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并无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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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府坐落于街巷角处。
钱家乃是书香世家,在临安城颇有名望。
钱蓝算是家中的异类,没有按照家中长辈的意思子承父业,而是去了紫桐书院做了学监。
学监这样的闲职,在钱父看来倒是不务正业了。
钱蓝领着陆安春绕过前厅,往角亭处走去。
“前厅热闹,这里清静,我想着陆姑娘应是更喜欢此处的。”
那角亭石桌上早已沏好了茶,摆好了瓜果点心。
“学监,你这里倒是颇为雅致。”
陆安春不客气的端起一盏茶,豪饮起来。
二人正对着湖心饮茶,微风吹开湖面,荡起层层波光粼粼。
一小厮正绕着小径急急的往角亭处跑来。
“大公子,可算是找到你了,小姐她......”小厮看了一眼陆安春,似是觉得不妥,又伏在钱蓝耳旁低语道。
陆安春是个会看眼色的,她见如此情景忙端起茶盏起身,往一旁欣赏湖心美景去了。
“陆姑娘,不碍事。”钱蓝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钱蓝瞧了一眼桌上那一堆东西,对小厮道:“你且先将这些东西拿去给小姐,同她说我一会就过去看她。”
小厮领命,拎起那些纸包,匆匆忙忙又跑开了。
“看来钱学监还有事要忙,那我就不叨扰,先告辞了。”陆安春道。
“陆姑娘,其实今日请你过来,是有一事相求。”钱蓝对陆安春说。
“学监言重了,但说无妨,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实乃我之幸事。”她这话说的倒是客气。
“说来话长,我有一妹妹,非我母亲所出,乃是妾室所生。钱家人丁不旺,到了我这一辈,族中就只有我同舍妹两人。如今舍妹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可是......”钱蓝欲言又止。
“学监,这其中可是有何隐情?”陆安春猜到了几分。
“陆姑娘有所不知,本来依着我们钱家的家世,要为舍妹寻一门好亲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家母同舍妹的亲生母亲温氏斗的凶,舍妹长得又极像她的生母,家母本就恨极了温氏,这倒好直接将恨意都算在了舍妹身上。她一出生便被家母圈禁起来,从未出过这府门半步。”钱蓝叹息。
“想不到竟有这等事?真是闻所未闻。你同你父亲,也不管管?”陆安春问。
“怎么不管?只是这后宅之事,本就是由母亲说了算,再加上舍妹身有隐疾,父亲大人为了钱氏一族的脸面,也就由着母亲胡作非为了。”钱蓝无奈道。
“隐疾?那钱学监今日领我来,可是为了舍妹隐疾之事?”陆安春心下了然。
“陆姑娘真是聪慧。”
“可是学监你已贵为紫桐院学监,如果连你都无法医治的病症,为何觉得我能有办法?”陆安春道出心中疑惑。
“陆姑娘,有所不知,平日里我们总说关心则乱,这是其一。其二男女授受不亲,纵然她是我妹妹,我也无法为她仔细医治。其三,母亲并不愿请人为舍妹医治,毕竟她还想用这个法子困住舍妹。”钱蓝眼底无奈溢出。
“学监,那我们走吧,去看看你妹妹?”陆安春起身就走。
“不可,我母亲看的极严,平日里除了我,她是绝对不会同意旁人进我妹妹的院子的。”钱蓝无奈摇头。
“如此,我倒是有法子,只是不知学监可愿意信我?”
“那是自然。”
陆安春附在钱蓝身旁耳语数句,钱蓝心领神会。
翌日,钱蓝早早的就候在庞氏二局外等着。
他唤身旁得到小厮往医局去,自己却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小厮出来了,她走到钱蓝跟前,“学监,可还有几分像?”
钱蓝上下打量着眼前人,“不错,确有九分像的,你若不出声,只怕是无人能将你认出。”
陆安春早已换上了钱蓝身旁小厮的衣裳,脸上带着人皮面具。
那小厮本就身形瘦弱,如此倒是和陆安春的身形更像了。
“你是如何想到这个法子的?”钱蓝瞧着她问道。
“学监不是说了,平日里你母亲只同意你去看钱小姐,若是如此,也只有扮成你的人才能不让人起疑。”
“说的不错。”
钱蓝领着扮成小厮模样的陆安春往钱府的西北角去了,一路上果然未有人起疑。
陆安春瞧着眼前的小院,小小的很是素净,倒是容易办事。
钱蓝走在前头,她跟在后头,进了一个房间。
那房间里头除了一张塌,一张案几同四张木凳外,别无它物。
莫说看着不像是一个府邸小姐的香闺,竟是连大户人家女仆的卧房都不如。
“哥,你今日怎得过来了?”一身形纤瘦,面覆薄纱的女子转身问着。
二人进房前,那女子正立于小窗前不知在想着什么。
“阿姝,哥哥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钱蓝望着陆安春说道。
“钱姑娘,冒昧打扰了,在下陆安春。”陆安春抬眼望着她。
那女子身上的衣裳早已洗的发白,周身无一饰物,就连发髻上也无半点妆扮,可却案几上却放着一本书,那书卷倒扣着,看着像是刚刚看了一半的样子。
“陆姑娘,客气了,唤我钱姝便好。”她的语气虽柔,可却拒人于千里。
“阿姝,这位陆姑娘医术了得,我特地请她来为你诊治的。”钱蓝道。
他本是一个无羁自在之人,可对着这位妹妹却十分的小心翼翼,看的出来是十分爱护的。
“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还是不必麻烦陆姑娘了。我这脸自打出生就如此,就算治好了又如何。我已经被关在这小院中快二十年了,就算治好了脸,大娘也不可能让我出府的,她只会更记恨我。”钱姝语气中并未有一丝生气,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并无半分的眷恋。
“钱姑娘,你错了!”陆安春微微一笑道。
钱姝颇有几分惊讶,抬眼淡淡的看着陆安春。
“钱姑娘,既然来到这个世间,就该好好体会一把,不是吗?你难道就不好奇这小院外的街市,酒铺?就不想去康城的九碗居好好吃上一顿?就不想去你哥哥待的紫桐书院看看?”陆安春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说着。
“我......”钱姝一手摸着自己的脸,欲言又止。
“钱姑娘,若我说我有法子治好你的脸,又能带你离开这里,你可愿意信我?”
“陆姑娘莫要说笑了,你连我的脸都还未看到,怎可夸下如此海口?”
钱姝眼眸黯淡了几分。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陆安春很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