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死不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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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登基典礼开启，请陛下登帝王之位！”
随着太监总管尖细公鸭嗓落下，身着奢华夺目龙袍的夜明寒，于一众护龙卫簇拥下大步走出。
他身上的龙袍并非纯金黄色，而是以黑色为主基调，流光璀璨的金丝绣着山河与草木，日月与星辰，龙纹与社稷图，比起纯金黄色龙袍来，更显威严肃穆，沉稳霸气。
举手投足间，身上金丝图纹流光溢彩，尊贵卓然，令人挪不开眼。
他头上还戴着黑金搭配的垂琉冠冕，十二道琉璃珠帘代表着西凉江山，垂落而下能遮挡住他的面容。
使人怎也看不清他俊美轮廓，也窥探不到他俊脸上的情绪波动。
在场所有人都恭敬地朝着新皇跪下，高呼万岁，响声震耳欲聋，传遍整座皇城。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京城里生活的老百姓都听得见皇城里的呼声，也都自发的朝着皇宫方向跪下高呼。
夜明寒在大家欢呼声中，坐上了一辆奢华气派的宽大御驾。
御驾上雕刻着金龙，整个都是金灿灿的，由数十名精锐侍卫共同抬着，这些侍卫个个身穿耀眼的铠甲，眼眸如鹰，威风彪悍，排面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御驾缓缓驶出皇宫大门，各种各样的帝王仪仗也纷纷跟上，锣鼓喧天，载歌载舞。
一千身穿铠甲手持武器的精锐侍卫护在御驾周围，五百名全身武装头戴鬼面具的赤焰军精锐则策战马为其开路。
大部队不论是侍卫还是战马全都整整齐齐，有条不紊，画面令人震撼，无形中让人感到十足的威压。
文武百官也都跟在大部队后头，随着御驾前往天坛上香祭拜。
天坛建在皇城外围，已有数十万老百姓，以及各地观礼朝拜的人们，都自发的聚集到了天坛。
天坛四周，也有十余万西凉大军身披战甲手持刀枪守卫警戒着，并将通往皇宫的大道包围，以确保皇帝仪仗过来时畅通无阻。
太阳快升到正中的时候，夜明寒乘坐御驾来到了天坛前。
大道两旁的群众当即都跪了下来，点燃手中香炉，高呼万岁。
迎着群众敬仰的目光，夜明寒坐在御驾上，缓缓登上高高的祭坛。
护送御驾的军马行走在登高的路上，发出整齐一致的践踏轰鸣声，震得在场所有人心口激荡。
刀光剑影耀眼铠甲闪烁出寒芒，逼得人们不敢多看。
夜明寒到了天坛顶端时，原本欢呼着的人山人海都自发止住了声音，四周鸦雀无声。
祭坛两侧各列着数十名文臣和武将。
文臣手持羽扇身着儒袍立于祭坛左方，昭示着西凉国文人辈出，才气冲天，经国济世。
武将则身披铠甲手持刀枪盾牌立于祭坛右方，昭示着西凉国将士追随新皇北伐匈奴，征战天下，英武神威。
祭坛上立有诸神牌位，主神为天帝，从神有八位皆立于天帝两侧。
所有神牌前皆置有三种牲畜鲜肉，佳酿，果子，美食，各种贡品，光盛放祭品的器具便达九百九十九件之多。
天坛西南方位设有硕大的檀香鼎炉，东南方位则设立擎天火柱，袅袅香雾弥漫，朦胧而又缥缈，烛火随风摇曳，忽明忽暗，予人神秘庄重之感，犹如进入了仙境一般。
夜明寒大步走至祭坛，跪在祭坛前放着的蒲团上面，因他左臂骨折尚未完全愈合垂落在身体左侧，便仅以右手搭在身前行跪拜大礼。
“呼！呼！呼！”
就在这时，天坛顶上忽有乌云靠了过来，且狂风大作，夜明寒身上龙袍被吹得翻飞鼓动簌簌作响，脸颊生疼，有些睁不开眼。
紧接着，天空闪过一道雷电，轰隆隆作响。
“不好，是天神怪罪了！”
在场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预感到不妙。
国师跪在一旁也是惨白了脸，赶紧替夜明寒向诸神赔罪，并解释着夜明寒单手行礼是因左臂在北伐匈奴时受重伤骨头断裂尚未愈合，无法做到以双手行跪拜大礼，还请诸神见谅不要怪罪。
经过国师这么一解释，天坛顶上的乌云才逐渐散去，狂风也止住了。
在场所有人见此，惊变的脸色才恢复过来。
