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回村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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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儿第一个反应过来,探头去瞧了眼挂着一脸笑意,正抬手掀起帘子从门外往屋里走的陆自行。
“自行,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还想找你打听一下如今城门处几时关门?”周婉儿笑而不答,反而扯出了个问题抛给陆主簿。
“今日上面下了令,说城门不关了。”陆主簿原本脸上被二人嬉笑而感染到的笑意消散了许多。
说到这事便想起了白日那些个令人头疼的糟心事。
因着上面下了旨意要开城门,底下这些个州府便拿着鸡毛当令箭,干脆下令城门大开,连入城的铜板也要求收的都比之前少了不少。
以至于如今城中鱼龙混杂,不乏有闹事者碰瓷者故意寻衅滋事,扰得衙门也是乌烟瘴气,不堪其扰。
别说是那些不明就里的普通民众了,就连陆主簿这等与上京城有着些许联系能有幸揣度出其中缘由的基层官僚们也对这举措颇有微词。
不过公务事没有必要拿回家里说,陆主簿问了周婉儿可摆饭,可有叫秦家父子二人。
得到了还未曾的回答后便叫来了在门口处帮自己将披风收好的小厮葫芦,打发他去叫人摆饭顺便找人去请秦家父子去正厅吃饭。
周婉儿见他吩咐完还加了一句嘱咐道:“葫芦,一会别忘了叫丫鬟去请各房,春生那屋不必去了,直接去老妇人那请便是了,她在那屋呢。”
葫芦行礼称是,随后便躬身退下了。
周婉儿见丈夫不识趣的还杵在那里喝茶,便知道今天这天算是聊不成了。
她嗔怪地斜眼瞥了眼陆主簿,陆主簿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还惹得夫人不高兴了,于是颇为无辜,想要开口问,周婉儿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拉住赵秋娘的手劝道:
“好不容易才来一回,你今日便在家里住下吧?咱姐俩今夜也学他们那些臭男人一般抵足而眠促膝长谈岂不美哉?”
赵秋娘闻言摇了摇头,婉拒了周婉儿的好意:
“家中幼子年幼,且前两日马家寨夜袭,家里有人受了伤,实在不方便在外长留。”
赵秋娘并未说谎。先不说大表哥如今依旧重伤昏迷,随时可能有危险,就是赵思弟被踹飞的那几下伤的也不轻,这几日时不时还能听到她咳嗽的声音。
平日里虽然行动越发不受阻,但那惨白地没有血色的嘴唇和小姑娘时不时露出胳膊上的大面积青紫色都叫人心疼,赵秋娘之前买的药膏也不知道这傻妞有没有按时涂抹。
虽说白日里已经给二人复查过了,但大表哥伤口有些化脓感染的迹象,晚些时候回去还要按时给大表哥的伤口换药,挤掉脓液换上消炎药这活家里人恐怕下不去手,还得她来。
周婉儿蹙眉:“伤口严重不严重?还需要再运些药材回去吗?若是城中药不够我现在便去写信叫附近县城周家的铺子去寻些伤药送过来。”
见周婉儿行动力满满,说着话便要去寻了小厮端来纸墨当场写信,赵秋娘连忙拦住了她。
“周姐姐莫忙,上次运回去的几车药材还没用完呢!说起来差点忘了,我今日便是特来谢过陆家临危相助的。
那日事出匆忙,若非姐姐姐夫帮我,恐怕村中要折损许多人了。”赵秋娘将那天的事细细说来。
语罢便将自己趁着刚刚去厢房里梳洗换衣时去现代拿回来藏到筐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原本还以为赵秋娘又要掏出一个木盒子来的周婉儿已经下意识自己手帕准备要拒绝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赵秋娘这次拿出来的却是足有一个手臂长半个手臂宽的小布袋。
布袋里是装满了小颗粒一样的东西,赵秋娘见周婉儿似是有些好奇,抬头朝她微微一笑便将口袋打开了,端到桌上示意周婉儿去瞧。
周婉儿一眼瞧过去便愣住了。她张张嘴缓了半天,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失神的问:
“秋娘,你这,这一大袋的胡椒是从哪得来的?!”
