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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潘家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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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将军名唤潘景霄,今年二十有二,说来也是个奇人。

潘老将军年轻时是个好色之徒,可奈何他有一张巧嘴,竟然哄得当朝一品骠骑大将军萧戚禀将自家庶女嫁给他当正妻,又叫棠城县如今的县令妹妹给他做良妾。

如此他还不知足,不知从哪搜刮来得许多莺莺燕燕给他做妾室。

有些是上了碟的良妾,大部分都是些未上碟可随意被发卖的通房,甚至连外室都有些。

若是说这潘老将军长得好看貌比潘安,才能如此吧?

“倒也不是,之前去县衙给夫君送吃食时曾远远见过潘老将军一眼,这人长着三角眼八字胡,远处瞧着吧还有些罗圈腿,也可能是人上了岁数吧,我瞧着他个子并不怎么高,许也就……”周婉儿略微蹙眉思索回忆,说到这时抬眼瞧了赵秋娘一眼接着说:

“许也就你这个身高吧……似乎还矮上一些。”

???

“那为何?”赵秋娘蹙眉问。

“谁知道呢!不过有传闻说潘老将军当年在从龙之战中,原在萧大将军手底下当百夫长的。后来也不知怎的,当时的潘老将军便对了萧大将军的心思,先是将自家庶女下嫁于他。后来一路提携,加之战功累累,立国以后,在萧大将军的提携下,他这才得以坐上正五品的宁远将军之位。”

赵秋娘还是不太懂,主要是因为他们这的历史和现代古代的还是有些许出入地,她也就没去细看现代中国史的内容。

而前夫哥不过一届普通秀才,也根本接触不到这各种官职的事,所以赵秋娘还是没想明白为何这棠城县的县令居然会将自家亲妹妹嫁给一个五品官当妾室。

周婉儿瞧出了赵秋娘的疑惑,便开口解释道:

“你有所不知,县令与县令之间也是有很大差别的。

像是上京城的府尹是二品官,其下涉县城县令皆是正五品,但除此之外的其他中等县县令则是为正七品,下等县令从七品。

咱们棠城县因着离上京城近,勉勉强强算一个中等县,所以咱们的县令是正七品。

你别小瞧正七品与正五品的区别。那可是许多没有靠山的官员们一生都难升上去的坎!”

加之棠城县如今的县令是个寒门出身的弟子,如此说来能办出将妹妹送于官僚做良妾的事倒也说得通了。

“可这事与那潘小将军有何关系?”赵秋娘总算倒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但也依旧是一头雾水没听太懂。

“哎呀,你听我跟你说啊?

你如今知道了那潘老将军是如此好色之人,照理说他后院儿那么多莺莺燕燕,理当是少不了子女不是?

可偏偏潘老将军至今,真正论起来,嫁出去的女儿不算的话,儿子也不过才四个!

除了头一个老大是他结发妻子萧大将军家的那个庶女生的以外,其余三个,县令送过去当良妾的妹妹两个,第三个便是潘老头强抢来的茶楼琵琶女所生的潘小将军——潘景霄!”

周婉儿嗑着瓜子探头与赵秋娘小声说话,她本就对潘老将军的为人与其手下带出来的兵形式作风颇有微词。

上次陆春生临入城门之前差点被潘家军的小兵错杀,此刻称呼潘老将军为潘老头已是客气了。

再加上之前的夫人茶话会上也没少听说关于潘家私宅里的阴司肮脏事。

“一开始大伙都原以为是潘老头的正妻夫人,也就是萧家那个庶女下的黑手。

可据传闻里说的,萧家那个庶女是个身子骨弱的,平日里三天两头的生病。

因此出嫁五年未有所出,家里当时也有两个通房丫头,说是主母未生,便一直吃着避子汤。潘老头不急,可他老娘急了,虽说儿媳是一品骠骑大将军之女,但也不能叫她老潘家绝后啊!

