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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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明千语一个人的独白，古天墨只是静静聆听的观众，月色下两道朦胧的身影相互交错一前一后影影绰绰。
回到宅院，明千语一进门，紫竹便迎了上来，给古天墨行了一礼，又伸手接下明千语递来的纱帽。
“好好休息，明日便要回都城了，养足精神才好赶路”
古天墨的声音如月光般清冷，言语却是透着关切，明千语朝他微笑道：“好，你也是”
轻缓的步子掠过明千语的身旁，衣角擦过明千语的手背，明千语咽了一口口水，哑声道：“那个···”
她心里反复叫过他无数次的名字，想着要是有一天见面了一定要叫一次他的名字，她其实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只是很想这样做，现在人就在眼前，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嗯？”古天墨停下脚步看她，突然被这双淡漠的眸子注视，明千语内心狠狠跳动了一下，好像千言万语都没必要说出口了。
“谢谢你”
其实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想竭尽全力救一个人，势必需要放弃很多东西，我很想帮你分担一些，即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现在的她没有权利和立场说这些话，想有和他站在一起的资格，需要出色的能力和过人的胆识，还有从他心里得到的认可。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古天墨说完便踏步离去，紫竹朝古天墨的背影行了个礼，和明千语一同目送他离开视线。
见明千语看着古天墨离去的方向出神，紫竹忍不住出言提醒：“明姑娘，我们进去吧”
“嗯”，进屋就看见地上堆满大包小包的行李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才出声：“紫竹姐姐，你从哪儿来的这么多东西啊？”
紫竹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些是之前殿下给姑娘买的，有些是今天刚买的，还有些是原本这里就有但是姑娘用习惯的，我一次性都收拾出来了”
明千语也没想到，自己就在这里呆了小半年，平时看着没什么东西，收拾出来居然这么多，她上前看了看，其实是衣物摆件少，书比较多，紫竹把她这几个看过的书通通用布条绑好整整五摞，明千语谈了口气指着那些书说道：“这些都可以不用带走”
“可是这些都是明姑娘你看过的，不带走明姑娘无聊的时候就找不到东西打发时间了”说完声音压低又说道：“听说宁王府上特别无聊，什么都没有，殿下常年征战在外从未常驻过，只留几个下人打扫守院，空旷得没一点生气”
明千语有些意外，她们两个几乎是形影不离，她怎么没发现紫竹去找人打听消息了，分开最长时间也就是今天下午而已。
“不错嘛，紫竹姐姐，连王府什么样都打听好了，你跟谁打听的？”
在这个宅院中了解宁王府的的不就一个人吗，下午古天墨和她都没带侍从，所以能问的也只有······
紫竹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明千语看她一副纠结惶恐担忧还略带一丝不好意思的脸，笑了两声便停住了说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用这副表情吧”
“背后议论主人是非是要被处鞭刑的，我就是打听了一点点”
“可我看那个沐将军也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你怎么问出来的？”
“其实，我和沐将军是同乡”
怪不得，明千语心想，紫竹将打包好的行李拖至角落的木榻上让房间看上去没那么拥挤。
“那些书就别带了，沉甸甸的麻烦”
“那怎么行，都是姑娘你看过的”
“就因为看过所以才不带呀”
“啊？”紫竹像是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明千语解释道：“我不是因为喜欢才看的，纯粹打发时间，现在它们使命完成了，所以不用带走了”
紫竹一开始是觉得明千语看过就表示很喜欢，喜欢的东西就得带走，都城离这里这么远，到时候再想看就不是那么方便，既然明千语都说不需要再看第二遍，那就不用带了。
轻装上路果然舒服很多，古天墨知道路途遥远，骑马明千语肯定受不了，索性便套了几辆马车，古天墨和明千语同坐一辆，马车很宽敞，紫竹就坐在她的旁边，对面就是古天墨，紫竹全程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冒犯到主人，明千语倒是无所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很多一说就忘的废话，虽然古天墨依旧惜字如金，言语简短，但却神奇的有问必答，减轻了很多马车摇晃的不适感。
紫竹心头不禁感慨，明姑娘果然是不同的。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本来兴致勃勃的出行，心想定然是一路好山好水好风光的领略大好的山河风光，谁曾想，被马车颠得七晕八素，时间一长，便在马车里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紫竹也不舒服，她从未出过远门，也不经颠，歪着头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
他们一路上都是走的山路，道路崎岖难行，很是颠簸，好在出了琉璃塔镇便是一条笔直宽阔的官道，明千语没感觉到颠簸了，只听到清晰的车轮子碾压地面的轱辘声，她缓缓睁眼，便见古天墨端坐如松，修长的指节扣住一本书的背面，一只手指翻页，他看书很快，也很认真，明千语都看了他几分钟了，他都没抬头赏她一眼，马车摇来摇去的，他是怎么看得进的。
明千语不知道坐了多久的马车，只觉得自己半边屁股已经没知觉了，她扭过身换向另一边，期间会停下修整一番，添水加食，到了时间，沿途遇上小镇还能住个客栈洗个澡，倒霉些就只能露宿野外了，古天墨已经尽可能照顾她们二人，换做以往，都是快马加鞭的，古天墨有心让都城那位急一急，便任由一行人慢慢修整前行，但再长的路都会有个终点。
明千语迷迷糊糊还在睡梦中呢，紫竹便激动的摇了摇她的手臂：“明姑娘，快醒醒，我们到了”
“啊？”
紫竹掀开布帘，一束强光打在明千语的眼睛上，她眼睛被刺得有些疼，好半天才睁开，紫竹转头想要再说些什么，无意见看到古天墨神情带着警告意味的目光，手一抖布帘又遮了下来，明千语眨了好几次眼睛，才从混沌中清醒，狠狠伸了个懒腰，瞅了古天墨一眼，古天墨依旧如来时一般妥妥老僧入定的既视感。
他屁股不疼吗？
古天墨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轻声询问：“何事？”
明千语冲他明媚一笑，摇摇头说没事，马车步入城中，喧闹之声冲入耳膜，将她混沌的睡意一扫而空，她有些激动的掀开布帘。
“哇~”
目及之处都是高楼琼宇，宽敞的街道上，摊位占满整天街道两旁，形色各异的马车来在人流中穿行，各类商品更是琳琅满目，阵阵扑鼻而来的饭菜酒肉香刺激着她的鼻腔，这里是不同于琉璃塔的古韵美，到处都是透着车水马龙，繁荣昌盛的繁华景象，不愧是都城呀~
紫竹也很是高兴，两人一同伸长脖子朝外面看，惊叹连连，活脱脱的刘姥姥进大观园，明千语出生也在大城市，对于一座都城的繁华本来也是见怪不怪的，但是清明上河图的景象真实的出现在眼前还是被震撼了一把。
马车穿过拥挤的人流，人潮之声渐远，路过几家酒肆茶坊停在宁王府门前，门童上前之后看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是沐离，赶紧行了个礼：“沐将军安好”
沐离应了声起身下马，站在马车前叫了声：“殿下”
车帘掀开，紫竹先下了马车，手没松拉着车帘等里面的主人出来，门童早已将踏凳放在车旁，古天墨低头走了出来，门童见古天墨脚步落地想将踏凳拿走，可是古天墨还没有将脚步挪开，也不敢上前动作，接下来令他膛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位穿着蓝色束腰百褶宽袖箩裙的小姑娘低头走了出来。
门童以为自己眼花了，顾不上仪态直直盯着明千语看，他开始见紫竹走下来已经很惊讶了，想着自家王爷居然开始用婢女了，府上那可是连一只母蚊子都不曾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