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动荡:血刺子的领头人,是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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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四皇子下令道:“杀无赦!”
二皇子大笑道:
“哈哈,你看看这是什么?白玉虎符。老虎滩外的两万铁军,已遵我命令,正杀往皇宫。”
“你若殒命,他们杀过来又如何?”
“你……”
“禁军听令,诛杀反贼!”
只听一阵喊杀声过,两方斗得不可开交。
而此时的段鹿棠,带着棠阁的一干杀手,隐身在黑夜中,控制着这突发的一切。
大约丑时,段鹿棠已回到万府,他换了一身白衣,依然如谪仙一般。
陆陆续续有棠阁之人来汇报。
“阁主,信已传。”
“阁主,兵符已被二皇子取走。”
“阁主,二皇子已秘密调兵。”
“阁主,四皇子已向官家告密。”
“阁主,一切正按照计划进行。”
……
段鹿棠突然抬头,眼里的笑意竟是杀意。他低沉着声音道:
“我也该去助助官家了。”
说着起身道:“更衣,备马,传范衍大人。”
不多一时,段鹿棠与范衍佯装公办结束,赶马路过老虎滩。
而那如恶魔一般的血刺子领头之人,竟然不是夺魂。
他的黑袍帽子之下,一道闪电的亮光映在他脸上。
那人正是楚王冯闵,他吹响竹箫,一干血刺子快速飞跃而去,与他一起往楚王府后山的麒麟山隐去。
这时候,段鹿棠与范衍带着大队人马,从后面赶来。
段鹿棠自然是看到了那张充满杀意的脸,不过一瞬间,他若未看见一般。
这时,前方一队人马杀了过来,领兵之人竟然是当今官家。
段鹿棠与范衍立即下跪,高声道:
“拜见陛下,臣等公办路过,竟然遇到贼人造反,陛下是否受伤?”
官家见是他二人,不经意间往楚王府方向看了一眼道:
“你们可发现有何异常?”
段鹿棠拱手道:
“陛下,我等刚刚到此,便看见您亲自领兵伐贼,所幸陛下英勇盖世,这一路过来,贼人似乎已被陛下的军队折服。”
官家赶忙道:
“正是,你们来得正好,虽眹杀入宫中,有叛贼已赶往皇宫,命你二人率这些兵马前去协助四皇子平定叛乱。眹也该回寝殿了。”
段鹿棠及范衍大声道:
“臣等遵命!”
二人说着,跨上马背,带领大队人马冲往皇宫。
这时二皇子与四皇子正僵持不下,战斗激烈。
范衍大声道:“老虎滩外的将领已伏诛,精兵已被陛下收服。”
二皇子越到军队后方,停了下来,哈哈大笑道:
“父皇在寝宫安睡,何时去了老虎滩,你们二人休要唬本宫。”
四皇子这时高兴起来,大声反驳道:
“二哥,父皇早知道你的计划,早已在老虎滩外伏击,你的亲兵将领,早已是父王禁军下的亡魂。”
二皇子突然摇摇晃晃,不可置信一般,只不停哈哈大笑。
四皇子又道:
“二哥,你若束手就擒,作为兄弟,我自会为你给父皇求情,留你一条生路。”
二皇子满脸杀意,一向深沉谨慎的他此时才恍然,自己应是受了奸人的蛊惑,竟然一时冲动作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举。他应当知道,京都几十万禁军,皆在父皇掌控之中,谁有个风吹草动,父皇必是了如指掌。
“当年齐王可是他的亲兄弟,那是立了不少战功的战神,也被他……哎……大哥本无错误,只是替齐王说了几句话便被贬为庶人……我现在的处境,其还有活路?”
二皇子想着,突然哈哈大笑,提剑站在大雨中,原地转了一圈,突然挥剑自刎。
众人停下打斗,惊异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二皇子,对这突然的变故震惊不已。
大雨未停,雷声依旧。
宫门前后血水横流,在一阵阵电闪雷鸣中流淌而去。
四皇子下令道:
“传下去,天亮之前,清理干净。”
半个时辰后,相王一人独坐在黑暗中,坐在他对面的,是一身黑衣,打扮干练利落的扶瑾姑娘。
扶瑾开口道:
“殿下,青离夫人不知何时离开京都了,我们的人竟然不知他的去向。”
相王沉声道:“怎会突然失踪了?有没有问问医馆中人?”
