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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没人洗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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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场不同,苏大人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只不过他的“施舍”,李凌峰会不会接受还得另说。

苏大人眼光长远,一手算盘打得叮当响,李凌峰未必没有察觉,当日之事在心中过一遍后,多少能品出些味来,不过就算苏大人惩罚丫鬟是在“杀鸡”敬他这只“猴”,李凌峰也并未过多在意,毕竟他也没想着把自己的未来托付在别人的身上。

路再难,他李凌峰也要走出头。

报喜的喜官被福安请进去喝茶休息,小厮马不停蹄的将消息送到了苏云上的院子里,小苏公子在听了今吾的通传后才连忙放下筷子,整理好衣着后朝着好友的院子走去。

对于会试发榜的日子,这京城的考生除了李凌峰的后知后觉,还有谁像小苏公子一样迷糊?要不是小厮突然来禀,他自己都压根记不得今天是放榜的日子。

雨才停不久,今吾看着自家公子洁白的鞋面因为疾行而沾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前方少年温润如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苏云上头也不回的朝前走,想起今吾竟然没有提醒自己,开口抱怨道,“今吾,你怎么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今吾闻言顿了一下,嘴角抽搐了几下,开口解释道,“公子,您昨夜入睡前我就特意和您说过了,你当时还回我说‘知道了’。”

只是他没想到,自家公子这‘知道了’是真不知道。

“是吗?”苏云上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贴身侍卫一脸认真的模样,对昨晚好像有了两分印象,只是当时他在临摹新得的一幅真迹,没将今吾的话放在心里。

想到这里,苏云上无话可说,心虚了一秒后为了面子硬着头皮强调,“谁说昨日了?我说的是今日。”

今吾:“……”

什么叫无话可说?什么叫有口难言?

今吾沉默了一瞬。

按照自家公子的尿性,他今早本来是想再提一遍的,但是回想到实际情况,他每每要开口,公子不是差他去给小姐送吃食,就是差他去书房里找什么拓本,亦或是让他不要出声打扰自己作画……

无奈的又叹了一口气。

看着自家主子的神色,今吾识趣的没再继续戳主子的心窝子,自觉认错道,“是今吾失职。”

有台阶下,苏云上也不再纠结。

和今吾一起到了李凌峰的院子外,正巧碰见好友从院内走出来,苏云上眼睛一亮,上前叫上李凌峰,三人就一同前往前厅去见喜官。

与众人对李凌峰的看法不同,苏云上了解自己的好友,自然也清楚其学识不在自己之下,更何况他也并非自大之人,在他心中,李凌峰于情于理于才都应该在这“杏榜”之上。

想起之前的赌局,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子瞻,上次有几人是赌你得魁首来着?”

苏公子的健忘症又犯了。

李凌峰闻言笑眯眯的回道,“两人。”

之前何崇焕提出赌李凌峰的会考成绩,李凌峰当然是自己赌了自己,蔡进也赌了他,刈当时不在,便只剩下何崇焕、吕为安和苏云上三人,何崇焕和苏云上都赌了自己,吕为安则是弃权。

吕为安早早认识了苏云上,对何崇焕的学识也不乏敬佩,最后剩他一人未选,这两人选谁都不对,于是干脆弃权不掺和,在旁边也好瞧个热闹。

苏公子的记忆被唤醒,闻言滑稽的向好友抱拳,笑着打趣道,“啧啧,子瞻率先赌自己赢,那苏某便提前恭祝子瞻夺魁了。”

虽是打趣,但也带着真心,语气中对李凌峰有种莫名的自信。

见他打趣自己,李凌峰也不推诿,厚脸皮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哈哈哈哈哈。”

行了没多久,两人一路说笑到了前厅,正喝茶的喜官见此顿时眼前一亮,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连忙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这可是从三品大员的府邸,想着今日报喜的内容,他眯了眯自己的小眼睛,心中已有打算。

无论如何,苏大人的面子可得给足咯。

看着眼前年龄相仿的两位少年,他轻易从衣着上分辨出苏云上的身份,却还是开口问了一句:“不知哪位是苏公子?”

