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是在哄人,就是在哄完这个再哄那个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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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璟站在二楼房间门口，转头看看在一楼正抬头看着他的季员力和顾恴柏。楼下一个气哄哄的季员力，门里一个气鼓鼓的伊寻。伊寻一夜没有离开他身边他是可以确定的，他能察觉到远处杨珈珈等人的动静却无法提前察觉到伊寻的脚步，所以昨晚被突袭时他才无法提前警觉。伊寻是不是也一样，他误会他了吗？欧阳璟叹气，他不是在哄人就是在哄完这个再哄那个的路上。
伊寻站在洗手间，白皙的脸上沾着水珠，他抬起上睑，穿过挂着水珠的睫毛，看着镜中的自己，刚才看到欧阳璟的奔溃他才惊醒过来，他和他200多岁的叔父是同一种人啊！他在夜里听到许pd骨头被捏断的声音却什么也没有做，他不愿意亲手放走穆炎来增加他和欧阳璟的矛盾，他宁可用一身伤杜绝这次矛盾，只是他没想到会牵扯到无辜的许pd。
欧阳璟停在卫生间门口，伊寻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欧阳璟，低下头，无法直视。他知道叔父来的目的，也知道他们的行事作风，也知道他们当时已经掐断了许pd的脖子，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他并不是他们的对手，欧阳璟不愿意跟他走，他在家族里永远低人一等。
两人各怀心事。
“我知道你昨晚没出去，我不应该把气发在你身上。”
“他们主要是来带穆炎走，如果不是特别情况他们不会跟人过多照面的，把监控删掉，他们不会来找麻烦的。”
“他们不会再回来吗？”
“一般情况下不会，以后，他们来了我会提前告诉你。”伊寻犹豫一下，看着镜子里的欧阳璟：“昨晚他们来的时候我知道，对不起。”
“如果可以做些什么可以避免，你一定会做的对吗？”
伊寻低头不语，避开欧阳璟的眼神。
他会做些什么吗？不会。正面冲突会只会惊醒大家，把叔父三人暴露在大家面前引起恐慌，欧阳璟和他的身份暴露，把大家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反抗不去做什么，而这结果就是昨晚一身的伤。
“如果他们不会再回来，等会吃个早餐你陪我去趟医院。”欧阳璟说着在衣柜里找出两身衣服丢在床上。
伊寻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躲避他的眼神？
欧阳璟下楼和顾恴柏把许pd放在伊寻的车后备箱里，顾恴柏纠结一会，叫住欧阳璟，两人站在院子里。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照在伊寻骚气的车上，刺眼得很。
“伊寻不仅仅是村口超市老板的儿子吧。”
“他跟你说了？”
“他说他是你的脑残粉。”顾恴柏不屑一笑，靠在车上：“那也不仅仅是脑残粉吧，他刚才暴露了，他摸了许pd就判断了许pd的死因。”
“你觉得他危险？”欧阳璟问。
“危险倒不至于，现在危险两个字不都一直在我们身边么。”
“如果你们觉得他在这里不舒服不放心，我就让他离开。”
“你都放心我们能有什么不放心的。”顾恴柏笑一下，问：“昨晚可以肯定穆炎是有问题的，现在他被人带走，是好事还是坏事？带走他的人是想要平息暴乱还是？”
“还是什么？”欧阳璟的心一紧，顾恴柏的心思比他想象中要谨慎多了。
“还是会让暴乱升级？”顾恴柏无奈叹气：“那我们这日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欧阳，如果暴乱升级，你要提前告知梁队长。”
“梁队长？”对啊！他居然没有想到，他前一天向梁队长发出的提醒，一夜之间已经物是人非，如果那个200岁的孩子带走穆炎是另有打算，就算梁队长清除所有的撕裂人，所有的平静都是假象，已经被隔离起来的幸存者将会再次陷入一场新的暴乱。
“小珈说你建议过梁队长清除所有撕裂人，是因为你认为高义是唯一一个隐性的感染者，现在我们弄丢了另一个感染者，我觉得带走穆炎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是好人是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平民下杀手的，这才是顾恴柏担心的原因。
“我知道了，等会我跟伊寻去医院，再去趟体育场，家里你跟阿力没问题吧。”
“没问题。”顾恴柏点头。
穆炎的作用是什么？