夜明寒原本是不太相信鬼神之说的，但经此一事，心中大骇的同时，不由得对天神有了敬畏之心，也不得不信了鬼神。
国师也长长地舒了口气，恭敬地朝夜明寒呈上香柱。
夜明寒接过香柱，代表西凉国内亿万民众，恳请天下诸神为西凉国降下福运，虔诚地向上天祈祷：“保佑我大西凉繁荣昌盛，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祭拜完天地，接着祭拜先祖。
向苍天和先祖宣告将登帝位，请求庇佑。
祭坛上大声说话，底下会有回声，庄重洪亮的声音回响在祭坛外，乐师听闻后就奏起了喜乐。
祭坛左方手持羽扇身着儒袍的文臣，也跳起了礼乐教化舞，而祭坛右方身披铠甲手持刀枪盾牌的武将，则跳起了平定叛乱的武道舞。
乐声和舞步，皆表达出西凉民众对苍天和诸神先祖的敬畏，也是对新帝登基后开启美好盛世的祈愿。
紧接着，文武大臣手叠手堆在地面上，向上苍先祖祈求庇佑西凉江山社稷永固。
太监总管从身上掏出一张圣旨铺开，交给国师宣读。
国师照着圣旨，向历代先祖庄重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帝驾崩，传位于皇四子寒王殿下，寒王曾率大军收复了边疆，北伐匈奴胜利，擒拿贼人耶律弘基，护我西凉河山，保我西凉百姓，立下赫赫功名，壮大了西凉军威，令四海臣服，八方安定，且深受百姓拥戴，今遵先帝遗诏，寒王登基为帝，大赦天下，百废待兴，改年号为德武，钦此！”
国师洪亮的声音宣读完毕，在场所有人皆跪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明寒站在高高的祭坛上，迎着冷风，龙袍翻飞，俯视底下密密麻麻如蝼蚁一般的军队和百姓，竟然感到有些孤单和落寞以及凄凉。
或许是高处不胜寒。
或许是陶幺幺不在身边，才会觉得少了些什么，心中空荡荡的。
从出生到现在，他历经万千磨难，终于站上了高位，得到了无上皇权，却始终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
而这个女人，就是陶幺幺......
若换成历代皇帝，身边佳丽三千，要什么样的美人儿都有，只是陶幺幺这一个女人不愿跟他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但夜明寒生来厌女，前半生不喜亲近女子，只愿亲近陶幺幺这么一个女子，因而陶幺幺在他心目中格外特别，格外受珍视。
得不到陶幺幺的心，就相当于失去了一半天空。
自古英雄爱江山，更爱美人。
没有美人相伴左右，他也不能算作一个完整的男人，充其量只是个站上高位的孤家寡人。
想起陶幺幺说过不愿当他的皇后，甚至还说过宁死也不做他的妻，不禁更感失落和寒凉。
站在天坛上，心湖难以平静，便高声向先祖宣布：“今朕登基之日，亦是立后之时，朕宣誓，陶幺幺是朕此生唯一挚爱，朕要当着天下所有人的面，宣陶幺幺为皇后，且朕将只有陶幺幺一个妻，不会再纳其他女人入后宫为妃嫔，钦此！”
夜明寒此誓言一出，底下众人全都惊呆了，炸开了锅！
老百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新帝竟然会在登基这天，于天坛前宣告封后圣旨，还当着苍天诸神先祖民众的面，宣誓此生只娶陶幺幺一个女人为妻，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如此深情不悔的帝王，世人从未见过，这还是第一个！
文武百官早在金銮殿上就已得到了夜明寒要立陶幺幺为后的旨意，大家一致反对无效，原本已无奈的认了这个便宜皇后。
可没想到的是，夜明寒竟然当着天下人的面，又宣誓了此生只娶陶幺幺一个女人！
百官不禁大感震撼，犹如被惊雷击中，一个个被雷得外焦里嫩！
陶幺幺身世卑贱，只是个通房丫鬟上位，一个贱奴贸然立为皇后，实在有失体统。
可这立后誓言是在天坛前下的，当着苍天诸神先祖民众的面，法力无边，又无一人敢出言反驳此道圣旨。
好在，新皇给了陶幺幺一个好身世做幌子，称其为侯府遗女，还将她立为了郡主，倒也不是那么不堪了。
想到新皇生来厌女，不喜亲近女子，独独只对陶幺幺这一个女人感兴趣，大家又都叹息着认了，寄希望于陶幺幺能给新皇多生几个大胖小子......
