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去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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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也要去京城？”何鸣舟诧异的问道
“怎么？只准你去，别人不能去吗？”王辛随口反驳道
何鸣舟挠了挠头回道：“我就问问而已，能去当然好，大家还能结个伴”
墨璃轻笑，近一年，也不知为何，王辛总是喜欢呛何鸣舟的话，偏何鸣舟性子憨直，也不去与她计较，众人也只当逗趣儿
“那辛辛，你是如何打算的？”容柳儿问
“我？我...我准备回家看看，被抓来时，还是在山上狩猎，爹娘并不知晓，只怕是以为我被猛兽吃了吧”王辛说着，眸光也顿时暗淡下来
现下几乎所有人都有了打算，只墨璃和小七还未说明去向，墨璃刚想转头去问小七，小七直接开口：“你去哪我便去哪”
墨璃无语望天，小七经过这一年的训练，身体越发结实了不少，且个头也长过了墨璃，可唯一不变的是，依旧喜欢黏着墨璃
“小七，你久在绝情阁，其实可以去看看自己想去的地方，不必非要跟着我”墨璃想了想，给他提了个建议
“你在哪，我便去哪”小七一脸认真的回道
墨璃抿了抿嘴，双手一摊，说道：“行吧，那就都一起吧，刚好我也准备去京城”
“太好了，大家就不用分开了，只是辛辛，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么”何鸣舟问
王辛心底很想继续跟大家一起，可还是摇了摇头
墨璃：“这样吧，辛辛你先回去，若是回去后，没接到合适的悬赏令，便早点来京城找我们”
“好” 这次王辛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商讨完之后，众人便都散去，各自回屋收拾行装，好迎接明日的下山之行
次日天还未亮，墨璃等人便顶着乌青的黑眼圈被何鸣舟挨个叫醒，由此可见，他是真的很激动，不过好在几人适应性强，略微洗漱一番便调整好状态
几人飞身而下，脚尖略过树枝，落于山门前
黑衣人已经等在那里，并且给众人备好了马匹和徽记，又略微交代几句后，便放几人离去
几人先是沿着林间小道下了山，而后就开始互相大眼瞪小眼，不再前行
“你们认识去京城的路吗？”何鸣舟问
几人皆是摇头，当初都是被绑来的，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如今下了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顿时不知该往何处走
“要不交给老天吧，总会有碰到人的时候，那时再问问便是”墨璃提议
“怎么交给老天？”何鸣舟问
只见墨璃脚尖轻点，自马背上跃起，迅速在一旁的树枝上摘下一片叶子，而后又飞身回到马背上坐好，说道：“这便是天意”
说着就将手里的树叶抛向空中，那树叶在空中打几个璇之后，飘飘然落至地面，叶尖指向东方
几人见状立即抬头往东边望去，确是有条路，却不像是官道，但既然已经交给了老天，几人二话不说，就驾马往东边奔去
大约行了有一个时辰，才远远看见一处村落，只是现下应是用早膳的时候，却不见几户人家生火做饭
“不如去讨碗水喝吧？顺便歇歇脚” 容柳儿说道
几人点头，随即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一旁的树干上
墨璃率先走近一户人家的门口，拍门喊道：“有人在吗？我们路过此处想讨碗水喝”
可任墨璃叫喊几遍，都没有人回应，而附近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却是开了门，问道：“你们是何人？”
见对方问话的是一个白发老爷爷，墨璃立马换上一副乖巧的表情，走到他面前回道：“老人家，我们是出来游玩的，只是路过此地，想讨碗水喝，您看，可否行个方便”
那白发老人一看，对面站着的皆是些少年少女，心道没有恶意，便将几人迎进了屋子
“坐，坐，我去给你们打水喝”白发老人说着就颤颤巍巍的准备出门去
墨璃见状，直接站起来问道：“可是要去外头打水，我陪您一起”
“好，好” 白发老人边应着边带路
只见老人走到门口的枣树下，那里有一口井，井水清澈，一直蔓延到井沿，只轻轻俯身去舀，便能打上水来
但墨璃一行人数颇多，老人出来时便拿了一口坛子，现在正被墨璃抱在怀里
“老人家，我来吧”
墨璃说着就拿过老人手里的破碗，一下又一下将罐子装满，之后便跟着老人回到屋子里
进屋后，墨璃正待让老人再多找几只碗，分水喝，还未等她开口
老人便道：“家里只我一人，便也只有一碗，你们多担待”
几人明了，也不在意，比这条件恶劣数倍的环境他们都能适应，眼下直接一人一碗水，挨个喝过去
趁着其他人喝水的功夫，墨璃问向老人：“老人家，您知道去往京城的路怎么走吗？”
本来还有些微微打盹的老人，听闻墨璃这话，顿时来了精神，问道：“你们要去京城？”
“是的，只是山野容易迷失道路，还望老人家给指个方向” 墨璃回道
老人站起身，走出门外，说道：“一直往东去，便是了” 话毕顿了顿，才又继续缓缓开口说道：“只是能否劳烦几位一件事？”
“何事?”
