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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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大多数人来说听到自己被夸奖年轻，都会十分开心，显然曼妮也是这些人之一，从她还没放下过的笑容就能得知。
不过她的注意力并不只在闲谈，还拿着笔本认真记录下患者的变化。
见状，丹又开口：“既然是我的主治医生，那一定有很大成就，就不用称我‘您’了吧，很别扭。”
放松地靠在病床的靠垫上，她装作不经意瞥向这位女士手中的笔记本。
“是吗？那请问在你眼中我的年龄是多少？”曼妮改口了尊称。
“直白的讲，看起来像二十。”丹回以笑容，但确实不能说老：“嗯……更像我的妹妹。”
听见大笑，丹略有困惑地皱起眉毛。
不过她的确没撒谎，毕竟原来的自己看起来的确比曼妮大几岁……当然，以之前的形象来说。
现在听起来确实荒谬，也正需要。
曼妮明白面前人语气里的客套和讨好，但这恭维过于夸张了，显得有些滑稽。
“那么，你多大呢？”曼妮盯着对方。
“什么意思。”
“请你自我介绍一下。”
丹一瞬的迟疑让对方笑容更大：“忘记告诉你，你现在的年龄是十三岁。”
丹面不改色：看来你很享受发现原身的这种不同吧，我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她继续表演：“是说我……十三岁？？”
“医生是在拿我寻开心，还是我在梦里……”
对方摇头。
“这不可能，医生，我看起来再怎么年轻，也至少该有二十一岁的。”
身体也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本人再清楚不过，之前她就好奇，为什么莫琳会对自己保密，连镜子都不让照。
现在她明白了。
如果告诉了她，反应就会略显平淡，也会在阿奇尔面前露出破绽。
只可惜她们都想错了，自己并不是真正失忆的简·安德森，而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丹装作惊讶地摸起自己的脸。
“看来你醒了。”曼妮若有所思。
“诚如您所说，有些事情我的确想不起来了，比如我怎么来到的这里的……我本来不该出现，这里很陌生。”丹故意把话说的模棱两可。
望着她加快的书写速度，这个曼妮·罗德尼对待工作和生活态度一样一丝不苟。
“曼德尼……医生？能不能先请你停下写东西的动作，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包括醒来时身边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又在哪。”
“病人，我叫曼妮·罗德尼。”曼妮放慢了写字的速度，语气无奈。“书写虽然麻烦，但是我还是喜欢手写去记录，至于你的问题，我会慢慢告诉你的……请不要着急。”
扯扯嘴角，丹不满对方话说到一半就没声音的态度，不着痕迹的掠过对方写字的手。
“我觉得，医生不妨现在就告诉我。”
看她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丹轻叹，决定采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行动。
没再假装懵懂，她硬生生把对方拽在自己面前，抓起满你的手的手强迫她停下写字的动作，而对曼妮来说只是突然感到整个身子被扯得向床边倾斜。
此刻两个人几乎快要头挨头，面前人强硬无礼的动作让她感到吃惊。
冷静后，曼妮医生有意识地抬头和面前的人观察、对视。
对方墨绿色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她刚才只感到被大力地拽过去。
基于几日分析，原身不是这样一个张扬的人，这样能更直观的表现我跟她的不同。
“曼德妮医生，我觉得你应该把话对一个气急攻心的病人讲、清、楚，以免我的情绪过于激动，再次昏倒。”丹加重语气咬牙切齿的说完最后四个字。
不过如果真在外面碰到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她恐怕真的会采取暴力质问措施，或把人当成骑龙的人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可惜她现在一无所知，更不用说这身体的的确确差得要命，还需要这个女人来帮自己恢复健康。
最重要的是她对周围的一切都一概不知。
这点也的确让一向讨厌失控的丹略感心烦意乱。
曼妮察觉患者情绪和之前简·安德森的不同，这点在之前的观察中没有出现过。
是因为霍尔·查格斯那起机甲事故的原因吗？
曼妮继续下笔：易怒，行为暴躁，动作十分直接，但会克制，或许情绪激动时常会如此。不排除是激起了自我保护机制。
心中一瞬的不耐被对方的动作逗乐，丹忍下笑意继续表现出不耐的神色死死抓着她的领口：你是在装傻逗我玩儿吗，医生。”
担心她那虚弱的好友醒来体力不支的莫琳正端着她最喜欢的虾仁粥赶来，一时着急忘记敲门。
正在曼妮还没来得及拉开距离的时，门也划拉一声被拉开。
听到动静，丹淡淡向门口望去，看见莫琳正带着有些滑稽的神态站在那里。
愣在原地，莫琳看见曼妮·罗德尼医生脑袋和自己好友的脑袋靠在一起，吃惊大过一切。
“我的天。”她低声呢喃，意识到自己失礼的行为后立刻躬身道歉，怀疑自己是否进来的不合时宜，恢复了她自认本该有的风度：安静。
可心中强烈的好奇难免作祟：曼妮医生怎么会和简……
轻咬下嘴唇，羞耻感让她没敢多想，更不会多问，只是静待在原地。
“打、打扰了。”曼妮移开视线清清嗓：“简，你睡了好几天，一定饿坏了，我带了虾仁粥。”莫琳低着头不去和曼妮对视，轻轻把粥放在一旁。
如果莫琳能注意到，她会惊讶于这段日子大多表情变化都贡献给了醒来的‘简’。
填饱肚子对病人来讲更重要，丹道声抱歉后松开了领子。
莫琳对原身的关怀客气并不作假，丹心底的顾虑也跟着继续减少。她端起碗自顾自吃起来：“医生不来点吗。”
将手揣进上衣口袋，曼妮已经整理好着装，像是不允许它有一丝凌乱。顺便掏出刚放进的笔记本：并不避讳和初见的陌生人同吃一碗食物。
没有原人格的顾虑和腼腆。
曼妮笑着扫了一眼：“谢谢，我还没可恶到跟可怜的患者抢吃的。”
瞥见丹用餐动作，曼妮再次记下：动作粗鲁，且吃相难看，丝毫没有贵族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