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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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伊寻醒来。欧阳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把伊寻枕在手臂上,被子包裹着的身体包裹在被子里,欧阳璟的身体在外,他不确定他的体温是不是也会像季员力那样对于伊寻会过于冰凉。
伊寻醒来时,欧阳璟正紧闭双眼,像在睡觉,也并没有睡着,他还在想着关于伊寻说的奇怪的事情,关于他喝的血对于伊寻来说是意味了什么?他今天趴在他脖子上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他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伊寻睁开双眼,眼球微红,血丝许久之后仍未褪尽。他伸出苍白无力的手,指尖划过欧阳璟光滑的脖子。还好他忍住了。
“你就不怕我会咬你?”伊寻的声音沙哑又温柔:“我要是没控制住咬了你怎么办?”
“那就咬吧,我不怕痛。”
“以后这样的我,不要让我靠近你,我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控制住自己。”伊寻说着想要坐起身,欧阳璟搂住他。
“你要是喜欢这样抱着,那就这样抱着吧。”
“我不喜欢。上楼睡觉。”伊寻瞥一眼欧阳璟,吃力的坐起身,打量着手上的血管,已经完全消退。
“你不喜欢?不喜欢那你刚才……?”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哇,伊寻,你这是翻脸不认人啊!”欧阳璟气得跳起来:“你把我用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阳治跟她那两个女人睡过的床你睡得开心吗?”伊寻说着,缓缓走出房间,全身无力地扶在门把上。
“我靠,你真的是渣男啊!”欧阳璟说着,下了床一把把伊寻抱起,关灯向楼上走去:“明明是你叫着我的名字骑到我身上的,你居然说是我自己送上门的?”
“你好啰嗦啊!”伊寻嫌弃道。
“好,我啰嗦,我自己送上门的,我活该,请问你刚才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满意的话给五星好评。”
回到房间里,欧阳璟留了一盏夜灯,伊寻已经习惯了黑暗中可以看清东西,突然失去的能力也许可以靠夜灯让他在夜里能多一些安全感。两人躺在床上,睁着双眼。
“鲸城很快要开始恢复生活,你想好了你不能出鲸城你的工作怎么办了吗?”
“全面停工呗。”
“舍得吗?”
“不舍得。”欧阳璟犹豫片刻,说:“有舍才有得,不舍得也得舍得。”
“梁队长离开鲸城前,你我杨珈珈都别出门了,有什么事情让季员力去办。”
“杨珈珈?”
“别紧张,只是以防万一,也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梁队长也许不会把鲸城的事情如实上报,但他总归是知道实情的,你去杀了他,少了他的情报,我们至少可以相对安全几年。”
“你是不是杀过很多人?”他们血族的人怎么都那么轻易的说出杀掉谁呢?
“比你多。”
“废话,我是合法公民。”欧阳璟瞥一眼伊寻:“你以后有什么事情能不能直接跟我说清楚?别让我猜。”
“什么事情?”
“你刚才说你要做的奇怪的事情。”
“噢。”伊寻应了一声,沉默。
“噢?然后呢?”欧阳璟这暴脾气,伊寻这次回来性情大变,说的话跟做的事情让欧阳璟拿捏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伊寻,我们在别墅的车库见面时,我手上拿着是什么武器?”
“什么东西?”伊寻转过头,莫名其妙的问。这是什么问题?
“我们在车库见面时,我手上拿的是什么武器?”阳治长得像杨珈珈,会不会有什么人长得像伊寻用伊寻的名义潜伏在他的身边?
“锤子?”
“我靠,我都被你们搞魔怔了。”欧阳璟叹一口气,躺在他身边的还是原来那个伊寻:“你说的奇怪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血族的血有能力,你喝光我的血你的能力比会跟你同一时期进化的族人更强,所以我们不可以相互猎杀,主要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想要增强力动了邪念。你当时没能停下来不怪你,那是你的本能,我现在身上没血,全靠细爷给我的细针吊着,血管里没血身上的血管干涸会痉挛,发作的时候会找你。”
“我的血能给你吗?”
“不能。”
“为什么?”
“细爷的笛子可以让我缓解痛感,可以延缓发作时间,但她要出鲸城,我担心她会有危险就还给她了。”
“我把血还给你呢?”
