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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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对老道更加敬为天人，他开始相信修道之说了。老道高深莫测，实打实的一个隐士高人。能够成为他的弟子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遇而不可求。大宝觉得自己眼前这个并不起眼的盲眼老道外表普普通通，内在却是如璞如玉。道仿佛就在他身上，说起来虚虚幻幻的却是实实在在的。

大宝有心上前央求老道赶快传道，但见老道默然坐着不便打扰，只是在心里合计着。

老道岿然而坐，面朝西方，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大宝瞎琢磨着，老道修炼的法门是啥啊。

云霞迅速转变色彩，一点一点变得暗淡。

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道观门前来了数只猴子。大宝见这些猴子胆大一点也不怕人，就上前去逗弄着猴子玩。猴子性灵也相当顽劣，仗着身子敏捷不断嘲弄大宝。大宝被猴子耍弄不由大怒，举棍就打向猴子。猴子们三五下就跳上了树。大宝气得在下面哇哇怪叫。

老道站立起来，好像在看着大宝跟猴子斗气。

猴子们在树上把一个个干松果砸向大宝，大宝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做个鬼脸吓唬猴子。猴子们一点也不害怕，还学着大宝的样子给大宝看。大宝更加气愤，却又无计可施。

大宝转身回到观里，拿来一捆柴火放在了树下。老道看见了似的忙把他制止住。

原来大宝想放一把火，火烧猴子以解心头之气。

老道觉得大宝心中有戾气犹豫着该不该收他这个弟子。

老道想了想，大宝这小子孤单一人，平素少受管教，顽劣有脾气是正常的，需要引导。人之初性本善，只要引导好了就会朝着正确的方向走。自己正应该做他的引导人，同时传授他道法不能无所约束，得有所制约才行。

想罢老道给大宝讲人心向善，万物和谐的道理，大宝听后点头受教。

老道见大宝听言识劝不失为一个好孩子又鼓励以后他好好做人。

之后老道告诉大宝说他收徒条件相当苛刻，这么多年来也就牛大宝一个人入了他的法眼，但是这不等于牛大宝完美无瑕。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跟他修道还得约法三章。

牛大宝哪知道啥是约法三章便问：“啥叫约法三章啊？”

老道解释说就是立三条规矩。大宝挠了挠头皮，不知老道会给他立个啥规矩，万一让他清心寡欲的隐居在这个破道观里他咋办啊。他可没有老道看破红尘的道心，也没有这样不问俗事的心态，因为他还想着娶婆娘过好日子呢。对他来说，刚刚进入青春少年时期想法正多着呢，哪能在这里藏上一辈子。漂亮女人和幸福日子比这个要具有更大的吸引力，人活着几十年为了啥啊？苦修个几十年，过了年轻的这段时间就啥都晚了。

大宝的脸色不太自然起来，对老道即将给他立的规矩有些畏惧。他甚至在想，要是条件太难的话干脆放弃修道算了。因为就算修成道了啥也不能干更难受，就像老道似的猫在破道观里就是有神仙的能力又有啥用啊？

大宝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事，以致晚饭仅仅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当夜，老道郑重地跟大宝约法三章，大宝侧耳聆听。老道说：“学我道法须做到三件事。一要心存正义，学成道法后须造福苍生维护正义，不得为非作歹祸害人间。二要谨守修道之秘，不得随意向外人透漏，不得随意使用道法，必须谨尊道规，除魔卫道，维护道家形象。三要修道修心，不受诱惑，尽可能的清心寡欲。”

对于前两条大宝自忖都能做到，只是这第三条嘛，他倒有些困难。因为啥？牛大宝幻想多着呢，让他清心寡欲简直比登天还难。

大宝呐呐地不知该说啥。老道问他咋了。大宝只好如实回答说：“道长，俺对前两条没啥意见，保证能做到，只是这第三条嘛……俺怕做不到。”

老道琢磨了一下，大宝这么年轻的确有困难，他想娶妻生子、家致富都是正常需求，唉，罢了，学自己远离红尘未必是最好的修道之法，出世入世其实只在人心而已。

老道缓缓道：“你说的也有理，这样吧，你须谨记以后不得恃强凌弱，凡事讲一个理字就行了。”

大宝这才高兴地说：“俺都记住了。”

