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全民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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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交流，李善长也终于明白了刘承的内心想法。
李善长不禁露出了由衷的钦佩之情。
“刘帅所言，李某已经完全明白了。”
“什么是赤子之心，什么是心系天下，李某也完全明白了。”
说罢，李善长离开座位，向着刘承拱手行礼。
“刘帅想要行英雄事，李某虽不才，愿意效犬马之劳！”
刘承见状，立刻上前扶起李善长，把他又按回到了座位上说道。
“我这什么英雄，其实人人可以做，凭借先生的才能，也完全可以做英雄，不必做谁的犬马！”
李善长闻言，又是一愣，然后说道：“刘帅见识非常，李某自愧不如啊！”
刘承的这一套理论，其实并不是什么简单的迂腐之见，而是朴素的民族主义思维。
按照历史的发展，如今欧洲正在进行的英法百年战争，已经开始催生出原始的民族主义思潮了。
正是因为这些思潮的产生，让愚昧的法国人纷纷开始激烈反抗英格兰入侵。
对于一个大国来说，民族主义思维就是天生的兴奋剂。
刘承既然已经有志于天下，那就不会满足于复制一个简单的封建政权。
无论是再强大的封建政权，等到刘承离去的那一刻，也必然走进王朝轮回的深渊。
只有在一开始，就引领出一条完全不同的崭新道路，才能避免人亡政息。
刘承天马行空的思想，带给李善长的震撼，可谓是非常的强烈。
以至于在回到客房休息后，李善长都迟迟没有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开始的时候，李善长觉得刘承有些宋襄公的迂腐仁义，但仔细一想后，又觉得刘承可比什么假仁假义强多了。
“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还说什么三百年王朝周期律，还有什么开明专制……”
李善长整个晚上，都是在念叨着这些刘承口中说出的新词。
他越想越是兴奋，更加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坐在书桌旁，把今日从刘承那里听到的新词新话，全都一一写了出来。
整整一夜，李善长都在这些崭新的知识之中苦苦思索。
刘承并不知道，自己说出的那些现代社科常识，对于李善长是多么大的冲击。
一连两天，李善长都是神情恍惚，仿佛时刻都出神。
刘承以为李善长是从定远一路赶来太疲倦了，也就没有太当一回事儿，命人给李善长安排了住宅用具后，便让他休息两天。
……
濠州，钟离县。
一处规模颇大的军营中，传来阵阵操练的喊杀声。
孙德崖和韩无忌两个人，在一群部将的陪同下，正在巡视检阅。
这些义军士兵虽然面黄肌瘦，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但操练起来非常的认真，颇有几分杀气。
“韩平章果然是军中虎将，这些流民才几天训练，竟然就有强军之色！”孙德崖在旁边笑着说道。
这一处军营，乃是韩无忌在当地招募的流民新兵。
随着宋王韩山童即将登基称帝的消息传来，韩无忌这个侄子，自然也是即将成为皇亲国戚。
韩无忌也刚刚被任命为曹州行省平章，在濠州招募兵马，准备不久之后参加大宋三路北伐。
对于韩无忌来说，总算是有机会离开濠州这个地方，自然是无比舒畅。
他作为监军，在濠州被刘承一番排挤，在濠州蹉跎了数月，错过了攻克汴梁的大胜，可谓是懊悔不已。
在离开之前，韩无忌自然要拉起一支属于自己的兵马，否则就浪费了濠州这彪悍的民风。
“这才两千多人，还是太少了，我们这一次去汴梁，至少得有一万人，才能当个都元帅啊！”韩无忌叹气说道。
刘承的连连大胜，已经让他在濠州的地位坚固无比。
孙德崖这些濠州军头，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他们想要更进一步，自然也都看中了红巾军三路北伐这次机会。
“平章，其实想要招募兵马，根本没有那么麻烦。”孙德崖笑着说道。
“哦，孙帅有什么好办法？”韩无忌连忙问道。
韩无忌出身白莲教世家，从小跟着叔叔韩山童四处传教，招募兵马的时候也是差不多路数。
“这些人当兵，也就为了混口饭，他们肯定也不少亲朋好友，也还饿着肚子呢，平章只要让他们各自回去拉人头，绝对能够很快凑出一万人！”孙德崖说道。
“这么简单？”韩无忌不禁有些疑惑。
“是啊，就这么简单啊。”
“那你为何不多多扩军？”韩无忌一脸问号。
孙德崖无奈的一摊手，“招募士兵，来了就要给口粮，我没有那么多粮食啊！”
韩无忌闻言笑了起来，“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孙德崖也跟着笑道；“平章不久就要去汴梁，那可是东京大城，听说宋王光是粮食就缴获了数百万石，平章招募兵马，根本不用担心粮食不够，只要到了汴梁，多少粮食都管够的！”
韩无忌点点头，“说的有道理，多谢孙兄提醒啊，解决了我一大心病啊！”
“哈哈，小事而已，到了汴梁后，还得指望平章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呢！”孙德崖笑着说道。
如今红巾军一片形势大好，淮东、归德、汴梁和山东元军全都大败，再来一个三路北伐，似乎马上就要把蒙元砍瓜切菜了。
孙德崖等人自然更加拼命巴结韩无忌，指望这个大宋皇侄将来多多提携。
有了孙德崖提供的拉人头募兵法，韩无忌立刻就实施了起来。
他在军中挑选了几个行事稳妥忠厚的士兵，给了他们一些钱财，让他们各自回老家去招募士兵。
“你们招募到十个人，那就当什长。”
“招募到一百人，那就是百夫长。”
“要是本事大，招募到五百人，甚至是一千人，那就给你当镇守，当指挥！”
韩无忌的话，无疑让这些士兵们彻底心动了。
且不说能不能当军官，就算是把家里亲朋拉进来吃军粮，也是一条活路啊！
今年濠州又是一场大旱，种地已经真的活不下去了。
几个领了路费的士兵，纷纷告辞离开韩无忌的军营。
这些人经过韩无忌挑选，全都是老实忠厚人，也就不怕他们拿了路费跑路失踪。
“平章，俺有事想要求你。”
一个刚刚离开的士兵，眨眼又返回。
韩无忌看了他一眼，记得他的名字。
“汤和，你有什么事儿？”韩无忌问道。
“平章，俺有个发小兄弟，现在当了和尚，要是俺拉他来参军，行不行？”汤和问道。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韩无忌摆摆手，“没事儿，只要是敢拿刀的汉子，别管什么人，全都要！就算是和尚也没事儿，你别搞来个尼姑就行！”
有了韩无忌的点头，汤和立刻应道。
“好咧，平章，那俺走了！”
什么和尚道士，韩无忌是真的一点不在乎。
只要能把他的队伍壮大起来，就算是来一千个和尚，也不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