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番外(2):吴欢婳x东方宇盛:爱也荒唐,恨也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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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和四十四年,东方宇盛十五岁。
那年秋猎,他看见永安侯府嫡长孙女吴欢婳一袭朱柿色骑装,在女眷的队伍中显得格外飒爽,又带着独有的清冷。
美丽得不可方物。
她与各世家小姐谈笑风生,在一众妙龄少女中显得如鱼得水,尤其出彩。
谁不知永安侯府家的嫡长孙女文成武就,出口成章,就连骑马猎杀也是不在话下。
因为过于优秀,反而没人嫉妒。
“那白兔,本小姐要定了!”
她素白的手拉弓引箭,竟是刚好射中慌乱四蹿的兔子,众官家小姐皆是惊叹。
那一箭也射入东方宇盛的心中,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她竟是灵动至此。
本是见色起意,然后心悦诚服。
他七岁丧母,随后在慧皇贵妃娘娘膝下长大。
慧皇贵妃娘娘在为慧贤妃娘娘之时便育有一子,对东方宇盛无多少感情。
在养育他这件事上,只能说是无过,算不上有功。
可是,这已是东方宇盛丧母后能得到的最大的母爱,也让他无法去恨。
但这并不妨碍他内心深处对爱的渴望,无论亲情还是爱情。
他需要热烈诚挚的爱意,来弥补心中的落差。
他向父皇求娶吴欢婳。
那时太子失德,先皇已然属意他为继承人。
永安侯府虽是世家大族,但到底是祖父辈遗留下来的荣光,并不能让他的外助更上一层楼。
他父皇明白,他更是明白。
他最终未能娶吴欢婳为正妻。
宙和四十五年二月,皇七子东方宇盛娶丞相嫡长女梁静嬅为正妻。
同年九月,先皇赐婚永安侯府嫡长孙女吴欢婳为皇七子侧妃,次年三月成婚。
明年七月,纳二品武官嫡女李浅艺为宝林。
吴欢婳进府那晚,他在吴欢婳跟前诉说着自己的情意,立下此生必然护着她的誓言。
吴欢婳情窦初开,满心欢喜。
他们度过了一段夫妻一般的日子。
然而,有些事情从开始便是错的。
他入后院本就不多,更是大多数时候都去了吴欢婳房中。
宙和四十七年十一月,吴欢婳在正妻前头有孕。
然而,彼时已然意识到东方宇盛不过将自己当棋子梁静嬅又怎会让后院中其他人先自己产下长子。
纵使吴欢婳处处谨慎,最后也是落水失子,伤了身体。
可当时恰逢太子被废,众皇子蠢蠢欲动夺嫡之时,东方宇盛容不得自己出任何差错。
他需要丞相府的助力。
事情以梁静嬅房中后来入房侍奉的婢女丢了性命而草草了结。
聪慧如吴欢婳又怎会看不清其中缘由,她为孩儿流了一个月的眼泪。
最后东方宇盛成为太子,她就此死心。
她也是爱过的。
那日,挑盖头的秤杆掀开她红盖头的时候,房内红烛摇曳。眼前的男子风清月朗,细细叙说对她的情意,这叫她怎能不心动。
他更是在皇帝赐婚之后偷偷跑到她府上给她送了定情的鸳鸯玉佩。
他弹琴她跳舞,她吟诗他作赋,他为她描眉她替他挽发,他们共同到郊外策马打猎,这又叫她如何不动心。
如若有一人告诉你,他知晓你最爱的是桂花,于是他早早将桂花移入后院之中,只为着来日你入府第一年就可以看见满院桂花,你会如何。
如若有一人,握住你的双手,含情脉脉的请求你喊他一声“夫君”,你又会如何。
可惜,所有的心动都在自己狼狈落水小产的那晚,他坐在自己塌前握住自己的手的那一句“婳儿,都是我对不住你。”中烟消云散。
他成了太子,她死了心,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后来梁静嬅如愿生下长子,她也再度有孕,生下女儿东方沉璧,然后更加的气虚体弱。
终究是在那个深冬流不尽的眼泪中伤了自己的身体。
然后皇帝如愿登基,她得封贵妃,只想守着自己的女儿长大。
然而,天总是不愿遂人愿。
昭华五年四月十五,皇后梁静嬅因失德被废。
维持在吴欢婳与东方宇盛之间,使他们和平相处的薄薄的障碍终于出现裂缝。
除了他们二人,没人知道那夜,皇帝在她的寝宫中摔碎了一套茶杯,欢婳倔强地跪在地上,不愿为后。
皇帝句句指责,他自问自己的情意从未改变,从前种种皆是情不得已。
欢婳声声泪下,谁又是自觉自愿。若要她为后,她情愿去死。
既然是他亲手扼杀掉自己的情意,她便不愿与他做皇家玉牒上的正经夫妻。
此次败下阵来的是皇上。
若要深究,自欢婳小产之后,东方宇盛就从未胜过半次。
后来,他立了那宝林为皇贵妃,只待国丧一过,便可立为皇后。
她想着,这样也是好的。
后宫中每个女子都有自己的归处,而她自己的归处,便是守在玉倾宫那一隅之地度过余生。
可谁又能想到,惠皇贵妃娘娘的父亲会做出那投敌叛国的事情,还连累了当时尚是钱妃娘娘的父亲呢。
是啊,谁能想到呢。
那段时日,吴欢婳在寝宫之中久久不能安眠。
她太了解他了,太了解那位可以抛弃心中情意走上皇位的帝王了。
短短两年,先帝留下来的文臣武官换的换,死的死,这让她如何不能多想。
他啊,是一位冷心冷情之人啊。
在一日又一日的郁郁寡欢之中,她慢慢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而在那样的朦胧当中,她屡屡看见活泼如她曾经的女子,那女子也是和她一样深爱着那位帝王。
她有时也是自私的。
她想做些什么,为着从前的自己也好,为着沉璧也好,为着那女子也好。
她开始一步一步谋划,东方宇盛开始一步一步进入圈套。
然后,她死了。
用那时朱漆如血的红墙下的宫道上,伴着沉重冗长的三十六声丧钟的宫中侍奉三十余年的太监拖得长长的声音来说,便是“康皇贵妃娘娘薨了——”
皇帝弄脏了一幅少女御马引箭图,东方宇盛永远失去了自己初次的心动。
自此,他输得一败涂地。算是罪有应得。
可从曾经相知相伴到最后几乎两不相见的情意之中,无人能够独善其身。
兰因絮果,破镜难圆;爱也荒唐,恨也荒唐。
从今往后的人生也不消再记挂什么。
宫外狩猎之处,一样会有别的女子英姿飒爽地坐在马上,拉弓引箭。
“夫君,那只兔子,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