于是几次以命相逼,潘老头那原配夫人这才无奈让家里撤了通房丫头的避子汤,且同意抬了咱棠城县县令的妹妹做良妾。

结果这良妾才抬进来没几个月,正妻便怀了孕,怀胎十月生下一男孩。

就是可惜啊,萧家这庶女自来身体便不好,尤其是在生下潘家嫡长子以后,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没几年便撒手人寰。

谣传说是潘老将军因感怀结发妻子,再不肯娶妻。世人都说这老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可我瞧着这话说给萧家听得才是真。

你别瞧他没再娶妻,可那妾室通房也没少纳啊!不过是因着自家嫡长子是萧家庶女所出,为了向萧家表忠心罢了。”周婉儿吐了口中的瓜子皮说道。

赵秋娘因着这些日子没少看现代那些小说电视的,周婉儿一说她自然也能懂得其中的关窍。

南楚国向来重视嫡庶之别,不论是皇家还是世家,嫡长子继承制即是国家根本,谁敢废嫡立庶便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君主亦是受其所困,更何况是五品官员?

潘老将军既不敢抬了县令妹妹这个良妾做正妻背上个宠妾灭妻的罪名,又不愿失去萧家这座靠山,还不可能再找到比县令这个七品还高且与先妻家世同等的人家女儿当续弦。

与其冒着得罪萧家的风险倒不如给自己带个有情有义的人设有利。

喜欢的可以直接抬回家去当妾室,但正妻永远不可能。只要他不会再去续弦,嫡长子就永远是他唯一能继承家业的人选。

看在已故亡妻的面子上,萧家也定不会抛下他不管。他便是将自己与萧家死死地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赵秋娘咂咂嘴,又给自己续了一颗新的瓜子——说实话,这朝堂之上果真是不养闲人,一个个脑子都挺好使地。

“即便是因此不再娶新妇,可这庶子也碍不到嫡子的事,为何能平安降生的依旧那么少?”

赵秋娘问出心中疑问。

“那这就要说说咱县令那亲妹妹了。”周婉儿撇撇嘴说道:

“这夫人我见过几次,明明是妾室,每次回了县衙都要将我们几个县衙下属的正头夫人叫过去作陪。

这人的品性想必除我以外其他各家夫人都能瞧出些一二来。

说她有心机手段吧,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全写在她脸上了。说她愚钝不堪吧,但人家还知道要争宠防小。

你瞧这儿隔一段儿时间便有一次的聚会就是她和她娘商量出来为了给她撑场面打压手底下其他另几房的方法。

你说这种情况下,她也知道她回来是为了让家里的潘老头能知道她还是受娘家重视,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意图以此博宠。照理应当与几家夫人和气一些吧?

可她偏不,每次一见我们几个,她都仰着头一脸瞧不起大伙的模样。

若是有谁不合她心意她便将人晾在那,也不说话也不让人走,那副做派不像是县令家的妹妹倒像是一品夫人一般。

整一个苍蝇不咬人纯纯膈应人。”周婉儿说到这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女人着实是心大,或许因为她觉得已经回了娘家,便有些肆无忌惮。那日我们还没走出屋去便听见她家丫鬟来报说是潘家潘小将军他娘被她罚跪,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结果她还笑道:没死便让她接着跪,坏我好事还能轻饶了她?我得叫她知道知道,如今在潘府,当家的是谁?!”

那女人最后一句话还特意拔高了音量,仿佛就是为了让几个还没走出多远的夫人们听到。

当时周婉儿她们余光瞥到那女人那副洋洋得意的神态,互相对视一眼,皆是无语透了。

“后来有一日,县衙那老太婆又差人来找我们,说是家里木棉开花,邀我们过去赏花。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还是去陪那女人的。

那日潘老头还来县衙里了,许是有公务。我可真的是长了见识,头一回瞧见变脸谱还能不用浓妆艳抹的。

她前一秒还一脸高高在上眼角瞧人得模样,下一秒听闻人在书房,瞬间变得嗲声嗲气,跟只斗胜了的母鸡一般,一脸喜色还故作矜持的跟我们说:

瞧瞧,才出来一会,夫君便担忧我,亲自来瞧了!你们且多学着点,某要每日跟棵老枯树一般,老神在在的模样,瞧着你们就连我都觉着厌烦,要如何让夫君心喜?”

