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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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来，虽然亚度尼斯一直表现的安安分分，但也在观察着安德，试图寻找出他的破绽。
世上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够坦然的接受，自己的命完全被另外一个陌生人支配。
据亚度尼斯观察，安德的行事风格还有具备的超凡能力，都找不到几个能对应上的隐秘组织，有几个怀疑的对象，但很快也被排除。
他猜测安德估计是一个非常古老的隐秘组织里的成员，离开群山是专门为了替组织在外开辟新据点。
某种程度上，他只猜对了一半。
“喂，你对‘欢乐与祈愿女神’是什么想法？”安德突然冷不丁的开口。
“啊？”亚度尼斯一时没反应过来，“想法……什么想法？”
“就是你们的女神不阻止你们内斗，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不是内斗，”亚度尼斯道，“他们是异端，亵渎女神的异端。”
“你们女神没跟你们这么说吧？”安德道。
亚度尼斯沉默片刻，“身为女神的信徒，祂的荣光需要我们自觉守护，‘狂笑者’先生是这么说的。”
“祂都没有给你弄个神谕啥的，你就这么容易相信了？”安德道：
“你确定不是你口中那个‘狂笑者’先生自作主张？理解错了你们女神的意思？”
记忆只是大脑把所看到的记录下来，并不包括人在那一刻的心理活动，所以安德对于亚度尼斯对此事的想法挺好奇。
“你为什么会知道没有神谕？！”太过于惊悚，亚度尼斯一时竟忘了使用敬称。
安德诡异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亚度尼斯心里发毛，“我……我只是遵循‘狂笑者’先生的命令……”
“哦，那也就是说，你并不是真的信仰那个女神喽？”安德眼睛一亮。
亚度尼斯犹豫道，“是的……”
话音刚落，他看到安德忽然凑近，略带兴奋道：
“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我……的主？”
萝拉的事情给了他不小的打击，正好有一个新机会，他急需挽回面子。
“呃……”亚度尼斯很想拒绝，“那个……我加入组织虽然才三个月……”但突然改信会不会被女神大人弄死？
“没事，你那个女神说不定都没了，连你的小命都保不住，还能保得住你的信仰不成？”安德不屑道。
亚度尼斯可是被他弄死了一次又救活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在那个祈愿女神那里销号了。
既然没办法保证信徒的命，那信徒改信也怨不得旁人，安德是这么想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对当初格林子爵事件中放弃继续信仰自己的信徒有任何不满。
除非他们揭密告发自己的其他仍在坚守信仰的信徒，否则安德不会对他们有任何清算。
“您……您怎么能这样说？”亚度尼斯被安德这种态度吓了一跳。
“这只是合理的猜测。”
除非祂跑来揍我一顿……安德在心里补充。
眼里容不下其他异神的极端宗教分子亚度尼斯不是没有遇到过，他偷瞄了一下安德的脸色，决定还是不要刺激对方为好。
“我想先了解一下您信仰的那位伟大存在。”
安德一听这话，脸色顿时灿烂，“我来跟你说一下吾主的教义……”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他把在布莱克那套教义的基础上稍微修改了一下的版本讲述了一遍。
“吾主名为‘无序之主’，祂是无序的化身，一切秩序的反面，争斗与混乱的象征……”
“……祂的神国居于有序的世界之外，观测此世的万物……”
“……在几近永恒的时间尽头，祂将见证万事万物走向不可避免终结……”
亚度尼斯越听心里越发毛，忍不住在心里开始对比自家的女神：
“‘狂笑者’先生说，女神会给所有生命带来喜悦与欢乐，祂喜爱一切爱笑的生命，愿意满足他们的一切愿望……祂厌恶一切不喜笑的生灵，给他们降下诅咒与灾厄，直到他们愿意忏悔自己的罪……”
果然，还是女神好一些……亚度尼斯心里想。
“终有一日，吾主的荣光洒满大地每一处角落，所有生灵都将赞美祂……”
这时候，安德终于讲完了，他转头看着亚度尼斯，笑容和善：
“你觉得吾主怎么样？”
“……”亚度尼斯试探问道：“如果那一日永远无法到来呢？”
“你这话说的，那还用问？”安德脸上灿烂的笑容不变：
“这个世界对吾主来说，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
“……”亚度尼斯嘴巴半张，久久无言。
安德：“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信还是不信？”
“信！我信！”亚度尼斯忙不迭点头，脸色极度真诚：
“无序之主真是一位仁慈又伟大的存在！能够聆听祂的福音是我的荣幸！”
安德期待的打开信仰分布图看了一眼，“怎么也是泛信徒级？有没有搞错？”
“我的忽悠技术难道就真的这么差劲？”他蹲在角落开始怀疑人生。
——
阿诺德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妻子憔悴带着惊喜的脸。
“太好了！海神在上，你终于醒了！”玛莎握着他的手，不断喃喃，眼里落下喜悦的泪水。
“玛莎……水……”阿诺德发出干哑的声音。
玛莎连忙倒了一杯水，给他喂下。
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喉咙不再感觉刺疼，阿诺德目光注视着玛莎疲惫的脸，“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感觉好多了……”
玛莎把水杯放回桌旁，从水盆里面拿出毛巾扭干，仔细擦着丈夫的脸，温柔笑道：
“只要亲爱的你能好起来，这一切都值得。”
听到这话，阿诺德握住了妻子的手，对她笑了笑，待他的目光环视过房间一圈，顿时皱住了眉头，声音也不自觉严厉起来：
“房间里那幅腓力一世陛下题名过的画作呢？那可是家族传下来的！
“还有象牙雕塑……巨型红珊瑚摆件……”
听着丈夫一件件数着房间里丢失的贵重物品，玛莎不由低下了头，小声嗫嚅道：
“对不起，阿诺德……为了支付昂贵的医药费，所以……”
“所以你就卖了？！那可是巴伦坦家体面的象征！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咳、咳咳……”阿诺德忍不住高声咆哮，由于身体虚弱，很快开始咳嗽。
“阿诺德，你冷静一下。”玛莎连忙拿过水，轻拍他的背，喂他喝下。
阿诺德这时候才察觉，水杯里的竟不是茶水，他的怒火腾地再度升起，挥手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玛莎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几步，却不小心拌倒了椅子，侧身摔在了地上。
“啊！”她捂住腹部，惨叫一声。
“怎么了？玛莎嫂嫂。”
待萝拉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推门进来时，看到玛莎身下的鲜血，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