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表哥又在瞎鼓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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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村上门的闹剧匆匆收场，周不凡本想找个郎中给那些受伤的族人诊治一番，可众人纷纷摇头摆手表示‘不碍事’。
或许是为了证明真的受伤不重，孙家村众人走后，周家村的汉子们继续干起了活儿，只有那些被砸坏的砖坯还在诉说着方才的冲突。
“嘿。这群孙子，砸坏了这么多。”
“他娘的，真解气，这回咱总算是赢了他们一回！”
“说到底还是小凡兄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老东西给吓回去了！”
“哈哈哈，真是痛苦的很，你没看那群孙子那个熊样……”
周家村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手里动作却是不停，一个个无比熟练的干着手里的活儿。
其实周不凡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有些伤痕看起来明明没有流血，只是有一些淤青，但这样的伤痕，往往都存在致命的隐患。
现实中那些被车撞到，不仅仅连块皮都没擦破，而且当时还能连蹦带跳的，可是过去几天后人却突然离世的不在少数，新闻上更是报道了不少。
周不凡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可眼下想去找个现成的郎中来给众人把脉诊断一下却是难倒了周不凡，别说是周家村了，就是这附近几个村子也没有一个郎中！
平时村民们病了基本上都是硬挺着，实在挺不过去了才会去城里找郎中，有些时候偶尔也会有游方郎中来到村中，凑巧了有头疼脑热的村民也会找其医治一下。
周不凡见村后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叮嘱了几句大家伙儿，心中暗叹一声朝着自家而回。
“夫君，夫君！你没事吧？”
“夫君，伤哪里没？”
周不凡刚一回家，就被等在门口的两个媳妇拽住了胳膊，上一眼下一眼，看了七十二眼。
“嫂子，你看他像是有事的人吗？人家可是连老虎都能打死的呢。”一旁赶来的王小丫阴阳怪气的嘲讽一句。
周不凡刚想吹嘘几句，见这姑奶奶来了，心说：得嘞……
铁匠作坊那边依旧叮叮咚咚响个不停，铁牛几个正光着膀子在王大锤的指导下打造器具。
周不凡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转身去了后院的阴凉地儿。
“怡然，你去抱些柴火来，将这锅里加些水，烧起来。”周不凡对跟在一旁的赵怡然吩咐一句。
趁着赵怡然去抱柴火的时候，周不凡给简易灶台上的锅里加了水，还将他鼓捣的那个带着长鼻子的木桶倒扣在了锅上。
“表哥啊，你这是弄啥嘞，难不成你还想叫这竹管往外喷水不成吗？”王小丫夸张的指了指木桶上镶嵌的那根竹管。
周不凡挥挥手，“去去，去帮你嫂子挖菜去。”
王小丫见周不凡赶苍蝇似的，当即就把手里的那朵野花给撕了个稀碎，“挖菜，挖菜，天天挖菜，早知道就不跟你回来了，在城里还能买点现成的呢？”
周不凡指了指后院中那些无处不在的野草野菜：“哎呦嘞，我得表妹啊，这个账你怎么算不明白呀，买现成的不得花钱吗？咱们这不花钱的菜到处都是，你看看鱼塘那边多少啊，连院门都不用出，而且啊~这现吃现挖的多新鲜呐。”
“你，你！”王小丫气呼呼的走了，心说：以前咋就没见你这么会过日子呢。
很快赵怡然抱来了柴火，一阵浓烟过后，灶台底下噼里啪啦的着了起来。
“嘿，你看看~都变成小花猫了。”
周不凡伸手帮赵怡然去擦脸颊上的一丝灰尘，他不擦还好，这一擦彻底给抹了一个大花脸。
看着眼前娇妻变成了这副模样，周不凡不厚道的呵呵笑了起来。
赵怡然小脸微微一红，抬眼看看周围，见并没有其它人注视这边，脸上的红晕这才逐渐散去。
