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妖孽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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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劳烦你把齐小郎君送去鲁叔家，我有事先离去。”
不顾齐日的纠缠，韩远岫向自家车夫吩咐完毕，便一跃而下，去追逐那个眼熟的人影。
但由于拥挤人群太多，他很快失去那人的踪迹，刚要转身去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忽地眼前一黑，被一人撞个满怀。
“砰”一声响，撞得他胸口生疼。
“你……”
他揉着胸口，刚要出声斥责，待看清对方的模样时，当场破颜一笑，“赵小郎君。”
“嘶……”
与他相撞之人，正是男装打扮的赵浮岚，她也被撞得不轻，捂着额头皱眉拧鼻。
刚从杨木人那里出来，便撞见了所谓的妖孽杀人事件，向来好奇尚异的她怎会错过此等诡异之事，正准备去看个究竟，蓦地在人群中发现了曹蕊的身影，见其探头探脑，形迹可疑，于是跟了上去。
哪曾想，人没追到，反被半路杀出的韩远岫撞得头晕目眩。
“真是晦气！”
她往地上啐了一口，只怪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喂！”
正要转身离去，却被韩远岫拽住胳膊，当即黑脸。
“作甚？”
韩远岫盯着她发红的额头笑问：“撞疼了？”
赵浮岚的脸更黑了，抬脚就狠踩他一脚，再迅速收回，露齿一笑，“现在不疼了。”
韩远岫咬紧了牙。
“快撒手，别让人误会我俩是断袖之癖，小心被世人的唾沫淹死。”赵浮岚不耐催促。
韩远岫笑了，扯着她的胳膊把她往身前一拽，再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对着她的耳朵说：“我不怕，我水性好。”
赵浮岚皱眉，又想踩他一脚，却被他敏捷躲开。
“你最爱玩故技重施这种把戏。”韩远岫冲她露出了得意的笑。
“是吗？”赵浮岚咬牙问道。
旋即，她屈肘往后一撞，硬生生撞在韩远岫的肋巴骨上，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这下，换赵浮岚得意笑，“你说的没错，对付你得换着招来。”
韩远岫不想与她没完没了地拌嘴，眼看着官府的人即将到来，于是敛容正色地问：“你就不想知道，五阳郡主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已然看出，事情出自五阳郡主府。
赵浮岚觑着他，“你想与我搂着肩进去？”
韩远岫随即松开了她，再后退一步，示意她先走。
“嘁！还怕我跑了不成？”赵浮岚哂笑。
韩远岫解释：“我怕遇到熟人，躲你身后安全些。”
赵浮岚又“嘁”了一声，便挤开人群，朝五阳郡主府走去。
韩远岫则紧跟其后，对于她“见缝穿针”的开路法相当满意。
他猜，赵浮岚平日里肯定没少凑热闹，才会在拥挤的人群里自在穿梭。
宛如一只灵活的鱼。
“死了个女冠。”
挤进前院后，赵浮岚一眼就瞧见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死者，对方身着道服，前方设有祭坛，看布场，既不属于阳事，也不属于阴事，倒像是“三才四方”式。
不过，她对布道场没多少研究，只知五阳郡主中邪之事，遂猜测：“是要驱邪吗？”
韩远岫却说：“更像是通灵。”
“通灵？把邪祟叫出来与它谈心，让它主动离去？”赵浮岚问。
韩远岫哑然失笑，抬手就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亏你想的出来。”
“韩远岫，你说归说，动手作甚？”赵浮岚不满道，气呼呼地瞪向他。
韩远岫不以为意，反问她：“你可知五阳郡主到底中了什么邪？”
赵浮岚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不好打听。”
“哈！”
韩远岫被她这话给直接逗乐了，伸出一根手指，搓了搓她的脸颊，“赵浮岚啊赵浮岚，这种恬不知耻的话你竟能坦坦荡荡地说出来，我真替你脸臊！”
啪——
赵浮岚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揉着自己的脸颊骂道：“我才替你脸臊，动手动脚，非君子。”
韩远岫低下头对她耳语：“在你面前，我没法做君子。”
赵浮岚一个激灵，脸骤红。
“下流！”
韩远岫笑着把胳膊搭她肩上，转回五阳郡主中邪一事，“这件事，我比较清楚。”
赵浮岚身子一矮，让他搭了个空，“跟你说了别动手动脚，烦不烦？”
韩远岫揉着鼻子笑了笑，然后正色道：“她中邪这事，不像是人为。”
“不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而是真的被邪祟缠上？”
赵浮岚瞪大双眼，往他身旁挪了一步，小声道：“我这人吧，从不拜佛，因为我不信那些。”
“难怪佛祖不保佑你。”韩远岫别有深意地说道。
“是！佛祖就保佑你们这些姓韩的。”
赵浮岚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韩远岫趁机挨拢她，压低嗓子说：“这件事，要从她买猫说起。”
“买猫？”
赵浮岚眨了眨眼，侧着耳朵贴了过去。
韩远岫把她拉到一旁，徐徐道来：“据闻，在两个月前，五阳郡主从一位波斯商人那里买回一只狸奴，怪事便从那时开始。”
“起初，是内院突然出现老鼠作祟，按理说，狸奴就算不会抓鼠，也不至于招来老鼠。”
“后来，就是养在池子里的鱼相继死去，但死因不明，没有外伤，也不像是那只狸奴干的。”
“但比起最近发生的怪事，先前这两起又根本不算什么了。”
赵浮岚接话：“前面发生的那些，古怪虽古怪，但还谈不上可怕，毕竟没发生在人身上，想必，最近出的怪事都在人身上吧？”
“你猜的没错。”
韩远岫点点头，说道：“全出在五阳郡主本人身上，先是噩梦缠身，总梦见自己被鼠妖、鱼妖纠缠不休，接着又经常在夜里看到鬼影，吓得她太阳一落山，就不敢再出门，夜里还要一直亮灯，更是要七八个侍婢从旁守着，才敢入睡。”
赵浮岚又接话：“噩梦我能理解，毕竟家里出现了老鼠，又死了一堆鱼，换做胆小之人，多半也会被梦魇缠上，但鬼影…具体什么鬼影？”
韩远岫说：“似乎是府里过世的仆从，但具体是谁，鬼影出现后又对五阳郡主做过些什么，这就不清楚了。”
“总之，正是怪事不断，‘左右街都道录’才会出现在此做法事。”
韩远岫看着已被衙役抬起的尸体，又凝眉道：“但她却在做法事的中途暴毙，越看越像妖孽作祟。”
“妖孽吗？”
回想着鬼鬼祟祟离开的曹蕊，赵浮岚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