“早几年我那儿子无缘无故被官兵抓了去，说是给今上修宫殿，至今未回，只是我已年迈，实在是走不得那许多路，若是几位能在京城找到他，还劳烦给带个平安”
老人说着就忍不住落了泪，墨璃等人看了也是颇为触动
“老人家，您儿子叫什么？若是寻到他，我们自会给你们报个平安，免了挂念”墨璃安抚道
老人见墨璃几人答应的如此痛快，心下感激，正欲俯身给几人道谢，墨璃赶紧上前扶住老人的手臂
忙说道：“老人家，万不可如此，就当我们谢您这一水之情”
“好、好”老人边说边颤颤巍巍的站正了身子，继续说道：“我儿子名叫齐乐康，我和他母亲本愿他此生平安喜乐，可到底还是.....”
墨璃见老人又是一副欲哭的神情，赶紧扶着他坐在了凳子上，安慰道：“都会好起来的，老人家，您别太伤心”
老人回道：“借姑娘吉言了，愿你们此去京城，一帆风顺”
几人冲老人点头，谢他的好意，便欲离去，只出门前，时年又返回去，给老人的罐子打满了水，才追上其他人的步子
墨璃笑着赞道：“还是你最心细，好了，出发吧”
其余人闻言翻身上马，又继续朝着东方奔去
而另一边，下山时便与几人分开的王辛，此时正往家赶，终于在日落前回到了曾经生活长大的村落
这村落叫猎村，顾名思义，一整个村子里的人户皆是打猎为生，猎到的猎物多是被大户人家乡下管事的收去，给府上的贵人做些个围脖、大氅之类的
王辛的爹爹便也是这猎村的一名好手，时不时总能猎到些皮相好看的猛兽，得到的银钱自然也比别的猎户多些
王辛记得有一次，爹爹带她上山狩猎，说是之前打猎时，看到了一只浑身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狐，便让王辛孤身一人去引诱它
后来那白狐的确出现了，但王辛也不慎掉进了其他猎户掩盖的诱捕坑里，掉在坑底的王辛发现大概是腿摔骨折了，疼痛难忍，便想去喊爹爹救自己
可是喊了半天都没有人回应，直到天黑了，爹爹才背着那只白狐出现在坑上方，将王辛拉出来后，只扔了根类似拐杖的枝杈给她
王辛只得一瘸一拐的蹦着下山，而爹爹则是掩不住的喜悦之色，背着白狐，哼着山歌往家大步走去，也不管身后的王辛是否跟的上
等回到家后，还是王母发现王辛腿伤的重，不忍心，才去请了村里老手给她正骨
那老手会不会行医王辛不知道，只听说上山打猎受伤是常有的事，村里有人受伤都是去找的他，因着他经验丰富
后来爹爹将那白狐卖了个好价钱，那户富贵人家给钱给的也爽快，还打赏了不少，爹得便拿着那笔钱，买了好些礼物，去邻村找了王秀才，请他收弟弟进书孰
而王辛则是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没能上山，每日爹爹回来，饭间也多是数落她浪费家里吃用云云
听爹爹这样说，起先娘亲还会来安慰一二，之后便是沉默不语，再之后也开始学着爹爹的话语去数落她，尤其是在弟弟被王秀才上门夸奖一番之后
因此，王辛更是害怕爹爹娘亲的数落，等再大一些，王辛打猎更是勤勉，每日下山，不论多少，总是要带猎物回来的，只有这样，爹娘才会对她和气一些
可一年前，再上山打猎时，王辛自己遇上了另一只白狐，不知当时在想什么，立即拔腿追了过去，追了好远一段距离，终是没能追上，却是被几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打晕带走了
想到这里，王辛叹了口气，将马匹拴在一旁的桩子上，抬脚往屋里走去
推开门，屋内正准备用饭的三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还是王母率先问出口：“阿辛？是你么？”