“不要。”
“为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伊寻瞥一眼欧阳璟,叹气耐心解释道:“鲸城在你手上,你的能力不能再削弱,以前阳治在这里,他有管家和啾子咪子,现在就算他没有繁衍戒,你的能力在他之上,但是他还有管家也有其他族人,如果他真的反了,你不一定是对手。”
“合着是,以前鲸城是阳治四个人看着,现在是我们两个人?”
“不,是你一个人。”伊寻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失落,他再也不能跟欧阳璟并肩作战了:“我再也帮不到你什么。”
“鲸城里到底有啥?为啥要看着?”欧阳璟打个哈欠问。
“有血族城,很久以前人类杀进来之后发生过一次地震,两座山挤在一起,把血族城压在山底下,就是我们后边的双峰山,血族城压在底下,当鲸城建在这里时,阳治就在这里守着了,制止人类开采这里,不让血族的事情被人类发现。”
“梁队长知道鲸城的秘密吗?”
“他不知道。梁氏的人都不知道,那是千年前的事情,梁氏也就几百年而已。人类繁衍快,一年一个,可血族不行,一百年一个。”
“你们没有试试,万一一年一个也行呢?”
“跟你试?”伊寻问。
欧阳璟龇起牙踹了伊寻一脚:“我要是个女人,倒愿意跟你试试。”
“你还是好好当你的男人吧,你不会想看着自己的每个孩子比自己先老死在眼前,你也不会接受每个孩子在血族之下成为奴隶,他们没有自己的人生,他们只不过是血族在人类之间的屏障品,帮助我们以各种身份在职场上和生活上销声匿迹。”伊寻说起这些话是很坦然,他从来的目标就只是在这一百年后进化欧阳璟,仅此而已。
“啥玩意儿?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交女朋友不能结婚不能生孩子不能有自己的生活?这不是比他现在的艺人生涯更没有自由了吗?
“年轻人,别想太多,伤身,睡吧。”伊寻勾起嘴角坏笑。
伊寻闭上双眼,充耳不闻欧阳璟的更多“十万个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所有的不情愿都是血族千百年来承受过的,前辈们指引过的方向都是他们走过的路受过的伤。是因为时间,他们遇到更多的人付出过更多的爱,而到头来所有的恨和伤都是他们来承受着,久而久之,对于短暂的事物再也提不起兴趣,成了随手可弃的玩具。
像杨珈珈,季员力,孔令子,他们对于伊寻和玉细来说,这些都只是欧阳璟的一个玩具,欧阳璟喜欢,那就留着,自己的玩具自己保护。
欧阳璟不是谁的玩具。
一百年前,还是人类的伊寻是战千禹最爱的玩具。战千禹在血族是大系,因性情霸道喜杀戮而在族里颇有威望,而玉细是他最心腹的下系,年轻,独立,对战千禹言听计从死心塌地。所以当伊寻拿着他繁衍刀找到玉细时,伊寻在玉细心里就成了战千禹的替代品。伊寻一心要寻回战千禹的下一世,玉细并不相信战千禹跟伊寻说过关于一百年后来找到我这种可能性。关于转世的传说在血族里流传着,却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做,一百年?他们有几个一百年?又怎么会在茫茫人海中再寻一个长相不尽相同的转世,又怎么确定一定会是那个人?
传说的意义就在于相信的人会坚信不移。伊寻相信战千禹的话,坚守着这一百年的约定。伊寻是对的,玉细真正站在欧阳璟面前的时候,她深爱着四百年的那个男人,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伊寻进化欧阳璟后,当阳治刺杀伊寻的消息传出,欧阳璟猎杀阳治一系的消息也随之传出。伊寻是战千禹的人,战千禹死去的一百年里,玉细和伊寻在族里失去靠山而承受过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伊寻要寻回战千禹转世是族内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他进化的欧阳璟猎杀阳治一系,这事让大家更加肯定是战千禹回来了。
那个让大家惧惮的战千禹回来了。
关于战千禹还另有传说,传说中他是血族里战千系两个血族人同共生下的孩子,他能像正常孩子一样长大,血里流着血族人的血,可这千百年来每一个血族人生下的孩子无论是同族还是异族,都没有像战千禹一样能自带血族血脉活过千年,当血族城被人类围猎时,是他挡在血族与人类中间抗争,在雨中与人类厮杀。他不止千岁,他不惧雨水,他可与人类为敌,他可救血族,他亦可毁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