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腐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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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的在街道上乱走，石小田路过车站瞥到商非雁的异样时才知道，商非雁不是在乱窜，他是在记车站和公共电话亭的位置。
果不其然，商非雁走了一遍就可以带着她七拐八拐的走回卖货地点，路线在他脑子里怕是已经生成了地图。
石小田有些害怕，她害怕他会忽然不告而别。
回到家，奶奶看商非雁手上拎着一袋葡萄，嘴里咕哝：“家里都穷成什么样了！没事浪费这钱做什么！”
爸爸递给奶奶一个眼神，奶奶便不说话了。
商非雁把葡萄放到餐桌上，那串葡萄在这个家徒四壁的家里显得格外扎眼。
石小田低头走进厨房，再不敢靠近那串葡萄。
夜晚，商非雁端着一碗剥好皮的葡萄进屋，石小田立马把头埋进被子里装睡。
“你躲起来做什么？”商非雁坐到她身旁，伸手扒开她的被子。
石小田看了眼葡萄，又看了眼他：“都怪我，害你被阿奶骂。”
商非雁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阿奶说的是事实，家里本来就穷。”
石小田……
他说的也没错。
“但是穷并不影响我追求好的生活，我可以接受生命的黑暗，但你总不能拦着我去追求光明。”
商非雁忽然像个哲学家，说得煞有其事。
“噗嗤”石小田低低一笑，从被子里伸出手捏了颗葡萄放嘴里。
她甜滋滋的笑起来，又捏了颗葡萄递他嘴边。
商非雁张嘴咬住她的手指，石小田吃痛，快速把手从他嘴里抽出来。
“商狗！”
石小田骂他，商非雁吃着葡萄，露出不得了的表情。
“可以啊你石小田，都会骂人了！不行，我要把你的葡萄吃完！”
商非雁说着就要作势抢走她的葡萄，石小田双手一抢，屁股一撅，把一整个碗抱怀里。
“商狗！”石小田又骂了一句，商非雁眼珠一转溜，忽然低头凑到她脸颊边“汪汪”叫了几声。
“幼稚鬼！”石小田边咬葡萄边说他，商非雁吐出舌头又朝她狗叫两声。
原本冷冷清清的屋子，因为商非雁的出现而变得吵闹，石小田笑着，叫着，端着碗跑得像个孩子。
商非雁在她身后学小狗，两只爪子匍匐下来，嘴里汪汪叫。
最后还是石小田跑不动了，一下倒进地上的被褥里。
商非雁顺势跟着她一块倒了下来，手掌故意搭在她脸上。
石小田推开他的手，商非雁又故意伸手搭上去。
石小田推开，商非雁又搭上去……
一连好几遍后，石小田故意翻身坐到他腰上，商非雁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面红心跳。
可这还不止，石小田的手撑在他胸口上，腰枝缓缓下压，小脸凑得他越来越近，柔软的长发零零落落地飘散在他脸上，一时间骚弄得他心口乱颤。
就在商非雁以为石小田真的要吻下来的时候，商非雁咽了口唾沫，急急道：“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噗嗤哈哈哈哈……”石小田忽然翻身从他腰上下去，笑得前仰后合。
“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被我将军啊！你怎么这么笨！”
石小田捂着肚子笑，眼睛都笑出了泪。
石小田再次耍了他……
商非雁脸红脖子粗的，这家伙！到底对他有没有一丁点反应！
商非雁低头看向突起的小帐篷，又羞又恼的爬上床，决意不再理她！
第二天奶奶早早来敲门，让他们早点上山摘玉米。
商非雁应声，揉着惺忪睡眼，伸脚用脚趾戳戳地板上裹成虫一样的石小田。
石小田翻身面对他，砸吧两下嘴，继续睡。
商非雁侧过身子面向她，盯着她熟睡的模样看了有5、6分钟。
“咚咚！”奶奶在外边又敲门喊道：“起床了，再不起床太阳晒屁股了！”
商非雁坐起身，想到昨晚石小田那得逞的样子，他伸着脚趾气愤的戳石小田的脸，石小田迷迷糊糊醒来，看到他的大脚丫子，气得一下捉住他的腿，扑上去在他小腿上狠狠咬出牙印！
商非雁发出杀猪叫：“石小田！信不信今天的玉米你得一个人背回来！”
奶奶在外边用力拍门：“石小田，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石小田朝地上啐一口唾沫，气鼓鼓地瞪商非雁。
商非雁抱住腿，低头一看，居然出血了！
“石狗！”
商非雁气恼的喊她，石小田撅着嘴，起身把被子甩上床去。
结果石小田先出门，被奶奶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她什么话都不说，两眼委屈巴巴的，仿佛是她被咬了一般。
商非雁这天一瘸一拐的跟她上山，石小田故意走得飞快。
“你就不能等等我！咬得我现在还在痛！”商非雁不满的朝她背影喊。
石小田回过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草药，不由分说的蹲下身来盖到他的伤口上。
一股辛辣的刺痛感从伤口处直钻脑海！
“这什么破药！这么疼！”
商非雁疼得蹲坐到泥地里，抬眼才看到石小田眼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明明是他疼好吧！
“腐蚀草，你的伤口会被它腐蚀永远留下疤痕。”
石小田顶着一张天底下最干净最无辜的脸说出他听过的最歹毒最狠心的话。
“好疼！赶紧拿开！”
商非雁想要拉开她的手，石小田却紧紧把手扣在他小腿上，痛得他刺骨挠心！
石小田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幽幽低下两行热泪。
“不是，疼的是我，你哭什么？”
商非雁一脸无语的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
石小田委屈巴巴的咬紧下嘴唇，泪眼朦胧的盯着他，她说：
“这个疤是我留的，你以后走了也不许忘记我！”
商非雁心头一颤，心脏密密麻麻的疼起来，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要走。
石小田抬手用力抹一把泪，背着背篓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山里走。
商非雁的沉默让石小田知道，他一定会走，头也不回的走！
那之后，仿佛得到肯定答案的石小田一直没有和他说过话，她知道自己对他的别样感情，她不想招惹他，是不想再让自己这颗心陷得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