扶瑾道:
“医馆中的人皆不知她的去向,他们大多更是连青离夫人的面都没见过。”
“约定的契约金,是否按时支付。”
“这青离夫人的属下,能力很强,信誉极好,每月皆按时结账,甚至还派人催我去领款。”
“甚好,既如此,你便依然在天香楼待命吧,至于小青离,我们有缘自会再见。”
扶瑾起身告退。
这时,又有一个黑衣侍卫从空中落下,单膝跪下道:
“殿下,二皇子反了,四皇子率禁军平反,听说,二皇子自刎于曲甲门前。”
相王突然站了起来,沉沉道:
“父皇把禁军派给四哥了?父皇竟然完全不让我知晓,都说父皇宠我,可是,从不给我一丁点实权。”他说着竟然有些伤感。
暗卫全四道:“殿下,您的真实的模样,陛下并不知道,他若知道殿下的真正本事,必会重用殿下的。”
相王又若有所思说道:“罢了,哎……二哥竟然自刎了?说起来,他要比四哥能耐些,此番怎会突然犯了糊涂?”
全四道:“听说今日那段大人与范衍查案清晰,证据确凿,加上查案迅速,卫国公与刘相国皆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这前面的事情本王知道,今日大殿上,段编修已经连越几级,成了刑部段侍郎了。本王有意助他,前些日子他在抓捕人员时,那些人的行踪,若本王不透露给他的人,他也不会如此迅速。从而也不会让父皇刮目相看,连升几级。可这后面,那二人为何就自杀了?他们,怎么看也不像要自杀之人啊。”
相王说着,若有所思。
全四接着汇报道:
“殿下,我们的人探到今夜有孙相国的人去过刑部大狱,想必是对那二人动了手脚。”
“孙相国的人?原来如此,他们竟有此能耐? 那二人既死,二哥左膀右臂已折,他恐是一时冲动,便作了那愚蠢的决定。照理说,他谨慎的性情,应该更不会如此心急造反的,这中间怕是还有缘由吧。”
“听说,二皇子拿着陛下的半块虎符去调动老虎滩的精兵。”
“他竟然偷了父皇的虎符?怪不得,怪不得呢!……那东西,父皇视如己命。”
“那二皇子是如何拿到的?”
“这就不得而知了, 恐怕四哥在其中起了作用。不过,二哥也算是自作孽了。”
相王说着,叹了口气又问道:
“那段侍郎呢?”
“听说连夜处理那二人自杀之事,与范衍范大人回程途中,遇到叛军,配合平反。结果正好遇到陛下用另外半块虎符收服了老虎滩的叛军,陛下令他二人回宫帮助四皇子。二皇子正是听到了传信,才挥剑自刎的。”
“这段侍郎,如此帮助四哥,此番,四哥平反有功,他恐怕也功不可没了,怕是父皇也会重用他了。”
“殿下为他提供了多少线索,他却佯装不知,对四皇子倒是忠心得很。”
“无妨!通过这件事本王已然明确,这段鹿棠,绝非等闲之辈。以前倒是我看错他了。要他为我所用,必然要有诚意才是,多付出些,也是情有可原的。本王要的人,必然是志同道合之人,倘若他如此轻易便投靠本王,本王倒是有些看不起他了。”
相王说着,在黑暗中起身,道:“本王一夜难眠,出了此等大事,我也该去看看父皇了。”
说着起身朝潜龙殿走去。
官家回到乾隆殿,自然睡不着,毕竟造反的是自己的亲儿子。
听说相王求见,赶忙坐起身来道:
“让他进来吧。”
相王进到殿中,迎上去便跪下道:
“父皇,儿臣才知道宫中出了大事,儿臣未能与父皇分忧,甚是愧疚。”
官家看着他,黑夜中隐藏的杀意闪现了一瞬,随即怒声吼道:
“你还知道愧疚?今日又到哪个青楼鬼混去了,宫中发生了此等大事,你为何现在才回来?”
相王赶忙俯首道:
“父皇息怒,儿臣下次再不敢了。”
“这话你都说了多少年了,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就仗着眹宠溺于你,不给你降罪,你便如此气眹。”
“父皇,儿臣知罪。”
“来人,取家法。眹不能给你降罪,难道还不能用家法教训你吗?”