虽然成亲已经有段时日，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业已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变成了如今的年轻少妇，但夫妻之间如此举动，若被外人撞见，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的。
尤其是近来家里多了一些前来做事的族人，大白天的她还真怕被人看见，抹不开面子，若说这是夜里在卧房，嘿嘿，那她一定会化身女骑士，伺候的夫君舒舒服服。
“夫君，水开了。”赵怡然冲着远处浇菜的周不凡喊了一嗓子。
“噢，知道了。”周不凡回应一声，拎了一桶凉水转身而来。
丝丝热气自那根竹管冒出，见木桶于锅壁之间还有热气冒出，周不凡在木桶里捞出一块浸泡的麻布沿着缝隙盖了上去。
随着热气不断冒出，滴滴答答的水滴沿着竹管不断滴落，拿起一块麻布在凉水里泡透，周不凡顺手敷在了竹管上。
瞬间，那些蒸气遇冷形成的蒸馏水就更多了，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
看着眼前的试验品，周不凡露出了还算满意的笑容，一旁的赵怡然却是满脑子的问号，心说：夫君这是要弄啥，好好的木桶弄成这样，就是为了弄这些哈水吗？若是那样，做饭的时候收集一些不就行了。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用呢？”赵怡然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周不凡挠挠头，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媳妇儿解释，“这个啊，怎么跟你说呢，明天你就知道了。”
“媳妇儿啊，去将我叫你筛好的草木灰给拿来。”
说话间，周不凡拎着木桶走向浸泡树皮的陶缸，将那些浸泡好的树皮一一捞出，拎到了灶台近前。
“夫君，是要蒸煮这些树皮吗？”看着周不凡拎过来的树皮，赵怡然不确定性的问道。
周不凡微微一笑，不禁开口夸赞一句：“嗯，娘子真聪明，就是要蒸煮这些树皮，不过蒸煮前要拌上这些草木灰才行。”
赵怡然略带抱怨的看了一眼周不凡，说话间就要出门去借织机：“夫君是要用这些树皮制成麻线，然后叫奴家织布吗？可是~，夫君说给奴家做织机，这么久以来也没得空给奴家做呢，要不然奴家去族里借一架来先用下……”
其实吧这件事儿，严格来说确实是周不凡的不是，当初他答应给二女做台更加先进的织机出来，想着二女没事的时候可以织下布，一家三口的衣服就有了着落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周家村附近不是产麻区，种植麻的人家比较少，平时里大家织布用的麻，要么是去城里买，要么就是采摘那些野生的麻，如苘麻这些。
后来周不凡这事儿那事儿的就给耽搁了下来，前阵子两女有织网的活儿干着，也就将织布的事情给忘记了，如今见周不凡要织麻，赵怡然自然就想起了周不凡答应过她的织机。
周不凡见媳妇理解错了急忙出声：“媳妇儿啊，你想错了，虽然我要弄的东西，看着跟制麻差不多，但我并不是要制麻线叫你二人织布，是另有他用。再说 了，咱们家现在又不缺布匹，上回我买回来那些不还没用完吗。”
“对了，今后你留意一下，若是哪家有碎麻头要卖的，你尽可能的给我收些回来。”周不凡忙着手里的活，不忘叮嘱一句。
“收那些作甚啊，楮树到处都是，没事的时候，我们姐妹去剥一些楮树皮回来沤一下就是，还有就是那些随处都是的苘麻……”
赵怡然一边帮着周不凡给树皮拌草木灰一边满是不理解的诉说着，她真的是不明白，这些到处都是的东西，为啥夫君要叫她花钱去收呢。
其实周不凡纯粹就是使懒，一来她不想两媳妇那么累，二来是想给乡亲们增加一点点收入，三来就是现成的收来就用他可以节省下来一些时间和不必要的工序。
周不凡看了一眼媳妇语重心长的道：“娘子啊，现在只是我在做实验，如果成功了的话，咱们家将来会用到很多很多碎麻，就是那些破渔网碎麻布都能用上，若是全部靠咱们自己去采，就算是累死了也不赶趟啊。再说了，以后你可是要当家做主的，作为家里的女主人你得学会思考问题才是。就像是那些矿石，舅舅每天都会用掉一些，不也是我叫族人去运回的……”
听着周不凡的诉说，赵怡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是什么也没有明白，但她却记住了一句话：将来你是要当家做主的。
