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大搞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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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到了门口，就看见那里围了好大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一个小孩的哭声。王姐心里焦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了，推开人群就想往里面挤，只是个子瘦瘦小小的，却哪里挤得进去。
柱子在后面大骂道：“都给我滚远些！”也不管那些人听不听，从腰后抽出棍子就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那些人挨了几棒子，连忙远远的躲开，看见庄主一脸严肃的站在后面，心里又有点怕了，生怕像张贵一样被赶了出去，立即让开一条道路来。
人群之中，有一个小女孩躺在地上，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满脸都是泥。旁边跪了一个男孩子，正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嘴里念叨着：“求大人救救我妹子，求大人救救我妹子。”
这兄妹两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看不清楚什么样子。大鱼眼尖，一眼就看见那男孩子身上穿的是大鱼山庄的制服，再看看地上躺着的小女孩，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但是衣衫完整，脚上还套了鞋子。
说也奇怪，那小女孩身上穿的居然是一套牛仔服和一双运动鞋，大鱼愣了一下，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再仔细看看那小男孩的模样，忍不住脱口叫道：“你是小关？”
男孩子正是前些日子随着族人一起来庄里卖猎物的诺苏族人，当日大鱼还请他们吃了顿饭，一人送了套衣服。小女孩身上这套衣服，也是大鱼送给小关的，小关当时舍不得穿，说要带回去送给妹妹，大鱼也没当回事，就由得他去。谁知道这深更半夜的，这两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又跑来了？
王姐在旁边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又把了一下脉，对大鱼说：“风寒入骨，发高烧，我先带她回去。”柱子在旁边把小女孩抱起来，跟着王姐蹭蹭蹭的就往主楼跑去。大鱼看了看旁边的人，叹了口气说：“以后碰见这种事，你们要么就来给我说或者给管事说，要么就帮忙扶到医务室去。一群大人围在这里看热闹，没一个出手帮一下，也不脸红？”刘季龙在旁边解释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只是这几年处处闹饥荒，饿殍遍野。这益州还算好，庄主去辽东，山东看看，那才真是一个饿殍遍野，千里无人烟。见得多了，也就不当一回事。”
“麻不不仁。”大鱼还气不过。虽然知道这个年代文化普及程度低，所谓愚民愚钝，其实就是在知识封锁的情况下普通百姓缺乏对世界，对社会的观察和思考，也就没有了起码的道德观念。比如说易子而食，比如说进了城就烧杀掳掠的义军，打着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口号，干着强盗的混账事，实在是让人恨到了骨子里。
“唉，慢慢来吧。”大鱼蹲下身子扶起小关，柔声说道：“没事了，大夫已经给你妹妹去医治了，你先放心。”小关又磕了两个头，这才站起来，脸上泪痕俨然。大鱼带着他去洗了个脸，又去食堂给他泡了碗面，让他吃了，这才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关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他们上次回去之后，小关听大鱼说这里招工，孩子可以免费读书，便动了心思要带妹妹过来。但是首领阿石阿果却始终不许，说山下汉人心思奸诈，莫要相信。
但是小关拿了大鱼的衣服，又吃了他的饭，小呆还请他吃了点心，这是他从未尝过的甜香味，便直觉的认为大鱼和其他汉人不同，是个好人。只是族里阿石阿果的权威极高，他也不敢违抗，只盼望他能回心转意。
小关是个孤儿，和妹妹阿依相依为命。前些天妹子受了凉，起初只是咳嗽，后来逐渐严重。阿石阿果给她吃了草药，又让族里的阿玛来给她请了神也不见好转。眼看妹子就要熬不过这一关，族里的人都说天神要来接她了。小关实在是舍不得这个妹妹，干脆一横心，当晚就背了妹妹来找大鱼。
看到这么一个矮矮小小的孩子，背着自己的妹妹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大力气才来到这里，大鱼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求大人救我妹妹。”小关一说完，立即又要跪下磕头，大鱼连忙拦住他，说：“我这里的规矩是不准磕头。”正聊着，王姐过来找到他们说：“小女孩受了风寒，没有及时吃药。现在发高烧，我把王师送的退烧药给她吃了，再熬点药汤给她喝，应该过两天就没事了。”说完又对大鱼说：“王师当日带来的药不多，也快用光了，我给她吃的是最后一粒，庄主还是要早些想办法才是，不然以后又只有按老办法来。”
