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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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莫琳所说，为了防止‘简’出现情绪波动，所以特意喊来主治医师曼妮·罗德尼在一旁观察。
因为莫琳能确认一点，罗德尼家族世代为医，并不涉及家族间的利益。
得知自己暂住在曼妮家，过几天才会被接回‘家’，避免她触景生情。
丹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曼妮：这个人，怎么嘴里没一句实话。
该说自己父亲过于信任这位医生还是对自己太过不上心呢。
不过丹最感兴趣的并不是这个：“能提问了吗。”她望着两人。
把手揣到口袋，曼妮按下手表上的录音键，端坐起身直视着床上的人：“现在可以随意提问吧，我都会回答的。”
丹迟疑几秒，她观察着曼妮：“你听过骑龙吗。”
自己不能因为先前的凭空猜测就对那些组织掉以轻心。
曼妮像是没料到开口第一个问题如此云里雾里：“抱歉，我并没有听过任何关于这个组织的消息，如果它足够有名的话。”
发觉丹仍在怀疑思考，曼妮继续：“天神在上，我可以向您保证不会做本职外的事。也并不了解你所说‘骑龙’，我不过是克罗特医院的一名医生。如果简小姐不相信大可继续询问，因为除病情外，我对您一切都不感兴趣。”
曼妮又恢复了那冷静客套的口吻。
“如果涉及病情且对此抱有兴趣，那么就意味着曼妮医生会对我做什么吗。”丹活动肩膀，莞尔：“开个玩笑。”
“……你终于喊对了名字。”曼妮扯扯嘴角，似笑非笑：“我可以向您保证，在海格特弭国的首都托尔尼奥，从未听过‘骑龙’。”
“如果是高利贷组织，有所耳闻的也只有安格鲁贸易。若说的是国外或其它城市，我可以帮小姐检索，如果需要的话。”
丹眼皮一跳，每听一句表情就凝重一分。
“你说，这是哪个国家？”她打断。
“海格特弭国。”
一旁的曼妮·罗德尼记录观察着‘简·安德森’的每个表情。
震惊压过好奇，确定这地方她从没听过，丹放在被子里的指甲再次死死嵌进掌心，掩饰着表情。
一个大胆的猜测萦绕在她心口。
丹转而凝视着曼妮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如果我没猜错，这里没有Z国，对吧。”
得到肯定回答，脑袋中嗡的一声，丹她轻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尽管背后冒起阵阵冷汗。
莫琳的话可信度更高了，毕竟面前人没必要欺骗一个十几岁少女，除非是那位公爵允许，但没那个必要。
观察面前丹得到确定回答后十分平静，曼妮继续不急不缓地写着想法，顺便看一眼仪器上的检测指数变幻时视线多停了几秒。
脑海快速思考着病人的不同，在本子上记录着：
善于观察，语言丰富，不确定长相，认为年龄在二十三岁左右，很可能对人格分裂和一号本人存在的事实并不知情，经过观察，不排除是独立人格的可能。
手上的粥被三下五除二解决，碗放在桌上后丹扫了眼曼妮手里本子：在观察我？
不过，有一天能单独吃完一碗虾仁粥，这种‘大胆’让丹恍惚，的确回不到过去了。
私立医院、私人医生和豪华的单间，随意的食物是她那里完全吃不到且天价没有受污染的海鲜。
这样的环境和条件，足以让自己改变一切。
当然，背后的事情也许比想象的更复杂，比起不再躲债，那么是男是女、是好是坏根本不重要。不如说，这对丹来说是一份奖励、一场及时雨，一张意料之外中奖的彩票。
若维持现状也意味着可能不会再被追债，只要她能这么演下去，目前来看是最保险且双赢的。
对她来说，这样活下去比纠结对原身那份愧疚更重要。
抱歉，简。
丹心中默默道歉。
而这些反应也印证丹这几天的直觉。
回想，这段日子里周围人都对她十分冷漠，能判断出原身极少跟外界接触，只是……连原身的主治医生和好友面前自己表现的这么反常都没有引起怀疑。
包括好友和主治医生在内的每一个人全都选择了隐瞒，奇怪又有趣。
让一个热爱工作的医生对自己抱有这么感兴趣，恐怕不只是面前这个女人说的失忆那么简单。
而她越表现的不像原身则越合理……只剩一种可能了。
她说出自己猜测的结论：“曼妮医生，你认为我是人格分裂，对吗。”
这样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莫琳竖起耳朵，双手抬起椅子放在一旁坐下时两手放在腿上。
在这一周时间里，丹头次在曼妮·罗德尼脸上看到惊讶和认可。
毋庸置疑，她猜对了。
面前的简·安德森一脸成熟冷静，目光和之前印象里躲闪、局促的模样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因为几年前安德森家族聚会上和她那位弟弟——卡迈·安德森——骄傲的模样做对比，她不会记那么清楚。
很显然，曼妮·罗德尼心中已经认定面前的人正是另外的人格。
但她不打算公之于众，除了事关家族安德森公爵的拜托外也因为她的的好奇，若被别人得知这件事，绝对会为了讨好家族做些什么，就像是嗅着味道爬过来的狗。
不过莫林·塞尔西可以信任。
面前暂定为二号的人虽然时常会跟自己攀谈，但大多都是客套话，明显没信任自己。
她带着原本的记忆夺走名为简·安德森的身体，的确跟人格分裂很相似。
“不瞒你说，你的接受能力让我意外。”
至少在曼妮观察这么多同龄人——哦对，她忘记了，这一位是拥有‘23岁’灵魂自称‘丹’的家伙。
曼妮头也不抬：“但，你应该不只有这些问题吧。”她把话题拉回刚才。
“别那么着急，我会问的。”丹阖眼后笑着睁开：“我是个直白的人，也看出了你对我的好奇。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意外对方提出配合，曼妮重新审视面前的人有了兴趣：“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