苏云上朝他点了点头,开口回道,“正是在下。”

“苏公子果真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呐。”喜官咽了咽口水,闻言笑眯眯的恭维着苏云上,眼睛里透露着贪婪的目光。

“实不相瞒,小的此行是特意来给公子报喜来了,恭贺公子榜上有名,获得了甲榜四名的好成绩。”

他脸上堆笑,笑容中讨好的意味很明显,苏公子考上进士,苏家有喜事,甲榜四名算很难得的名次了,京城子弟参加会试的人不少,苏家公子位列前五已是少有人能及,这赏钱自然是少不了。

果然。

苏云上甲榜第四的名次传出来,府中的下人就向自家公子投去了敬佩的目光,而管家闻言后则是与有荣焉的从怀里掏出赏钱递了过去,满满一大袋银子,看得喜官眉开眼笑,假意推辞一番后便心满意足的将赏钱收进了怀中。

“呃?”

与在场众人喜气洋洋的表情不同,苏云上有些错愕的看了报喜之人一眼,直到他将喜报呈递给自己时才皱着眉头接过。

怎么回事?

苏云上错愕不解,自己得了第四,子瞻的名次呢?

按理来说,如果参考之人住在同一处,报喜的时候需要按名次依次唱名,也就是先报名次高的,再报名次低的,这是强者的荣誉,自己先报不说,还只得了第四,难不成子瞻前四都没进?

不可能。

苏云上很快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李凌峰绝对有前三的实力,绝对不会在第四名之外。

李凌峰此时也有些傻眼,他并不是自负之人,却也难免对此感到诧异,不过心中的诧异在不经意间看见喜官的眼神后,一瞬间就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

等喜官将银子放好后,才慢吞吞的从怀中掏出了另一张喜报,与苏云上大红色的封边不同,这张喜报的边缘带着浅浅的金色纹路,比苏云上的也稍微大了些。

由此可见,李凌峰的名次绝对不比苏云上低,而且这种喜报显然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但很显然,它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

喜官将喜报摊开准备唱名,神色间虽然恭敬,但在开口时却少了些什么东西,语气也不再那么热络,“这位便是李公子吧?”

李凌峰勾了勾嘴角,淡淡的开口道,“在下正是李凌峰。”

“见过李公子,小的给公子报喜了,公子荣登甲榜第一,可喜可贺啊。”

道完喜后,喜官也不将喜报呈给李凌峰,自顾自转头对旁边的人开口命令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按规矩给公子敲魁锣?”

魁锣是大夏朝对会试的专属,会试第一名的会元按规矩要在报喜时连敲三声以示朝廷的重视,一般是先将喜报递呈后告知当事人才开始敲,喜官自认为李凌峰与苏云上相比身份太过低微,如今苏大人的儿子才考了第四,第一却让一个乡下的泥腿子拿了,这礼节自然要“变换融通”一番。

再说了,会考年年的喜报都是由他们这群人报,见过的会元不少,能坐到苏大人位置的有几人?

所以该捧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你……”

喜官前后不一的嘴脸让苏云上心中的喜悦已经消失殆尽,他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正要发作,却被身旁的人按住。

苏云上的一个“你”字瞬间就被淹没在锣鼓声中。

李凌峰站在原地,欣赏着这一出戏码。官场中最不缺趋炎附势的小人,捧高踩低是他们生存的本能,就算好友今日为自己出头又有何用?

不就是看不上自己的身份吗?

李凌峰轻蔑一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不信十年之后,这群人还敢这样轻贱他。

锣鼓的余声久久回荡,遮掩住少年眼中的壮志,只留下苏府下人惊讶打量的眼神,错愕于眼前这个衣衫平凡的少年,竟然能夺得会试的魁首。

直到声音消失,众人才恍然回神。

喜官将喜报呈递到李凌峰的手中,又道了声恭喜,而李凌峰则是按惯例从怀中掏出一些散碎银子草草做了打赏。

收到李凌峰与苏府差别极大的打赏金额,喜官也不意外,反而觉得本该如此,顺手将银子攮入袖中,转头向苏云上行礼。

“苏公子,小的们就先行告退了。”

苏云上对此仿若未见。

因为刚刚的事,他对眼前的人好感全无,他本教养极好,为人也谦逊有礼,如今看见这人的嘴脸,只觉得笑得恶心,更是看也不愿看他一眼。

他自顾自转头向李凌峰道:“子瞻,走走走,你得了魁首可是件大喜事儿啊,咱们去找何兄他们好好庆祝庆祝。”

李凌峰无奈地摇了摇头,见苏云上愣住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来,指着好友衣摆上不知何时染上的污泥笑出了声。

“哈哈哈,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换身衣裳再出门,省得落了你‘白衣公子’的名声。”

想到之前在雁山上听闻好友很受京城闺中少女的青睐,他又故作感慨的补充道,“免得那些个小姐瞧见了,还以为苏府没人给你洗衣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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