小关听说妹妹已经吃了药，又要给王姐跪下，王姐拦着他笑着说：“庄主可不喜欢别人磕头，没事的，我们总不会见死不救。”说了几句，王姐又回去看护那小女孩，大鱼琢磨着也该给她配个助手了。只是庄中来的第一批人里，除了提起来管事这几个，其他的都是又笨又懒还不肯学，大鱼准备三个月后就把他们丢回京城去。
大鱼山庄不养闲人。
他问小关说：“你妹子在这里治病，你打算怎么办？”
小关支支吾吾了半天，大鱼看出他的心思，说：“你想留在这里？”
小关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说：“大人，只要你收留了我妹妹，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干什么都行。只要吃饱就可以，我打猎是出了名的好，从不空手。”
“你几岁，你妹妹几岁？”
“我十三，妹妹九岁。”
大鱼犹豫了一下，说：“我这里现在不随便收人了。你既然满了十岁，就出去和外面人一起做工，工钱我算给你。你妹妹不满十岁，那就可以跟小呆她们一起学习，以后成绩好了就可以留下来。”
“学习？”小关愣了一下，反问道：“学习认字考状元吗？女孩子学习了有什么用。”
“我这里人人都要学习。”大鱼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关解释学习这个概念，说：“以后每天晚上我这里都会有学习班，你晚上下了工可以来看看。要想进庄子，首先工作要卖力，其次必须学习，成绩不好我可不要。”
小关这才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大鱼就带着他去找辛三才，给他在工棚加个位置，又趁小关不在的时候叮嘱辛三才，这种年纪不大的不要布置太重的活，先观察一下有没有培养价值。
辛三才当即应了。
大鱼看过辛三才的工作笔记，也就是每天的工作报告。虽然是满篇都是错别字，加上歪歪扭扭的拼音，看得非常困难，但是看进去了，才发现他在拙劣的笔迹下其实已经开始思考现在面对的种种问题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这其实也是一种觉醒。大鱼知道当一个人吃饱喝足，又开始读书认字，并且对外界开始有了了解之后，这种事情迟早会来的，除非你是个傻子。但是他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辛三才大约是年纪大一些，阅历多一些，脑子更灵活一些，所以在带队这段时间开始思考为什么外面这些雇工和庄子里的人区别这么大？自己又是怎么转变过来的？自己和他们的生活到底谁更好？是吃饱穿暖重要，还是无拘无束重要？
他现在还只是很表面的把这些归结为庄主提供了足够的衣食住宿，没有过多的去考虑社会体制以及教育，法例对人的影响，但是这毕竟已经开始了一个好头。大鱼觉得当他认识到现代体制和生产力的优越性，以及教育的重要性之后，大概就可以再往上提一提了。
第二天照样开工，按照头天晚上的会议精神，选了九个小工头出来，分给三个队长管。小工头的饮食标准和大鱼山庄正式员工看齐，每日工钱提升十文，和技术工相当。这也是为了让这些人更快的体会到大鱼山庄的好处，干活也更卖力一点。
小关被辛三才分到了修建鸡舍猪圈那一组，辛三才又找了个经验丰富的老人带他，算是变相的给他一点照顾。从昨天的会上辛三才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吃饭时学着另外两个队长多打了几份，把荤菜分给大家吃，又和大家聊天谈心，说了些怎么才能入山庄，入了山庄之内又有什么好处之类的话。
听说进了山庄每日白米饭，大肥肉管饱，住的是仙楼，盖的是雪白的棉被，一个月再低都可以拿二两银子打底，大家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小关端着碗咬了块油腻腻的回锅肉，听得热血沸腾，恨不能庄主明天就把他收进去。
现在庄里也没有闲人了，年纪大点的干些清洁工作，女子就帮忙洗洗衣服，或者去给吴胖子，王姐打个下手。身强力壮的统统赶出去和外面雇工干一样的活。虽然说干的活一样，但是每月月例高了两三倍，叫外面的人看在眼里怎么不羡慕。
特别是新提起来的几个小工头都在暗自摩拳擦掌，想要干点样子出来，争取年前进入山庄，混一个舒舒服服的冬天，说不定还能过一个肥年。
辛三才见大家情绪高涨，心里也暗自高兴。心想回去把这个情况写在报告里，让庄主看看自己出的主意也不是一点用没有。
现在巴赫已经开始带大家种土豆，大豆和冬小麦，准备年前收一波，解决山庄粮食自给自足的问题。鸡舍和猪舍已经建好，饲料当然不可能买，只能自己准备。这方面巴赫是行家，教科书上编着者都还有他的名字，自然轻车熟路。
老焦也不急，还在慢条斯理的搭木头建筑。急也没有，张伟那边第一窑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锅。老焦现在利用空闲时间到处勘测地形，只等水泥红砖一上来就开始大搞建设。
曾毅和柱子人手确实不足，和大鱼商量了一下，又去招了个县城里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自幼习武，身强体壮，家道中落之后到处打零工。从其他人那里打听到他平时尚无恶迹，便把他招了进来。说好两个月试用期，试用期满了之后只要文化考试过关了就可以进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