“是我，我回来了”王辛答
随即王父立马跳脚，吼道：“你这死丫头，这一年你死哪里去了！还知道回来，还回来干什么”
王辛听爹爹这样说，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只站在原地不动
王母出来打圆场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赶紧坐下吃饭吧”
一边说着，一边去给王辛拿碗筷，放在桌子上
王辛见状，顺势坐下，奔波了一天，除了啃了两口干饼，再也没吃什么别的，现下看着桌上王母做的菜，确实是感觉到饿的不行
只是王辛正欲拿起筷子吃法时，王父却是将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问道：“这一年，你都在外面做了什么？为什么不回来”
被绝情阁抓去的事情自是不能告诉他们，王辛只回道：“打猎时受了重伤，被好心人捡了去，为了报恩，便给他们打了一年猎物”
“捡你的是男是女？多大年纪？”王父又问
“跟您差不多”王辛敷衍道
“行了，吃饭吧”王父不再问，只拿起筷子继续扒着饭，还时不时给一旁的弟弟夹上几块肉
吃肉是王辛从来没有过的待遇，本着习惯自是没有去碰，反倒是王母给她夹了一小块，王辛颇为意外，心里一时不是滋味，吃饭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饭后，一家人准备洗漱去睡，王辛才发现早已没了自己的床铺，王母只得在地上简单铺了床被褥，说是将就一晚，明日再给她收拾
就这样，王辛和爹娘睡在一个屋子，却是谁也没有再开口，随即便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
不知是什么时辰，王辛突然听到爹娘在小声的说话，不是王辛假睡，而是在绝情阁这一年的训练，让她本能的变得警醒
“他爹，怎么了？”王母小声的问道，顺便揉了揉眼睛，显然是刚被王父叫醒
王父也不遮掩，直接道：“明日，你去寻了村里的媒婆，给她说个人家，能早嫁便早嫁”
王母一阵唏嘘，说道：“这不好吧，阿辛还未到出嫁的年纪呢，作甚要她刚回来便嫁出去？”
“你糊涂了不成？她外出一年未归，谁知....谁知她还是不是处子之身，趁着没人察觉，赶紧寻了人家嫁了，也好遮掩，好在当初拦着你去报官，只说是去了远亲家” 王父对着王母便是一顿数落
此番分析下来，王母也觉得王父说的有道理，再者自己总不好做母亲的，去亲口问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被破了身子吧
随即回道：“我晓得了，我明日一早便去找刘媒婆”
听到妻子应下，王父这才满意道：“行了，赶紧睡吧”
话后不久，躺在床上的两人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已经熟睡了过去
此时王辛才慢慢睁开眼，脑子里不停的重复着爹娘刚才的谈话，手里紧紧拽着被子，任眼泪无声的落在底褥上
第二天天一亮，王母便已经将饭菜做好了，王父用了饭便上山打猎，王母则是饭后送弟弟去隔壁村子读书
王辛不知此时应该做些什么，有些念头在昨晚一闪而过，可醒来时....，王辛不想再想，只好漫无目的的在村子里走着，想好好看看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是阿辛吗？”溪边一浆洗的妇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