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神秘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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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元抿着嘴唇,终于开口:“那个陆旅长,肚子,还能合上么?”
李长顺似乎没预料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愣了一下,说:“听说洋大夫给他用针线缝上了,好坏不知道,他们还在路上呢,我们是打前站的,先回来了。”
陆景元点了点头。
陆西霆,那是他这个时代的爹。难道父子还没见面,他就要变成孤儿了么。
“行了行了,别说了,吃,喝。”沈观越招呼道。
三个小伙子边烤边喝,又要了几碟冰黄瓜和糖蒜,一口烧饼一口肉,吃的好不快活。
没过多久,桌上的东西全部消灭干净,几个人,不,是两个人也开始趴在桌子上,犯迷糊了。
陆景元懵逼,你俩这酒量都不行啊。
这年头,也没有个代驾。陆景元从沈观越身上摸出钱袋,付了账,又叫了两辆洋车,按着记忆,护送着两人回家。
顺子妈已经回来了,见到醉醺醺的儿子又惊又喜,忙不迭的把他拉了进去。
陆景元吃力的扛着一米八几的沈观越,将他扶到屋里,丢到炕上。
在他几乎每天都要应酬的人生里,照顾醉酒的人他是再熟练不过了。他帮对方脱了鞋,拖过被子盖上,又去烧热水,准备给他擦擦脸。
当他正要把拧干的毛巾放到他脸上时,沈观越突然挡住了他的手。
“你不要叫我三哥……”他含糊不清的说:“他们叫……他们……拜了把子的,你,不一样。”
“你是我……兄弟,不是把兄弟。”他说。
陆景元哭笑不得的帮他擦着脸:
“行,以后你叫我哥。”
沈观越咕哝着,似乎在表达不满。
陆景元端详着对方,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心绪也有些波动,在这个苦寒的时代,流落这些日子,他很感谢终于有了这么一个庇身之所。
对着那个醉酒的人,陆景元轻轻说道:“哥,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沈观越含糊不清的似是“嗯”了一声,翻了一个身,脖颈处突然掉出一块玉坠。
陆景元常在古董行里混迹,一眼辨出这块玉石水头十足,绝非俗品。
精致的俏色巧雕下,若隐若现的透着两个苍劲的汉篆:
“枕戈”。
陆景元将这块美玉放在手里端详着,突然,想到自己脖子里的那块佩玉!
他像遭了电击一般,赶紧摸出来查看。
墨绿的玉石上果然也端端正正的篆着两个大字:
“枕戈。”
……
陆景元不记得这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他翻来覆去,一直在脑子里假设这两个人拥有两块几乎一模一样信物的可能性,以及他们,和叶白秋以及西北陆家的关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风声震天了。
转脸,发现身边的人一如既往的不见了。他一个激灵坐起来,忙摸了摸自己的脖间。
还好,那块玉还在。
被窝凉冰冰的,看来已经走了多时了。这人到底有什么故事呢?陆景元想。
自从来了这个家,这个神秘的警察每天为了活路早出晚归,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自己,陆景元洗着脸,觉得自己的面颊都开始有些饱满了。
却从未再开口细问陆景元的底细,更对那块玉只字不提。陆景元很敏感,他习惯性的有着防人于千里之外的自觉。
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问题。这个地方也不能再久待下去。他拧干毛巾,想着吃过饭,就出去找找博九斋京城总号,看看呦呦他们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等他推开门,却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黄沙铺天盖地,灰尘滚滚漫天,一阵阵的旋风越过墙头飞奔而来,男孩只觉得脸颊刮得生疼,刺拉拉的连眼睛也睁不开。
沙尘暴。来自民国五年的沙尘暴。
陆景元记得读书时,北京还经常有铺天盖地的沙尘天气。那混着土腥的滋味,曾经是多少北方人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后来经过治理,肉眼可见的是好了很多,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天高云淡的美好愿景,关涉着艰辛而恒久的治理难题。
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理事陆森罗怀着沉重的心情退回屋里,咕噜作响的腹部却不客气的提醒他,在当一名有责任感的企业家之前,他首先要想想怎么先填报穿越时空的肚子。
柜子上倒是还摆着沈观越前天为他买来的饽饽。外面风沙肆虐,陆景元望着晃荡荡的窗棂,不由得出了神。
这么大的风,这家伙不能被吹跑吧。
陆景元想着那副匀称直溜的身板,那人不像从纪录片中看到的这个时代的人总是一副营养不良的萎靡样子,反倒英姿拔群,丰神俊朗,用他没文化的形容,就……全身上下透着一种要干大事的感觉,加之脖子间挂着的“枕戈”美玉,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哪位觉醒年代的新青年,只是他有眼无珠不认识罢了……
陆景元思索着这块“美玉”和陕西那位唐家儿郎的关系,想破大天也只敢怀疑他们有可能是亲兄弟(大家要理解我们直男小陆)。
一想二想也想不出什么答案,既然老天让他出不去,陆景元心想就守株待兔。等沈观越回来,好好说说这块玉的事,反正两人既已心知肚明,不如彻底捅开窗户纸,打开天窗说亮话,说不定还能替那位林家壮士找到亲人。
他稍微用了用脑子,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
往常沈观越早出门,一般是会把饭摆在桌子上的,甚至可能上午回来一趟给他送点吃食,但今天确实有点特别了。
一等二等,还是不见人回来。陆景元空着肚子,冒着风开门,将柴劈了、将水打了、将衣服洗了……一直忙到灰扑扑的辰光渐渐亮了些,门口也没有半点那个人的影子。
男孩敲开隔壁的门,屋里香烟缭绕,顺子叼着窝头,摇摇头,说:“没见着三哥,昨个回来就没再见了。”
“兴许又出公差了吧。”李大妈坐在儿子身后编着箩筐:“不要紧,有时候站上有急事,他好几天也不回家呢,等等罢,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
陆景元点点头。他也知道自己不见沈观越实际上也只有不到一晌午的功夫,但不知为何心里就始终就像挂着什么东西。
李大妈笑着说:“吃饭了没有,你们这帮小子,昨个怎么喝这么多酒,我熬了点红薯杂面粥,风大的很,进来喝些暖暖胃。”
陆景元略带腼腆的摆摆手,退了出来。他回屋穿好衣服,因为没有钥匙,出来也不敢锁门,便拜托李家帮他照看下,自己出去一趟。
顺子追了出来:“风这样大,你又不认路,在家等着罢,我去站上找找。”
“不用了顺子哥,”陆景元摸出沈观越的帽子戴上,“我去外面看看,赚几个大子儿花花。”
没想到顺子马上回屋摸出自己的褂子套上,“我跟你去吧,找活还是我门子清。”
陆景元本来只是想找个借口去一趟琉璃厂,但见对方已经准备整齐,便也不再好拒绝,只好先当出去找个工作算了。
两个小伙子把自己裹成粽子,袖着手,顶风进到了这灰蒙蒙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