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0）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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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新开了一家叫什么‘水动力工具超市’的店子，一匹麻布只售一百八十文...”高个伙计答道。
“比我们便宜了五十文？”邹大掌柜惊问。
“不光便宜了五十文，他那布比我们宽一倍！”
“什么？那岂不是赔钱买卖！”
“听说是开业大酬宾。”
“原来如此，估计刚开业想闯个名声，明天价格就上来了，谁会做赔钱的买卖呢！”
“嗯嗯，卖得多赔得多。”
“他们绸缎什么价格？”
“只有这一种麻布，没见到有绸缎类的料子。”
“我们再观察几天。”
第二天，邹氏布庄。
“邹大掌柜，那个超市布价没变，还是昨天的价。排队买布的从门口排到街尾了。”高个伙计又汇报说。
“什么人有这么强的实力？”
“我看着像那天来找我们的那个年轻人。”
“嗯？真是太小看我们邹氏的实力了！召集郑氏、何氏的掌柜！我们也降价，打一场决战，看看谁先死？”
花厅之上，坐着邹氏、郑氏、何氏三家京城最大的布庄掌柜。
邹大掌柜端起茶喝了一口后说道:“两位想必已经得知有个所谓‘超市’卖的麻布价格只有一百八十文，这两天人们都到那儿买货，我们的麻布一匹都没卖出去，是不是要想点办法啊？”
郑大掌柜满不在乎地说:“一个小布店能有多大作为？也就开业聚点人气而已，用不了三天就搞不下去了，老这样不得赔死？”
何大掌柜比较谨慎:“这个超市虽然不卖绸缎一类布料，但买绸缎的毕竟少，普通百姓还是买麻布，如果他这样长期卖下去我们可就没活路了！”
邹大掌柜道:“何大掌柜所言有理，听说那超市又从城外运来了十辆牛车的麻布。”
何大掌柜道:“那超市的掌柜是个年轻人，还曾到我布庄推销布匹，当时被伙计赶了出去。难道他想报复？”
郑大掌柜哈哈大笑:“笑话！我们三家布庄的销量在京城中占了一多半，这么多年的家底在这儿摆着，他卖几天的便宜价就能报复的了我们？”
“正因为我们是老布庄，才不能让他打压下去，否则面子在哪里放？”邹大掌柜说，“我们联合起来，也降价，凭我们雄厚的实力，看看谁先死？”
“哈哈哈，好，就豁出几万贯，和他玩玩！”郑大掌柜豪爽地说，“反正这些天也闷的慌，找个乐子也不错。”
何大掌柜也说:“必须敲打他一下，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只怕到时哭着鼻子来找我们，哈哈哈...”
几个人在花厅一阵密谋...
吴关在超市里忙活了几日，这天正坐在里面休息，忽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走了进来，那人叉手道:“见过吴博士！”
唐代称技术比较高超的匠人为“博士”。
吴关抬起头来，见来人正是在路上向自己订购工具箱的严庄，不由笑道:“把定金带过来了？”
那人哈哈一笑:“区区定金，何劳挂在心上，一会儿自然有人给你送过来。”
严庄顿了顿又说道:“安大夫（指安禄山）在皇宫盛宴上见到博士所造自行车及复合弓，对博士技巧大为叹服，人所共知，安大夫最喜招贤纳士，如博士能到范阳传授经验技巧，定能受到厚待！”
范阳是安禄山老巢，在今天的北京和涿州一带。
严庄边说边观察吴关神色，见吴关好像无动于衷，于是试探道:“只要能去必得赏钱千万，大宅院一所，美女十名...”
严庄见吴关年少，想诱之以利，动之以色。
吴关对历史大事还是了解的，知道安禄山在积蓄各种力量，八成是看到复合弓的威力，想让自己为其制造复合弓。然而这厮当时却说复合弓没用，当真阴险。
吴关淡淡一笑:“我年尚幼稚，一些技术也是巧合得知，没有什么过人本领，承蒙错爱了...”
严庄转了转眼珠，说道:“自然也会保举吴博士官职，跟着安大夫还会缺少的了官位？但是须得加冠以后...”这是想试探吴关是否热衷仕途。
吴关仍是淡淡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匠人罢了，难当大任，郎君还是另请高明吧。”
严庄笑嘻嘻地毫不生气:“安大夫在京城也有宅院，吴博士如有需要帮助的，可直接去府上就行，安府自然会竭尽全力。”
严庄说完拱拱手辞别。
不一会儿，有人用马车拉着两千贯钱送到超市门口，称是订购一千个工具箱的钱。
两千贯钱是很大一堆，吴关没地方存放，只好把它存在附近的“钱柜”，类似今天的钱庄，但是需要缴纳保管费。
一千个工具箱自然没有那么多现货，分了几批交货，由安府过来自取。
吴关心说这安禄山倒是很大方。
超市的布突然卖不动了。
吴关已经有所预计，派出伙计去打探，果然伙计回报说，长安邹、郑、何几大家布庄同时降价，一匹窄布售价八十文。
因为有了吴关超市的宽幅麻布，人们都把以前的窄幅麻布叫窄布，把超市的麻布叫宽布。
由于窄布现在卖八十文一匹，宽布卖一百八十文，虽然宽布顶两匹窄布，但折算下来还是窄布便宜，所以人们又蜂涌去买窄布。
百姓们隐隐约约觉得几家布庄在争斗，麻布不断降价，真是天降馅饼啊，于是不断购买，担心又恢复原价。
人们的感情总是很朴素的，知道现在麻布售价已经大大低于了成本，估摸着总会有布店要倒闭，倒闭就倒闭吧，先把便宜占到手再说。
吴关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是自己不用出手，已经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