赵秋娘听着周婉儿有些沙哑颤抖的声线,瞧着听闻她们的对话便一脸惊诧之色起身走来的陆主簿笑吟吟地开口解释道:
“我娘家祖上是走镖的,这东西是我祖父那辈留下来的,家中还有不少,只是平日里根本不敢拿来用,怕惹有心人惦记。”
胡椒!这东西在现代不过是最常见的调味品,可在他们这个时代,却是稀罕物。
说句价比黄金都不为过。如今赵秋娘手里这袋子胡椒放出去,按一两银子一两去卖,想买的人都得排条长龙。
也不怪周婉儿如此惊讶。
不过赵秋娘确实是没说谎,孙家祖父早年前便是走镖的,不过在孙家几个舅舅还年幼的时候,祖父便死在了走镖的路上。
正因为此,孙家人才遗传了祖父的体格,是少有的高个大骨架,并非是后来杀猪卖肉才养成的大块头。
可惜孙家祖母因着对祖父之死很是介怀,所以在镖局来送抚恤金时看上了当年最大的孙大刀(孙大舅),想把这孩子带回去培养成走镖人的时候,孙家祖母想都不带想的便把人赶走了。
赶走了人不说,她还叫孙家三个舅舅发誓,此生不做走镖人。
孙家三个舅舅这才做了地里刨食的本分人。直到大妹(赵秋娘的娘)嫁给赵武后,家里跟着赵武开始学做杀猪营生,家里这才逐渐富裕起来。
可这些赵秋娘便没必要与陆家夫妻二人解释了。
说实话,这个礼物太过于贵重,周婉儿没敢贸然收下,她先是看了眼自家丈夫陆主簿。
赵秋娘自然是瞧得见两人的互动的,她没等陆主簿出声拒绝,直接站到周婉儿面前将袋子一系塞到周婉儿怀里。
“你瞧姐夫作甚?咱们既然是认了干姐妹便是亲人,我看我姐姐来带些东西难不成还得经过姐夫同意才能收下吗?
再说了,姐姐姐夫救了那么多人的功德,难不成还不能收些自家送来的东西了?”赵秋娘说的情真意切。
周婉儿瞧她神色间好似真的没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一副淡然的神色,再加上之前自己收了她四瓶琉璃佳酿了,对比起来,这胡椒好似也没什么了。
周婉儿自知自打女儿那事以后,赵秋娘就必须且必然会是与陆家一条船上的人了。
所以,这礼不收反倒会把人推远,收了便收了,日后总有机会用其他方式人情还回去的。
周婉儿想通了,笑盈盈的起身叫来了门口候着的丫鬟,叫人先取出来一两送到厨房去叫人烤些羊肉用这东西给今晚的晚宴添丝新味。
送完记得将东西再拿到卧房里收好,莫要受了潮。
门口丫鬟接过布袋行礼告退。
周婉儿笑了笑拉住赵秋娘的手说:“走吧,估计饭菜已经摆上桌了,羊肉可能晚些,到时候咱得细品一下这难得的胡椒做的菜究竟是个怎样的滋味。”
陆自行见自家夫人拉着赵秋娘便走了,好似完全忘记了自己这个夫君一般,一瞬间他莫名觉得自己有些被冷落的可怜。
但这感觉也不过转瞬间罢了,他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是……
三人两前一后到得饭厅的时候,家里几个晚辈儿子儿媳已经等在了饭厅里。
见走在自家父亲母亲身旁年轻貌美的女人皆是颇有些好奇的朝这边瞧过来。
周婉儿将家里几个孩子一一介绍给赵秋娘认识,待众人见过行礼后周婉儿拉着赵秋娘坐到了自己身旁原本属于陆春生的位置,准备一会叫她坐到老太太身旁去。
平日里陆家人都是围在一张大桌子上吃饭的,可今日由于多了赵秋娘和秦家父子二人,大桌子便显得有些挤了,干脆周婉儿便吩咐着叫人摆了两个小一圈的圆桌,男人们一桌,女人小孩们一桌。
还特意叮嘱叫人在男人那桌加了两壶好酒。
如今就差秦家父子二人了,众人等了不一会的功夫,秦奉卜便带着一个鼻青脸肿被强行剃了胡子的男人进了饭堂。
整个厅堂随着两人的到来为之一静。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陆自行,他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晌,这才不确定的开口说道:
“叔明……你这是……”
也难为陆自行能认出大变样貌的秦书明了。
秦书明声音翁里翁气,还没开口便被嘴角的伤疼的一个激灵倒吸一口凉气。
秦奉卜斜眼瞟了眼自己那个刚受了爱的教育的小傻蛋儿,开口说道:
