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8）火树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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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吴关塞纸团的人奔行迅速，一会儿便消失在人流中。
吴关看着纸条上的“金一万斤”，知道这里的金是指的铜，要真有黄金一万斤，那妥妥是大唐首富了，估计整个大唐帝国都拿不出这么多黄金来。
不过散关这个地方属于要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道路也崎岖难行，是诸葛亮进攻中原的陈仓故道。陈仓后来称为宝鸡。
吴关考虑了一会儿，心想谁会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大笔财富送给别人？里面会不会有诈？
想了半天还是摸不着头脑，心说罢了，先过年，春节以后再说吧。
贵妃香酥饼店在给宫中送入两篮饼干后就打烊了，虽然外面还是有不少人在排队想买饼干。
吴关雇了一辆牛车，带着蒋岸芷等五人回泾阳了，院子就交给杜甫打理。
回到家里，绿伊、贺果儿和钱彩云还在忙碌地烘焙着饼干，虽然是冬天，却都累得满头大汗。
吴关心想过了节后一定要建造专业化的烘焙厂，再雇佣一些强壮妇女，否则这三人吃不消。
见吴关和五女回来了，三人都围上来迎接。吴关说道:“都停下来吧，过年了应该歇一歇了！”
但是几个人坚持要把最后一锅烤好才结束。
吴关坐在院中喝茶，心中感慨不已。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过春节，近一年来自己整天在四处奔波，到现在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马氏兄弟、史密、李锁儿等人知道吴关回来了，都过来问候。
李锁儿早就另外租了院子，在舂米工作结束后就和一群丐帮朋友们喝酒吹牛，过的最是自在逍遥。
吴关看到史密，忽然心中一动。
唐时过年有“驱鬼”舞蹈，和燃放爆竹活动，不过这爆竹就是燃起一堆篝火，听着噼啪作响。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吴关对史密说:“除夕晚上我想做一场‘打铁花’表演，还需要辛苦史师傅。”
“什么是打铁花？”
“就是将烧红的铁水洒向空中，变成一片铁花，绚烂无比。”
李锁儿最是好事，一下就来了精神:“好！我要加入！我要加入！我能做点什么？”
吴关详细说了打铁花的各种准备工作，又画了个图，要马停造一架小型抛石机，准备将铁花抛向高空。
其余工作就是准备打花棒，乃是用一尺多长的柳木棒一端挖个洞，倒入铁汁后两棒相击，铁花就会射向空中。
其次在场中树立一个打花棚，树立高杆。还有就是架起一个甩铁花的巨大圆盘，如表盘一样。
众人议论一番，决定把打铁花的地方定在城南，那里比较开阔，也不会失火。
当下吴关亲自下厨，做了水煮鱼、烤羊排、蘑菇炖猪肉、姜焖鸡等大菜招待马停等人。男人们一桌，绿伊等八女一桌，又上了一坛汾酒，大家吃得尽兴而散。
第二日便是除夕，家家户户院中都堆起了烧篝火用的柴竹，又树起高杆，杆顶挂着纸或布做的花花绿绿的“幡子”，用来祈福。儿童们手提灯笼在街上奔跑打闹。一片热闹欢乐景象。
因为是除夕，绿伊和贺彩云不得不回家。虽然绿伊坚持不回家，但是在其阿兄绿华的拉扯下还是无奈回去了。
下午，街道上腰鼓响起，一队队“驱鬼”队伍载歌载舞，穿过街道，直向城南打铁花的地方去了。
城里的人们已经听说了有“打铁花”活动，都想一睹火树银花，天还没到黑，空地上已经挤满了人。
吴关已经正式发了帖子，邀请县令绿芹溪一家观看“打铁花”，并在空场上设了几把椅子供落座之用。
天色渐黑，吴关带领贺果儿、蒋岸芷、沈汀兰、韩香郁、柳青青、柳小青六人来到了城南。
不一会儿，绿芹溪一家乘车到来，吴关上前寒暄，引入座位。
还有裴正等县里的头面人物都来了，都主动和吴关叉手行礼，热情寒暄。最后座椅不够用了，年轻一些的就只能站着。
广场上五个大火炉冒出通红的火焰，坩埚里面的铁水发出金黄色光芒。
史密带领几个徒弟不断加柴拉风箱，火焰越来越高。李锁儿和十几个保安队员在寒风中都赤裸着上身，手拿两只打花棒，边敲击边围着广场跑动。
吴关见天色已经全黑，挥手道:“开始吧”。
韩奴儿拉开一张强弓，粗大的箭杆上装上了响哨，剪头挖空，灌入了铁水。
一松手，一声哨响，铁水在上升的过程中不断抛洒出来，便如一条银链飞向空中，直达十余丈高。
众人在惊异中，李锁儿等十余人同时敲击打花棒，花棒中的铁水飞射而出，如十几道流星从地上升了起来，同时射向场中高杆，有的划过，有的正好击中高杆，铁花飞溅，照得一片明亮。
众人齐声欢呼。
随后打花棒不断敲击，一簇簇银花升起，或交叉或分散，看得众人如醉如痴。
这时史密用长杆铁勺舀了一大勺铁水，奋力洒向打花棚。铁水在打花棚上爆了开来，便如秋菊盛开，一时灿烂无比，恍如白昼。
然后打花棒敲击发射铁水，打花棚溅射铁水，轮流交叉进行。
又过了一阵子，大圆盘上的打花棒开始转动，里面灌了铁水，不断甩溅出来，形成一个个两丈直径的的银色火花圈，壮观无比。
在铁花的一明一灭中，有人已经激动地哭了起来，今生今世难得见此场景啊。
吴关也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今生，那些熟悉的人再也见不到了，突然感觉无边的孤独。遂站起身来走到人群之外。
这时，抛石机启动了，将灌着铁水的木罐抛向了近百米的高空。
木罐越高旋转越快，里面的铁水抛洒出来，宛如银河系一般。一罐落下，又一罐升起，空中一片灿烂。
吴关正望着空中，忽然一个柔软的身子偎依进自己怀中，鼻中传来少女体香。
低头看去，正是绿伊。
绿伊眼中一片湿润，轻轻说道:“小乞丐，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吴关揽着绿伊越来越高，越来越苗条的身躯，心中一阵温暖，忍不住吻了一下她雪白的面庞。绿伊抱着吴关越发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