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上行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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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她,眸光像夜空静谧的星子。须臾,微微启唇:“好。”
她嘴一抿,果真掐住他脖颈。
温热的触感混同他有力的脉搏,一下一下敲击她指腹。他没有反抗,只静静看着她,眸光深暗,而后闭上了眼。
她一下子松开手,咬牙:“你为何不躲?”
明月隐入流云,四下幽静如海底。
暗夜下,他明亮的眼眸如冰下幽泉,淌着寂静隐忍的深流。
他定定地注视她,轻声开口,嗓音带着不适的沙哑:“我相信你。”
她后退一步,眼眸一阵一阵泛了热。
夜风笼雾,簌簌拨弄石楠密叶,吹来夏夜悠长的虫鸣。
姑娘红着眼,微仰着头和他静静对视,突然一甩手:“走!这里有蚊虫...热,今天好热,我要回去冲凉,喝口冰饮子...”
他追上她,笑声含着无奈洒在和风里:“别任性,玉娘,过两天月事一来,你又要喊疼。”
......
一夜无话。
帐中贪欢一宿,相拥入眠,次日醒来,梅清竹早忘了昨夜的话。
萧珩已出府上了朝。梅清竹梳洗罢,用过早膳,在榻上美滋滋补了一觉。
刚睡醒,墨风来了,还吭哧吭哧背来大沓房契地契店铺官贴。
“咳,娘娘,这是殿下京中产业,如今皆已在您名下。”
一方大红木箱沉甸甸落地,险些将地砸出个坑。
梅清竹傻了眼:“我没,没让他...不是,他怎么就...”
她只是一句戏言,他怎么就当真了...
“你快将名字改回去,我哪里用这些!”
墨风挠挠头:“这怕是要娘娘亲自去说了,属下不敢违抗殿下命令。”
“再说,是殿下的,和是娘娘的不都一样么?”
给自家媳妇,又不是给外人。
果然还是殿下高明啊,看给娘娘感动的。
墨风灵机一动,决定自己也要效仿。
......
等寒露提着个盆儿走出来,便见院外大树下蹲着个傻乎乎的侍卫,一见她,好似狗见了肉骨头,巴巴地就凑了上来:“寒露姑娘,给娘娘倒水呢?”
寒露径自绕过他。
“寒露姑娘,”他死皮赖脸又追上来:“还生气呢?”
“...走开,你跟着我做什么?”
寒露见绕不过他,狠狠翻他个白眼:“活干完了?差办完了?平白无事,你又有差要当,怎么好叫你在这里呢?”
墨风头一缩,摸摸鼻子:“我这不正办着呢么?”
“你哪儿办了?”
“难道给你办差就不叫办差了?”他嘿嘿笑。
寒露嗤了一声,斜眼看着他,忽然将盆递过来:“既如此,你去,替我将草叶上的露水都收起来,娘娘要的。”
“啊?”墨风一愣:“可,都日上三竿了,露水都要化尽了...”
况且谁家接露水用个大木盆哪?
寒露一眼瞥过来:“不是要替我办差吗?耍嘴呢?那我走了。”
“哎哎哎,别走啊,我办,我办!”墨风急忙抢上来,将那木盆传家宝似的搂到怀里。
“不就是区区一点露水么,还能难倒我霖陵司四大杀手、打遍玄武卫无敌手、八皇子府第一护卫、殿下亲口夸赞前程似锦的一等校尉?”
寒露白眼翻到了天上。
墨风撅着个屁股,在草地里到处翻找,边找嘴里还在边说:“寒露姑娘,你看我也还不错吧?”
“模样也俊,本事也高,还肯听话,错过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哦。”
“我还有大笔积蓄和宅地,谁肯嫁我,我都给她,叫她一辈子吃喝不愁。”
“那个,咳,不知寒露姑娘心仪何种男子?”
寒露呸的一声:“我讨厌自吹自擂的,夸耀钱财的,和话多的。”
墨风:“......”