就这样，陶幺幺受封皇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能更改了。
祭天大典结束，底下响起了老百姓连绵不绝的欢呼声和掌声。
回到皇宫里头，夜明寒废除了后宫殉葬制度，册立陶幺幺为皇后，追封生母林氏为孝贤皇太后，并宣布自登基之日起四年内不加赋税和军役劳役，且永远不会增赋，大赦天下！
只是，满朝文武再次哗然了！
四年内，不加赋税和军役劳役，还说得过去。
历史上很多皇帝初次登基，都会下个两年三年不加徭役和赋税的利好，并大赦天下，用以拉拢民心。
可永远都不增赋，闻所未闻，算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仁政了。
毕竟，税是收进国库的，用来发展军队，赈灾铺路，奖赏功臣，建设国家，等等。
而赋是给皇帝家用的，是皇帝的私库。
永远不增赋，那皇帝岂不是会穷得没钱花吗？
文武百官一时都反应不及。
不过，想着这套仁政又不会动摇自己的利益，大臣们也都没有出言反对，短暂的惊诧过后，都高呼陛下仁慈。
夜明寒瞅着这些大臣不敢相信的表情，心中却是暗自冷笑，他确实可以永远不增赋，但税收是要收取的，他若是没钱花了，自然得动用国库的钱。
这整个国家都是他这个皇帝的了，国内所有人都是任他支配的奴才，那他这个主人要从国库里取钱用，谁敢拦着？
况且，先帝所征收的赋税，已够他用几十年了。
他又不是个傻子，若真到了没钱用的时候，增加税收，也是一样的，还不是左口袋倒进右口袋的事？
最后，夜明寒又封赏了跟随自己征战的赤焰军文臣和武将。
一下子就封了两名公爵，十五名侯爵，三十名伯爵，还有六十名男爵子爵，一共百余名爵位。
赤焰军重要将帅基本都封赏了爵位。
相比较武将，文臣也有封赏爵位的，但少了数倍。
毕竟，夜明寒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随他征战的王牌赤焰军所下功劳最大。
自此，祭天大典上所发生的一切，包括册立陶幺幺为皇后，追封生母林氏为孝贤皇太后，以及废除殉葬制度，四年内不加赋税和军役劳役，且永远不会增赋，还有给赤焰军将帅封爵的事，皆被史官记载在了史册里。
随着史册流传下去，更将被世人传唱千古。
很快，新帝仁慈的消息，随着废除殉葬制度，四年内不加赋税和军役劳役，且永远不会增赋的政令，传遍了民间。
被先帝所下沉重苛刻赋税压榨得喘不过气吃不饱饭的老百姓，纷纷赞扬新皇是仁义明君，感激地朝着皇城方向跪拜磕头，流下开心的泪水......
次日，就是举办封后大典的日子。
不是说夜明寒登基后册封了陶幺幺为皇后，陶幺幺就成为了西凉国的皇后，若没有举办封后大典，大家可以不认这个皇后的。
和新皇登基大典举办过后才是正式皇帝一样，封后大典举办了陶幺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后。
所以，夜明寒片刻不耽搁，早在登基大典前，就已策划好了封后大典，要让陶幺幺成为他正式的妻。
这天，陶幺幺在一群宫人的服侍下，沐浴焚香完毕，画好了精致绝美的妆容，穿上美轮美奂的大红色凤袍，佩戴上以黄金打造的华美首饰，头顶着镶嵌有五颜六色珠宝的金色凤冠。
一身沉重的行头加身，令她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小灵绕着身着凤冠霞帔的陶幺幺打量了一圈，眼冒星星夸赞：“您必定是史上最美丽的皇后娘娘，相信那些文武百官见了您，都会惊叹得合不拢嘴，咱们陛下见了您这模样，也会挪不开眼！”
陶幺幺叹息：“可我并不想当皇后，是被逼的啊。”
小灵劝说：“都到这一步了，便想开点吧，皇后多好啊，是天下最尊贵耀眼的女人，万民景仰，有人服侍，想要什么便能送到您跟前来，吃好，穿好，用好，睡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是几乎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啊！”
这时，太监尖细嗓音在殿外唱道：“请皇后娘娘至太极殿，参加封后大典，接受文武百官朝拜！”
陶幺幺隐在宽大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力道之大，直让锋利指甲尖戳进了手掌心，刺破了掌心细嫩皮肉，渗出了丝丝鲜血来。
疼痛袭来的同时，眸底冷冽且坚定的寒芒一闪即逝！
封后大典是要参加的，不参加，又怎能趁夜明寒心情最好最放松时，了结这段孽缘，斩断两人之间所有纠葛？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若行动失败，那就去地下找慕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