当家做主什么意思？难道是夫君要叫我做大夫人吗？作为家里的大夫人可不就是啥也不用干的吗，只需张张嘴就一切都有下人们去做吗，可是家里现在哪里来的下人呢，加上大舅父女俩总共也才五口人呢。
虽然不是很明白，赵怡然还是点头应了下来，随即就是按照周不凡的吩咐开始烧火，慢慢蒸煮那些拌了灰的树皮。
闻着锅灶中传出来的味道，周不凡感觉应该差不多了，就叫赵怡然敞开锅盖看了看，用树枝挑起几块看了看，见已经蒸熟了，遍将这些树皮给捞出来放在清水中浸泡漂洗。
然后继续在锅灶中加入新的拌灰树皮，继续烧火蒸煮，赵怡霖忙完了手上的活儿也加入了帮忙的行列，只有那个表妹王小丫叽叽喳喳的不停问这问那，搞的周不凡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干脆，就给她安排了个活儿——将蒸熟后漂洗干净的树皮捣碎打成浆。
“哼，臭表哥，我敲，敲，敲掉你的牙，我锤我锤，我锤烂你的屁股……”王小丫嘴里叨咕着狠话，一下又一下的捶捣着那些树皮，渐渐的那些树皮被捣成了糊糊。
周不凡将几人捣好的纸浆放入一个装了清水的大木盆中，然后拿起一个自制的纸模，开始在大木盆里捞啊捞。
那些悬浮在水中的纸浆纤维逐渐均匀的铺满了纸模，然后周不凡轻轻抬起纸模，很是小心的将纸模倾斜一下，使纸模内多余的水流进下面的木盆。
然后将纸模放在一边控水晾着，随手拿起第二个纸模再次放入木盆里捞啊捞，然后小心翼翼的倾斜一下，去掉多余的水分之后晾在一边。
这时候，第一个纸模里捞出来的湿纸也差不多了，周不凡将那纸模直接倒扣在一旁提前放置好的平整木板上。
为了打磨这块平整的木板，周不凡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纯手工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没有抛光机，没有砂纸，就用刨刀一点点的打磨，还好他当时特意挑选了一些质地较软的柳木。
那边的锅灶里蒸煮着拌了灰的树皮，灶台下的木柴发出噼哩叭啦的声响，冒出阵阵黑烟。
周不凡这边捞着纸，三个女人又在那边噼哩叭啦的锤捣起纸浆，吧唧吧唧的声响不断传来。
周不凡直了直有些发酸的腰，“行了，弄完这些不弄了，歇会儿你俩去摘菜做饭吧。”
见周不凡这话是盯着自己说的，王小丫将手里的木棒一丢，甩开了手，很是不屑的白了周不凡一眼。
“切，真不知道你费劲巴拉的捣鼓这些破玩意儿干啥，又是蒸又是煮的也就算了，还费这么大劲儿捣成糊糊，咱家那石碾石磨的在那闲着，直接套上驴子放在石碾上碾碾不就完事了。”王小丫嘀嘀咕咕的甩着手离开。
周不凡看着王小丫离去的背景微微一愣，心中暗道：我擦，草率了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套上驴子用石碾子几下就完成了，我却手动捣来捣去的……
周不凡不禁又在心中埋怨了一句：你这丫头啊，咋就不早说呢，都鼓捣完了你才说，哎……
周不凡看看忙的一头汗水的媳妇儿，“行了，怡然，你俩也去歇歇吧，等明后天的这些湿纸干了，一张张的揭开就能用了。”
说话间，周不凡拿起一块木板放在了那一叠厚厚的湿纸上面，又搬了一块石头上去压着，便于里面的水分能更快的渗出。
“夫君，你弄这些东西是干啥用的啊？”赵怡霖摘着手里的韭菜问道。
“这可是好东西啊，这东西若是成了的话，不比那些铜铁便宜，甚至比那些东西还值钱呢，今后咱家的荣华富贵可全指望这东西了。”周不凡卖了一个乖子道。
“夫君，这东西到底是个啥，该不会直接就变成麻布了吧。”赵怡然问道，一旁的王小丫也竖起了耳朵。
周不凡满脸神秘，“这个东西干了以后，一张张的揭开，不仅仅能用来写字画画，还能用来擦嘴擦屁股，就是你们来月事的时候也能用，既软乎又好用，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王小丫：切，说到底不还就是个擦嘴擦屁股的玩意儿吗。
“对了，明日我进城去卖趟鱼，顺便才买一些东西回来，你们有没有需要买的东西啊？”周不凡将手里摘好的韭菜往盆里一丢随口问道。
赵怡然突然想起了母亲前些时日的叮嘱：“夫君，若是可以的话，捎上奴家吧，奴家想去城里看看。”
周不凡本想点头答应下来，但想想自己去的时候要拉鱼，回来的时候还得拉东西，家里就一辆驴车实在有点装不下啊，若叫媳妇儿走着吧，他又实在于心不忍，一番思考之下，周不凡暗自决定要多置办几辆车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