唉,空有一身钱财送不出去,真是愁煞人。
此时的宜安殿里,玉屏正向梅清竹回事。
“主子,您散布消息说要赶走苏姑娘,果真做对了。”
“方才苏姑娘的丫鬟告诉奴婢,昨夜有人趁她们安歇,偷偷将一包药粉扔在苏姑娘妆奁台上,还附了张纸条。”
说着,便将那张纸条递过来。
梅清竹抬眼一看,上写着“夫妇房中秘药”的字眼。
“好下作的手段!”山茶红了脸,轻啐一口:“殿下分明对她无意,倘若她真要用这等法子,奴婢都要瞧不上她了。”
玉屏道:“丫鬟说,苏姑娘见了此药,半晌没说话,也不知她是何打算。”
“那送药之人,她可有看见?”
“没有。”玉屏摇头:“她们夜里并未听到响动,清早才发现。”
看来此人身手不错呢。
“那这该如何寻人?”山茶拢起秀眉。
“无妨。”梅清竹笑了笑:“咱们不是有廿七吗?有这纸条也够了。”
“山茶,你将廿七带来,叫它闻闻这纸,再带它在府里走走,那人逃不掉的。”
山茶眼眸一亮:“是。”
“等找到人,先别声张,叫墨风派两人暗中看着此人。今儿我要与王家妹妹外出用饭,等我回府再处置。”
“是。”
......
梅清竹与王文茵约在含光大街的水云居。
这水云居乃京中名酒楼之一,楼高三层,店前彩楼欢门,绣旆华灯,不可备记。
二人马车一到门前,自有掌柜前来,躬身将两人请上定好的雅间。
亲亲热热坐下来,王文茵先就笑道:“出阁半年,每回约你出来,五回总有三回你不来。”
“听说这水云居近来出了好些新菜品,我可是先说了,今儿我是没带银钱的。”
梅清竹莞尔一笑:“敢情这竟是拿我当冤大头来了?罢了罢了,谁叫我有错在先,今天少不得做了这个东道了。”
“小二,将食单拿来,茵妹妹爱吃什么随意点,便是将我体己银子都吃光,我也不敢说半个不字的。”
那掌柜的知晓梅清竹二人身份,早已呈上食单,凑趣道:“娘娘可真爱说笑呢。”
“京中谁不知您是八殿下心尖尖上的人,您便是金口一开要将小店买下来,殿下也不会皱个眉头,何况区区几道菜呢?”
“不敢,这话我可不敢当,没得叫人说我轻狂。”
“哪里轻狂了?分明是实话。”王文茵点了几样招牌菜,待掌柜退下,笑道:“我与你说个笑话,不怕你恼。”
“你说,我看你又要编排什么。”梅清竹斜瞥她一眼。
王文茵拈巾一笑:“哪里是编排,我可是正经有一事不解呢。”
“你可知你出阁前,大哥与八殿下凡办事到傍晚,十遭有五遭一起在外用饭,自从你出阁后,却几乎再没有过了,这是为何?”
梅清竹果然笑出声来,站起身拧她:“小妮子,就知道你肚里憋着坏水,连姐姐也取笑了!”
“我告诉你,你别得意太早,等你大哥的事办完,也该轮到你了,那时候有的是你臊不完的!”
王文茵只握着帕子左闪右躲,笑个不住:“大哥今年才方定下,怎么也得明年才成婚,轮到我总也要到后年了,姐姐想什么呢?”
“谁都像姐姐一样,圣旨一下就预备出阁不成?”
“这小蹄子,今儿这一茬是过不去了!”
梅清竹笑得切齿,狠狠弹她额头:“大哥的亲事,多少人都在盯着,我今天也是有句话要问你,偏你可劲儿闹腾。”
王文茵这才收了嬉笑,吐吐舌头:“什么话?姐姐尽管问就是。”
梅清竹道:“那天赛诗宴上,你也是看到的,咱们的准大嫂险些就被人算计走了。你们近期可要小心点儿,别让人钻了空子。”
“府上可有什么异常的人或事没有?”
上回朱妃和萧玳算计高家不成,倒赔了朱家嫡长孙,萧玳能眼睁睁任由王高两家婚事顺利吗?
还不如信猪八戒会绝食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