老道点点头，算是同意将大宝收为记名徒弟了。

大宝心头一松，这样才行嘛，脸上露出了喜悦。老道并不满足，让大宝下毒誓，一旦违背这三条原则将天打五雷轰。

大宝只好严肃地了誓。

老道似乎在望着大宝，半晌才缓缓道：“你命犯桃花，天生有女人缘，切记千万不可贪恋女色，更不能心生邪念祸害女人，否则你一定会吃大亏。记住了吗？”

大宝心里有些不屑，俺能娶上婆娘就不错了，咋可能有那样的美事呢。老道这话有些言过其实了。

老道面无表情，眼睛虽盲心里雪亮，知道大宝多少对自己所说不大相信。这孩子本性不坏，但是大千世界红尘万千，人心难测世事难料。他纵有超人之能也无法预测数年数十年后的事情。昨天预测采药人遇险乃是他强行催动道法的结果，为的是激起大宝修道的积极性。如果再让他预测一下却是万万做不到了。

老道做事向来考虑周全，知道仅凭一个毒誓恐怕无法在大宝心里形成太大的震慑力。誓这东西毕竟没啥约束力，如果有一天他忘记了或反悔了也说不定。老道想了想拉着大宝的手就往后殿而去。

大宝不知道他要干啥，只好跟着。

来到了三清道祖面前，老道大袖一挥，却见数点灯火霎时亮起。

老道让大宝对着道祖再一遍誓。

大宝望着道祖法像再次誓，只见刚完誓从那道祖眼中射出一道红光就钻进了大宝的脑袋里。

大宝吓了一跳，忙问老道这是咋回事。老道沉声说：“孩子，你的誓被道祖听到了，这就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以后你一旦违反誓言将会受到惩罚，一道神雷劈下来就能让你道消身残。切记切记啊。”

大宝闻言身子一震，这才真正感受到老道这约法三章的厉害。这就相当于孙悟空头上的金箍，往后随时随地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啊。他觉得自己后脖颈凉飕飕的，不由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师父的约法三章，牢牢地记在心里。

老道将大宝带回屋子后，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大宝啊，我的眼睛你都看到了。数十年前我就是因为违反了誓言才受到了惩罚，因为过错不大才保住了性命，你可不能学我啊。”

大宝赶紧说一定牢记誓言。

老道这才放心了。

看大宝心里好像有负担，老道又说：“不必有负担，只要不是大奸大恶就不会有大问题。你只要记住心里有正义师父保证你一生平安无事。”

大宝听了惴惴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

以后路还长着呢，他还真不敢说一定不会犯点啥错误。

大宝忽然怯怯地问：“师父，俺以后得娶婆娘或是经商做买卖啥的，这……恐怕难免不会有点偏差啥的……”

老道一摆手“这就更不必担忧，我说的是大是大非，比如不能损害民族利益、依仗道法欺压良善啊什么的。”

大宝明白了，只要不是大恶就不会被雷劈的。仔细想想这个誓言还是比较宽松的。俺牛大宝一不做汉奸叛国出卖祖宗二不当山大王抢男霸女没啥好担心的。

老道又多番叮嘱大宝，让大宝务必谨记今晚的誓。大宝拍着胸脯说一定不会忘记。

老道引经据典为大宝讲解道家起源，大宝听后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想不到传说中的陈抟老祖竟然活到了八百岁。那一个个道家神仙仿佛在大宝脑海里活了似的。大宝的心沸腾了，他羡慕啊，那可是神仙啊。老道的约法三章其实算不了啥，真要成神仙了法力无边上天入地那会是啥光景啊。

现在大宝已经把老道刚才的约法三章放在脑后了，一心想着修道成仙的事。他嘴角微微翘着，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好一阵大宝天真地问老道：“道长，俺要是得道成仙了会是啥样子呢？”

老道呵呵一笑，“得道成仙难着呢，古往今来才有几人？光有想法不行，有天赋有机缘还得下苦功夫啊！”

大宝眼睛倍亮坚定地说：“俺有信心！”

老道鼓励他说：“好，有志气，师父收你算收对了。”

大宝着急地说：“师父您啥时教给俺道法啊？”

“不要着急，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我就正式收你为徒。”

大宝困了打了一个哈欠赶紧进入睡梦，因为再一睁开眼天就亮了。他期待着老道快快传授给他道法，最好是一学就会。在梦里大宝梦见自己会飞了，跟那孙悟空会筋斗云似的，脚踩云朵瞬息万里可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