“出厢房前摔了一跤,无碍,自行莫要介怀。”
房间内又是一阵沉默。
陆自行很想出声询问自己这二师兄是不是把他当傻子,可最终还是压下了自己想吐槽的欲望,翘瞧着像是没事人一样淡然坐到位子上拿起筷子夹了粒花生米的秦师兄,自己也不再多言,招呼了一声还站在原地不敢坐的秦叔明,随后叫来小厮温酒给秦奉卜倒满,先后敬了秦奉卜秦叔明赵秋娘三人一人一杯,这接风宴的气氛才逐渐恢复正常。
陆家众人虽是好奇秦叔明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惹得才见面的秦家主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下如此狠手。
但这毕竟属于人家家务事,且正主明显不愿意提起。
所以即便是再好奇,陆家也没一个人问出声来。
赵秋娘和周婉儿互相对视了一眼,俩人完全目睹了全过程,知道秦叔明这顿打终究是没躲过去,一脸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随后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接着吃饭。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赵秋娘从陆家老夫人那听闻了不少上京城的事,也算涨了见识。
饭毕,赵秋娘便提出时辰不早了该往家去了。周婉儿和陆春生皆是舍不得。
可周婉儿作为陆家主母自然不能在小辈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在陆春生拉着赵秋娘的手留人的时候,周婉儿端着笑意帮忙劝说自家女儿:
“好了,莫要再闹你赵姨了。过两日城里安定些个,我再带你去孙家庄找你赵姨好好待上几日!”这事是周婉儿饭前便和赵秋娘说定的事,此时说出来,好叫陆春生放人。
陆春生闻言转头去瞧赵秋娘,见她微笑着点了头,这才开心地松开赵秋娘的衣袖。
“好吧,赵姨到时我一定要多留几日,您可不许嫌弃我烦。”
“不会,只要你不嫌弃家中简陋,住多久赵姨都欢迎。”赵秋娘笑着打趣道。
正说着话,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陆府门前。车夫穿着陆家家丁统一的衣服,站在马旁轻抚着马头安慰。
周婉儿看到了车马已备齐,随时等待出发,便出声对赵秋娘说:
“秋娘我已派人将马车备好,待到你回家再让他赶回来便是。
如今城门刚开,许多周围的流民应当都在往各州各县方向赶路,天色这么晚了,你一人出城,我和你姐夫都不放心。”
赵秋娘感动于周姐姐的贴心,没有推辞,与陆家众人盈盈拜别,这才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陆家众人的视线,秦奉卜也跟在众人身旁朝那方向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眯起眼睛手在袖中无声推演。
半晌才收回视线,嘶哑着嗓子叫来了自家鼻青脸肿的傻大儿掺着有些喝多了的自己回了陆家给他们父子准备的厢房,倒头便睡。
赵秋娘回了孙家村,第一件事便是去孙好生那瞧了瞧他身上的伤。
中午换药时便有些严重的伤口,此刻经过一下午现代药物的治疗,虽说不会像神迹一般痊愈便好,但也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孙大舅母此刻正坐在大儿子床边上抹眼泪,见赵秋娘来了,连忙将位子让了出来,出门去寻赵秋娘需的剪子热水,还有赵秋娘特意叫孙阿莲留在这边的急救药箱之类的。
赵秋娘给昏迷中的孙好养换好药,瞧着他闭眼躺在那里,出声询问大舅母好生下午的情况。
“你来那会好有些烧,去了脓以后虽说也发烧,但睡得安稳了些,没再怎么疼的哼唧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