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远芳漫漫侵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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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皇宫,太和殿
林金奕颇为惬意的躺在藤椅上,吃着玉兰婷递到嘴边的西瓜,“婷儿,这样装病不太好吧,我哥要是知道了会很生气。”
“哪有装病,自从弘儿失踪我常年心口都疼。”玉兰婷敛了敛眸,她知道她的心口疼并非偶然,她的孩子还活着,倍受煎熬。
“我发了一道悬赏令,寻到天兰贵少主的人悬赏百万两黄金,六界各处也散布了消息,只要找到天兰贵少主,天兰贵能满足其两个愿望,有很多人和妖魔仙鬼都在寻找。”尽管希望渺茫,他们都不曾放弃,毕竟李弘还活着。
“弘儿刚失踪那两年我的心口特别痛,之后的几年虽然也有痛感,比起之前还是好得多,去年年底又疼了起来,直到你哥回来痛感才减轻,我觉得弘儿被人救了,他可能在利州,在青冥或者地均和。”
李弘进入和离开魔界的时间和玉兰婷心口疼痛的时间完全吻合,利州青冥出事玉兰婷心口又开始疼痛,确实让人起疑。
可惜当时那些人的家人带走孩子太快,李金琪只是粗略的感应了水晶之痕,没有得到回应才放走了所有人,回宫后得知玉兰婷心口疼,重新回到青冥却查不到任何消息,那些人贩子全是用假的信息,根本无从查起。
“林金奕,弘儿可能在怨我们当初不救他,救他的人对他很好,他不想回来。”
除此以外,玉兰婷找不到任何李弘不回家的理由。
“你想逼他回来?”
“传消息出去,就说我旧病犯了,药石无医,活不过三个月。”李金琪心心念念着李弘,玉兰婷又何尝不想自己的孩子回到身边。
林金奕起身,将玉兰婷搂住,温和的声音中略微带着霸道,“婷儿,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许为了他诅咒自己。”
“弘儿不回家,天兰贵皇室决不允许办家宴,他回来了,所有朝臣都得给他接风。”作为天兰贵的掌权人,作为李弘的亲娘,玉兰婷此言是对李弘最大的肯定和期待。
“林金奕,我有些累了。”玉兰婷话音刚落便闭上了双眼,毫无预兆向地面倒去。
林金奕稳稳接住玉兰婷,这几年她没少这般晕倒,怕是李弘又出了什么事。
“李弘,回来吧,没有谁不在乎你,大家都在等你回家。”林金奕长叹一声,将玉兰婷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便去完成她的命令。
顺天,伽兴医馆
看着嘴里不停冒黑血的从来,寒若爱分外焦急。
大夫收了银子,尽可能的替他用药压制毒性,随后也只是对寒若爱摇头,“老人家,这孩子体内有多种毒,身体也亏空的厉害,鄙人不才,救不了他,你另请高明吧。”
喝了药,寒若爱抱着从来出了医馆,尽管只是顺天的一座县城,伽兴城的消费对他们来说都太高,长时间待下去银两根本不支持他们到宁远。
从来靠在寒若爱怀里,觉得很冷,“师父,天黑了吗?我感觉好冷。”
寒若爱抬头看着似火的骄阳,泪水终是绷不住。
人只有在快要离世时才会觉得冷,他的从来真的回不到父母身边吗!
