吗？
面对乔岩的疑惑，梁清悦解释：“在我们到这里之前，服务区就已经被洗劫过好几次了，只有一些上锁的仓库和有丧尸的地方保住了部分物资，我们才得以生存。”
苏雨让她带自己去看看。
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梁清悦犹豫片刻之后点头同意。
“等一下，”谭裕拦住几人的去路，“我也一直跟着，不然我不放心你们会把他带到哪里去。”
他的担忧不似作假，短暂商议之后，苏雨决定带上他。
“你晕倒真是装的？”
踏上往上的楼梯，谭裕忍不住问苏雨。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心中五味杂陈。
来到三楼，谭裕从口袋中拿出钥匙，打开了面前的一道大门，让他先进去之后，苏雨和乔岩才带上梁清悦一起跟了上去。
“看吧，这就是我们剩下所有的物资了。”
这是个类似仓库的地方，大部分货架空空如也，剩下的食物和水被人归置在一起，从数量上来看，甚至比不上在末日开始之前，苏雨为708寝室囤积的物资。
谭裕踹了旁边的货架一脚，“现在没有电，烧不了水，自来水我们也不敢喝，所以只能每人每天定时定量，但即便是这样，这些也远远不够。”
通过观察两人的表情，乔岩判断他们并没有说谎，他收起枪，朝对方伸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乔岩，是一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