周婉儿说话间学着当时那女人的动作一脸矫揉做作的绞着帕子,直把赵秋娘给逗乐了。

“这么说来,这人倒是有趣。”

周婉儿闻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这么听我说着确实有趣,但你要是真见到还隔三差五要去瞧她犯次蠢,便不会觉着有趣了。

后来我们才知那潘小将军他娘那日是因何罚跪的。

原是潘府一个潘老爷不知从哪搜刮来的小妾,刚入门没几日便怀了孕,孩子七个多月的时候不小心失足落水,虽说被路过的潘小将军及时救起来了,但由于惊吓加受凉,当夜便烧了起来。

说来也巧,因着小将军前脚救完人后脚便被军中派来的小兵叫去处理急军务,便将这小妾就近送到他娘那里去了。

也不知为何,当日小妾醒来后没被送回自己的住处而是留在了小将军娘亲那,结果为着给这小妾请医,小将军娘亲不顾县令妹妹定下的规矩,在没有批准的情况下强行叫人带了大夫进后院,这才有这被罚跪到昏厥的一出。”

这话到这其实也就不难得出一个笼统的结论了。毕竟家里的几个孩子至少是证明潘老将军身体是没有问题的。

而原本最有作案动机的秦家庶女正妻,也已经故去多年了。

现在在潘府,因着前两年老太太去世,掌家大权便落在了县令妹妹这个良妾的手里。

可这多年来,潘府上下这么多个莺莺燕燕中只有一个在外被潘老爷抢来的茶楼琵琶女生下来个庶子,除了县令妹妹这个良妾接连生下了两个儿子以外,其他女人要么生的是女儿要么干脆怀不上。除非天命巧的让人惊讶,但单瞧着县令妹妹的做派,便知道这事十有八成跟她脱不了干系。

“周姐姐,你说咱俩都能猜到的事情,潘老将军难道没有察觉?”赵秋娘其实心中已有猜测,只是觉得有时候人心真的薄凉的令人不敢相信。

“没察觉?怎么可能?只是这个良妾的分量在潘老头眼里重过其他莺燕罢了!

至于死的那些个孩子与小妾?潘老头巴不得孩子少一些好叫萧家放心呢!至于小妾,恐怕在这老头的眼里还不如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命重要。”

周婉儿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孩子而叹,还是为了这个时代女子的身不由己而叹。

赵秋娘见她说的不客气,是真的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两人一时沉默,半晌后周婉儿接着开口:

“先不提这个了,我给你讲讲那潘小将军这些年来和那女人的斗智斗勇吧,你是不知道,在小将军三岁时……”这些事情都是那些年周婉儿跟着陆自行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上任时每日用来排解无聊,与其他夫人私下里聊天打发时间时东拼西凑听到的。

不得不说,这县令妹妹讨人嫌的行为和性子倒是真的给几个官员家属们带来了不少欢乐。

赵秋娘听着周婉儿细数小将军满月差点被暗害 结果尿县令妹妹一身。三岁被县令他妹推下水结果死命拉住害自己之人,让县令他妹也一起被拽到泥坑里。七岁被良妾烧书,结果故意将良妾的账本包上自己的书皮,让她误烧账本跟着几个账房先生核对了三天的事……

桩桩件件确实有趣,引得赵秋娘发笑不已。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神奇,可能一眼投缘便能称兄道弟,百无禁忌。

两人聊的是天马行空,并无非要聊出个结果的话题,想到哪说到哪,赵秋娘接连几日紧绷的神经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笑眯眯地听着自己把自己说笑了的周婉儿吐着槽。

正巧此时陆自行下了马车进了院里,便听到堂屋处传来自家夫人和赵秋娘二人的笑声,拦住了要敲门进屋禀报的小厮。伸手撩袖推开了门,朗声问道:

“聊什么事情呢 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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