宫人随即拿上来一根短鞭,递给官家。
相王似乎早已习惯,他自己脱下衣物,露出全是疤痕的身体,那疤痕交织在他背上,显得异常狰狞恐怖。
官家持鞭在手,在相王看不见的地方,他目露凶光,杀意尽显。
只见那鞭子“咻咻咻”抽在相王的身上,肉眼可见的速度,那背上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相王隐忍而又顺从,他咬紧牙关,跪得笔直。
官家便抽打他便怒声道:
“你知错了吗?”
段鹿棠哽咽这大声回答道:
“儿臣知错。”
“知错不改,你如何对得起冯氏列祖列宗!”
相王又高声回道:
“儿臣知错,甘愿受罚!”
此时外面电闪雷鸣,似乎更加剧烈了。
一刻钟过去,官家扔下鞭子,厉声道:
“滚回府中反思,不得眹命令,十日内不得出府。”
“儿臣,遵命。”
相王匍匐在地,血肉模糊的肩背显得劲瘦有力。他的眼睛似乎更加明亮、也更加深沉了。
官家转身离开,往龙床走去。
宫人赶忙走到相王身边,帮他拉起衣物,盖在肩背上,只一瞬间,那黑色的衣服湿透,贴在他的血肉上。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缓缓站起身。
宫人眼中有些心疼,轻声道:
“殿下,您若争气些,也不至于受这个苦,陛下望子成龙,才对你如此严厉,你千万不要记恨于他。”
相王沉声道:
“劳烦公公好生照顾父皇,本王自是知道父皇的苦心,感激父皇还来不及,我怎会记恨于他?”
那宫人连声道:“老奴多虑了,殿下赶快回府修养吧。”
相王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
“多谢公公!”
说完蹒跚着走出殿门,全四赶紧迎上来扶着他道:
“殿下,陛下怎的又打您?这下手,怎的如此重?”
相王道:
“回府修养,不得伸张,二哥自刎,父皇伤心,见我还是纨绔不改,所以下手更重了些。”
说着,在全四的搀扶下回道相王府。
次日早朝。
官家红着眼睛,大发雷霆。
“朕的亲儿子,要弑君弑父!弑君弑父啊!朕还没说要处死他,他竟然挥剑自刎!?这说出去,朕的颜面何存?”
“陛下息怒!”
众臣站在殿下齐声呼道。
官家摔了一个墨斗,自嘲道:
“罢了!朕这皇位,兄弟觊觎,儿子觊觎,哈哈哈……众卿家,你们也觊觎吗?”
众臣忙不迭跪下,齐声呼道:
“臣等惶恐!”
官家终是平息了怒意道:
“罢了,横竖都是朕的不是。”
殿下众臣跪着,一言不发。
段鹿棠跪在人群中,低着头,嘴角微微上扬,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官家发完一通怒,突然便开始表功了。
“昨日,四皇子平反有功,晋为永宁王。段鹿棠及范衍协助平反有功,原职位不变,封田赏金。”
段鹿棠与范衍赶忙谢恩。
心中却道:
“这老匹夫,过河拆桥,今日便把昨晚给的兵权收回了,真是够谨慎的。”
只听官家又道:
“原二皇子所率兵马,便交给鲁国公统管,编入禁军。”
鲁国公俯首谢恩道:
“多谢陛下,臣自当竭尽全力效忠陛下,死而后已。”
段鹿棠心道:
“这鲁国公竟然如此得宠,看来,与他家这亲事,还不能轻易言退了。如今四皇子在朝中势力大增,鲁国公又对他暗中扶持,她只有一个女儿合秋郡主,难道与四皇子还有其它关系?”
这时宫人已宣布散朝。
段鹿棠与范衍一道,低声问道:
“鲁国公与四皇子永宁王,有何渊源,他为何如此帮助他?”
范衍低声道:
“段兄有所不知,四皇子的生母淑妃娘娘,乃是鲁国公的小姨妹。鲁国公年轻时偏爱正妻,偏偏他这正妻与这小姨妹从小便姊妹情深,后来他那正妻生了合秋郡主后不久便过世了。听说淑妃娘娘入宫前,常去鲁国公府中帮忙照顾合秋郡主。”
段鹿棠道:“是吗,原来是此种渊源。”
范衍又低声道:
“不仅如此,听说鲁国公当年请官家入府,官家对淑妃娘娘一见钟情,还是鲁国公从中撮合的。”
段鹿棠抿嘴笑道:
“这官家,多情得很啊!”
两人皆笑着出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