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柳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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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途中，沈怀玉看到一个年轻较为瘦弱的男子，牵着一头驴，在河边饮水。沈怀玉觉得奇怪，这周围全是山匪，几乎不会有人单独行走。这人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像是电视剧里的柔弱书生，怎么敢一个人。
宋长凌顺着沈怀玉的视线望去：“他是要殿试的考生。”宋长凌向沈怀玉解释着，以为她有什么发现。
这个考生他之前远远见过一面，没什么异常，好像是叫柳如是。
“考生？”沈怀玉心下了然，她的眼光不错啊，这确实是个柔弱书生。
沈怀玉问：“我们要不顺道带上他吧，他一个人容易遇到山匪。”看那人的方向，也是要回城的，不如带上。寒窗苦读几十年，好不容易考上可别死了。
“你怕他遇到山匪遭遇不测？”宋长凌不甚在意：“那你可是多虑了。”
宋长凌的这番话倒是在沈怀玉的意料之中，想当初她刚见宋长凌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拒人千里之外，冷面无情的样子。
“好歹这人也算是北宋未来的栋梁之材，死半道上多可惜呀。”再怎么说这也是北宋未来的花骨朵，等殿试完后就可以正式任职。如果就这样被山匪杀了，也算是一大损失。
沈怀玉耐心规劝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要这么冷冰冰的嘛。带上他对我们而言也确实是顺道的事情，若他日后真能谋一个好前程，今日之事以后也可以拿来套套近乎。”
举手之劳，何乐不为。
宋长凌唇角带笑看着沈怀玉，声音温和的不像话：“沈姑娘说得对。”你开心就好。
沈怀玉扬声道：“你是今年的考生吗？”
柳如是回头，见路上一位少女，坐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看向这个方向。她的身旁一男子同样乘骑一匹黑色骏马，气场强大让人很难忽视。柳如是左右看了看，这附近只有他一个人，应该是和他说话吧。
柳如是指了指自己：“姑娘这是在同我讲话吗？”
沈怀玉点头。觉得这人蠢萌蠢萌的。他都四处看了眼，周围只有他一个人，还要在确定一下是不是在问他。
柳如是连忙牵着饮完水的毛驴，来到路边：“姑娘好眼力，我确实是今年的考生。”
“你是要去都郸吗？我们也是，不如一起同行，好有个照应？”沈怀玉说出自己的目的。
柳如是看着眼前的这二人，都很年轻。这附近很容易出没山匪，这二人看着不像是习武之人，遇到了怕是会出意外。正好自己也要回都郸，不如一起，万一遇见山匪了也可以保护他们一二。
柳如是爽快答应：“我姓柳，名如是。不知姑娘与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我姓沈，”沈怀玉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宋长凌：“这是...我表哥。”严格意义上来讲，宋长凌确实算是她表哥。
宋长凌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她的话。
沈怀玉趁机套近乎，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严格点来说，是沈怀玉和柳如是两个人有说有笑，宋长凌依旧是那副冷淡拒人千里的样子。
柳如是：“我这个样子我娘总说我不像个考生，没想到姑娘却能一眼认出我的身份。”他与沈怀玉，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柳公子过谦了，你这个样子让人想不猜到都难。”文文弱弱，活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柔弱书生。
沈怀玉问：“这周围很容易遇到山匪，柳公子是有要事才单独出城的吗？”
“带我的驴出来遛遛，”柳如是伸手摸了摸毛驴的脑袋，驴却像是有点不耐烦似得，甩了甩脑袋：“长时间被关在圈里它会生气的。”
一个有脾气的驴。
一个有个性的书生，别人遛狗他遛驴。
沈怀玉：“柳公子下次还是和朋友一起吧，一个人太危险了。”好好一个花骨朵，别这么折了。
“区区山匪我难道还怕他不成？若是这样我也不必来科考了。”柳如是以为她惧怕山匪，还安慰道：“二位别担心，若他们来了我定绑了他们去见官。”
沈怀玉：……艺高人胆大。他想拿圣贤书绑了山匪去见官。
柳如是拍拍胸脯：“姑娘别看我这样，对付几个山匪还是不在话下的。”
沈怀玉又认真地看了眼骑在驴上的柳如是，肤色偏白，个头很高但比较瘦。一双手看上去也是细皮嫩肉的样子，看着就是个和她一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
最主要的是他骑得是驴，慢驴驮文人。相对于他们而言，驴比马更适合他们。
沈怀玉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我觉得我都能和你三七开哎。”柳如是这个样子，她更想说能五五开。但她不说，多的两分是送他的。
听到这话的宋长凌难得有了表情，浅笑看着沈怀玉。
沈怀玉朝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笑什么！你难道不信？”
“信。”惜字如金，简言意赅。你说什么我都信。
“真的吗？”柳如是道：“以后若有机会了，定要和姑娘切磋一番。”
谈话期间，前方突然出现四名山匪拦路。其中一名身材肥胖，凶神恶煞的山匪大声道：“交出钱财，可以饶你们一命。”
沈怀玉微微侧身，和宋长凌嘀咕道：“他们难道不应该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命财’吗？”台词不对啊。
宋长凌温声道：“可能他们不是正规的山匪？”
沈怀玉：……
山匪就是山匪，哪有正不正规一说。
宋长凌老是这样，惯会哄她开心。
就在俩人说悄悄话的时候，柳如是却直接冲了出去。吓了沈怀玉一跳，这花骨朵，冲过去送头吗？就在沈怀玉打算让宋长凌出去救人的时候，看到了令她震惊的一幕。
柳如是一拳将刚才那位凶神恶煞，说饶他们一命的山匪打飞。
对，你没看错。柳如是一拳将人打飞，飞出去了五六米才停下，那山匪当场晕了过去。
别说另外三名山匪了，就连沈怀玉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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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看着比宋长凌还要柔弱点的人，一拳将一个体型大他三倍的人打飞...还飞了五六米。
画面很美。
有种黛玉倒拔垂杨柳，一拳打死镇关西的美感。
有两名山匪，瞬间瘫坐在地上。他们看着这三人当中有一个女子，另外两个男子又都很瘦弱，他们才来打劫的。若是早知道如此，他们一定跑的远远地。
柳如是调转方向，一拳又打向还站着的山匪。这人手脚快，倒是躲了过去。柳如是一拳砸在树上，留下一个很深的，拳头印记的坑。
但也仅仅只是躲过一拳。不过片刻，柳如是将这四名山匪制服。
柳如是招了招手，他的驴慢悠悠地走过去。柳如是从驴背上的包袱里取出麻绳，将这四名山匪捆了起来。
沈怀玉脸疼，她以为驴背上的包袱里装的是圣贤书，没想到真的是绑山匪的麻绳。
宋长凌似笑非笑：“三七开？”
沈怀玉面无表情：“他三拳，我头七。”
“那阿玉还真是体格强健呢。”
尾音婉转，尤其‘阿玉’两个字被他咬的极为清晰。声音清冷但十分悦耳，宋长凌眼中满是笑意，直勾勾地看着她。
沈怀玉蓦地耳朵发热，她觉得自己好不争气。宋长凌就说了一句话，她竟然脸红了。
可当她看到树上留下的拳坑时，心瞬间凉了下来。这力道，能撑得住三拳也确实是她体格强健了。
沈怀玉凶狠道：“你闭嘴！从现在开始你别说话了。”
也不知她是害羞，还是尴尬。
不过，沈怀玉的字典里，应当没有‘尴尬’这两个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