“嗯,天黑了,师傅也觉得冷,多给来儿盖几件衣服。”寒若爱将李弘抱上马车,将他放在榻上盖好被子,又将包袱里的所有衣服都给他盖着。
“师父,两百两银子就换了一副药,不值得,待我回家了,他们会救我。”从来不知道宁远城究竟在何处,他也明白自己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能不能活到那座城都是未知数。
“傻孩子,只要对你的病有好处,多少银子又有什么关系,师父问过了,从这里到宁远连续赶路十天就能到,师父一定将你送到宁远。”寒若爱想赌一把,从来那年伤成那样都活了下来,区区几种毒,怎会要了孩子的命。
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从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为了不让寒若爱担心,他用力掐住腰间还没愈合的伤口,笑着跟寒若爱撒了个娇,“师父,我好困,抱我一会吧。”
几年前侥幸逃过一命,遇到了将自己视若珍宝的师父和兄姊,人生如此也够了。
狰狞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决绝的笑容,从来松开手,强烈的倦意来袭,他沉沉的睡在了他师父的怀里。
“阿源,从师父包袱里拿一百两银子,请个经常到宁远的车夫。”寒若爱吩咐着坐在马车外的林之源。
听到寒若爱的话,林之源惊得打开了车门,“师父,最后二百两也给从来看了病,我们哪里还有银子。”
“师父把祖传的手串卖了,还有银子,赶紧拿着去请人,能在半个时辰内出发最好。”有两个人交替驾马车,只需要换马即可,经常去宁远的人熟悉路不会走错,他要尽快将从来送往宁远。
林之源略带怀疑的看了眼寒若爱才去拿包袱,寒若爱有事从不跟他说,除了从来别的人对他的防备都很强。
看着包袱里的两张百两银票和几块银子,林之源拿过一张便下了马车。
宁远城,郊外桃林
小雨淅沥,少年少女撑着油纸伞漫步在小道之上,一抹紫色匆匆穿过小道,来到桃林尽头的小桥边。
早已守在桥头的男子环臂看着数日不见的女子,尤为激动,奉上一颗珍藏许久的鲜红色珠子,“你来了?这是我从少主那里得来的宝贝,吃了能提升功力,送给你。”
紫袍遮面的女子拿过红珠子服下,询问着她想知道的事,“河州如何?”
“付蓝天的儿子炸了灌南和灌北的堤坝,我们的人拦截了到这两座城的所有物资,也有不明势力盯上了向映月的儿子,拖住了他,我们的人正在向岭北和临阳转移,就算付蓝天把我们供出来,也没有多少影响。”男子说着,渐渐朝女子靠近,试图将美人拥入怀中。
女人冷眼扫过男子,随即一掌将他震出好远,“看清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本宫的一条狗,你若是死了,自有别的人为本宫做事!”
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男子失落的垂下了眼。
太霄殿内,李金琪看着天罡阁的密报,面无表情将那没用的纸张撕毁。
灌南城郊,李渐离和李芸同面黄肌瘦的麟恪告别。
河州之事短时间解决不了,向映月执意要送麟恪离开,他们无力阻拦,也不能阻拦。
“麟儿,回了宁远不要乱跑,娘亲不会打你。”李芸将身上的几百两银子全部交给麟恪,这家伙瘦成这副模样她看着都心疼,玉兰婷定然更甚,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他算账。
“威严,把他看住了,人丢了唯你是问。”如今河州正是缺人之际,他走不开,旁人带着麟恪他又不放心,斟酌了一夜才决定让威严送麟恪回去。
“我做事你放心。”威严说罢,拥抱了流星,才从李芸手中拉过麟恪。
“爹爹。”麟恪回首望着向映月。
向映月看出了儿子的心思,半跪着张开怀抱,“过来爹爹抱。”
松开威严的手,麟恪扑到向映月怀里,“爹爹每天都要想麟儿。”
“乖,回去把伤养好,专心做功课,爹爹回来带你去玩。”向映月抱起麟恪,一步步向威严走近,将怀中的小家伙递给威严,“赶紧出发,这里到宁远有一定的距离,路上不要停留,有情况用上十成灵力,出了本君担着。”
“帝君放心,我一定平安送三殿下到皇宫。”威严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除开妖皇魔帝那种级别,合灵巅峰的他在六界之中鲜有敌手。
两只光点南下而去,向映月摊开手掌,三枚铜钱静静地躺在手上,
“流星,是时候该做正事了!”
送走了麟恪,向映月再没有任何顾虑,将灌南和灌北的事交给王坤和黄悠扬,留下李芸监工便带着流星和李渐离前往河州郡。
岭北上空,化作光点的麟恪窝在威严怀里,“姨父,回去要多久啊!”
“正常情况两个时辰,怎么了。”威严时常被向映月派往各地,对时间掌握地十分精确。
“我刚刚没吃饱,一只鸡就那么点,我若吃了爹爹和哥哥姐姐就没得吃,能不能到临阳吃顿饭再回去。”余浪说付蓝天的岳父是临阳首富,那些人可能在谋划什么,他想去临阳分舵瞧一瞧。
“你把你爹的话当耳旁风呢!老实点,河州的事没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别再给你爹添乱,我要是帝君早抽你了,还跑那么远给你抓山鸡。”威严不想同这小惹祸精说话。
“哼,不去算了。”
新旺亚,新州
代亚雅雅带着南宫辰安逃亡数日,终是没敢带他回家,只能将他领到她和阿苗首次相遇的新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