欧阳璟和伊寻随意吃了些早餐驾车离开。季员力和顾恴柏收拾干净一楼，喷上伊寻送来的香水，才把杨珈珈三人叫下楼来。
“你们弄了那么久噢。”杨珈珈吐槽道。
“什么味道？”孔令子咧嘴闻着，什么味道那么香呢？
“你们不会是拿那个香水喷了屋子？”车一艺一下就闻出来是那瓶她最喜欢的香水是伊寻带来的，车一艺生气地跺着脚：“你们居然把香水当成空气新鲜剂？”
“别气别气。”顾恴柏安慰道：“还有，没用完。”
“哼，我要去踩你的大白鞋！”车一艺生气的向楼梯走去，被顾恴柏一把搂住小腰，把她抱到餐桌前，哄着：“吃完早餐，等伊寻回来让他再给你弄一瓶。”
“还有？”
“应该，还有，吧。”顾恴柏尴尬敷衍道。
“我大哥去哪里了？”杨珈珈入座，问。
“他们把许pd带去医院，很快就回。”季员力说。
“哦。”
说到许pd大家又安静下来，一个人从存在到消失，就只是一闭眼一睁眼的时间，在这暴乱的六天里，他们见到太多的陌生的撕裂人的面孔，不能说是习惯，但他们也在逆境中学会了接受，只是许pd是个活生生的人，昨晚还在一起，一觉醒来却这样离开了他们。
伊寻开着车，电车无声，穿梭在无人的街道。欧阳璟要把许pd留在医院的太平柜里，假如暴乱能尽早结束，对他的家人也算是有个交待。
伊寻沉默，直视前方。欧阳璟不了解的事实是，他和他的叔父一样，跟族里的人一样，都是在黑暗夜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他的手沾过人类的鲜血不计其数，而这场暴乱，也将是他们开始一场属于这个世纪的杀戮。
“你叔父为什么非得要带走穆炎？”欧阳璟问。
“我们这一系，一共一百人不到，鲸城是我叔父的地盘，他的名字是阳治，我们每100年可以进化一个人，他进化的两个人里长发的是100多岁，跟我一般大，另一个短发的比你大一些，除了你之外，她是最弱的。”
“什么叫除了我之外？”欧阳璟觉得这话里听起来，是不是算上他的话，他就是最弱的？
“我的原籍不在鲸城，因为高义的事情把我暴露了。”
“你们不和睦吗？”
“阳治残暴，与族里许多人不合，但族里不允许同族猎杀，我们一直以来在各自地盘上相安无事。这几百年来，我们隐于人类之间躲躲藏藏，这场暴乱是他想了很久没有却不敢做的事情，现在人类躲躲藏藏，越是恐慌他就越兴奋，他不会轻易让这场暴乱结束，像进化错人这事也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这事正好中了阳治的下怀。”
“所以他要穆炎，是为了引发新的暴乱？”顾恴柏一语成谶。
“对。”
“你们想要制造出一个进化失败的人很简单啊，一刀一个，他为什么非得要穆炎呢？”
“进化失败，就失去进化能力了。”
“什么意思？”
“我进化你，需要我养的刀划伤你再把我新鲜的血液供给你，但高义没有我的血就会发作，我必须在他死前进化你，如果他在我进化你之前死了，我就会失去进化能力。”
“那你当时可以把血给他，他不就不会死了吗？”
“如果我把血给他，那这一百年我不就白熬了吗？下一个一百年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伊寻略有些激动，看着欧阳璟。
“我的意思是……”欧阳璟心一虚，解释道：“现在高义死了，你现在已经没有进化能力了吗？”
“嗯。”伊寻应得风轻云淡：“就这一百年足够了。”
“伊寻，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是那么想相信你说的话，我暂且相信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你进化错人而这个人死了，代价是失去进化能力，但我进化成功了，我就是你进化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人，对吧，那穆炎呢？是谁进化的，他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
“我不清楚，没有人会拿进化能力去冒险制造一个失败者来引发一场暴乱，对于阳治来说更不可能，他连他的两个手下都不允许她们进化自己的人，更不可能会牺牲自己的进化能力。穆炎或许是被高义抓伤的。”
“可是阿力说是刀伤，很细的刀伤，会不会是阳治进化没完成所以要把他带回去继续进化？”欧阳璟困惑着，穆炎的刀伤是哪里来的？
“他还没到可以进化的时间。”伊寻似乎想到什么，又把话哽回肚子里。
假如是刀伤，假如是他的那把刀刺伤了穆炎，在阳治的保护下他只能算是半个族人，他和欧阳璟都不能猎杀他，而他的新鲜血液和欧阳璟手上的刀，将会是穆炎继续进化的唯一途径。
假如阳治清楚穆炎的伤何来，昨晚欧阳璟把刀取回来便是救了杨珈珈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