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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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呢？姐姐和驰姣最后成亲了没有？”明千语好奇的问。
“成亲了”
正当古天墨和驰姣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古念慈推门而入，被两人的剑拔弩张吓了一跳，大声喊道：“都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
古天墨被古念慈挡在身后，驰姣见状只是低头不语，古天墨开口道：“成婚之事还有待商榷，阿姐，在事情未明了之前，还是别和他往来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天墨不语转头离去，古念慈紧追而出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情绪激动的道：“我知你不是冲动莽撞之人，可他毕竟是我的未来夫婿，你说的，待你而归我能觅得良婿，如今你这是做什么？”
古天墨手握成拳，用手挥下古念慈的手掌，大步离去。
他要怎么说？告诉她的阿姐，你这未来夫婿是个阴狠毒辣，奸滑狡诈之人，和你在一起都是在利用你保他自己的周全，话可能都还没出口，古念慈就跑去质问驰姣以证真伪，没人见过驰姣的面容，他若装出一副委屈模样骗取同情，只会让古念慈对他更加袒护，他不是一个能言善辩之人，他不知道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只明白，驰姣身份被揭穿，皇后一党的人定不会放过打压他们的机会。
到时，身为北漠叛逃的君主就在古念慈身边，难免落人口实，怀疑她有包庇的嫌疑。
这就像一道难解的疑题，无解，只能由它发酵，顺势而为。
当晚，古天墨面见古越恒，说了驰姣的事，当然没说他的身份，只说了心中对他的顾虑，担心他接近阿姐别有目的，请古越恒推迟婚期。
古越恒看了他良久，抿抿嘴才坦言道：“寡人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如今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古天墨心中顿感不妙：“父皇这是何意？”
即便心中早有猜测，可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认为古念慈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念慈已有身孕，两月有余了”
果然，照着古越恒对古念慈的宠爱，绝不可能说让古念慈挑选就任凭她的心愿来做，这么快赐婚定然有不可逆转的事情发生。
月国重礼，皇族中，女子未成婚便怀有身孕会被当作不详，轻则断士破财，重则国运动荡，驰姣定然明白此中缘由，但他想要自保只能铤而走险，古念慈对他情深意重，认定了他，心里自然觉得这是水到渠成的事，便没做声张，跑来请旨和驰姣成婚。
大婚如期而至，举国同庆，古念慈和驰姣手持牵红，两人眼里竟是一片温柔的神色，就这样一步步走上祭佑台，陛下皇后坐于首位，身为生母的皇贵妃坐在下首的第一个位置，她的下首处还坐着几个身份显贵的妃嫔和世族大家之后，场面极其隆重，惊动半个都城。
原以为就这样相安无事，琴瑟和睦，哪知一个月后出事了，北漠残部不知从哪里的来的消息，驰姣正在月国都城之中，设计让自己当上了驸马，准备出其不备篡权夺位，消息来源谁都说不清楚。
驰姣那时觉得自己十分冤枉，他是准备报复古天墨，可眼下并非最好的时机，他不是冲动之人，不然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让北漠王族有实力和月国抗衡。
事情发生得很快，完全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驰姣便被皇后一党的人以各种理由拉上断头台，古念慈也被其牵连被幽禁在她的公主府，她因思虑过盛患上眼疾，请便天下名医，依旧无药可医。
之后古越恒病逝，古天泉继位，他自然跟皇后一样对这母子三人恨之入骨，如此绝迹的大好机会又怎么会错过，要是没有古越恒的第二份遗诏，古天泉早已就地处决他们，哪会让他们活蹦乱跳到如今。
古天墨知道古天泉的阴狠，放任古念慈留在都城之中，难免哪天被人突然想起来找麻烦，他又时常征战在外，顾及不到，被有心之人折辱，阿姐性情如此执拗刁蛮，是非不断是必然的，更何况现在还有眼疾。
思虑再三，古天墨只得让人准备假死药，才有机会将古念慈带出来，安置在此处，从前的过往种种仿佛还在昨天，从前太多事没有答案，整个过程迷雾重重。
那时的他太年轻了，想不到那么周全，如今想来倒是觉得很多事都透着古怪，就像一张支拎起来的大网，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明千语听完始末，撑着小脸也是一脸郁闷，听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大事，不至于发展成无可挽回的局面，可就是这些在所有人眼里的小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变越大，最后谁也没讨着好，古天墨说得云淡风轻，也不知当年在风云莫测的皇城里上演怎样的血雨腥风。
光是保全自己和家人必定付出过很多代价，很多细枝末节明千语不想再深究，若是能说的，古天墨也不会瞒着，不能说的，问，他也不会开口。
或许是看自己不过一个稚子，即便说了也权当是倾诉，压抑许久的情绪和过往，想来这些年以他现在的身份也很难和别人推心置腹吧。
明千语有些高兴和庆幸，高兴古天墨能和她敞开心扉表露心迹，庆幸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是他，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能让她觉得又强大又脆弱。
古天墨正思索之际突觉一只温暖的小手覆上他的手背，他听到女孩低低安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糯，说出的话却让他内心涟漪阵阵，她说：“你还有我”
眼神清澈，表情真诚，加之手背上传来的温度，竟让他没能生出这话是否真假的猜想。
古天墨还想说什么，门外便传来敲门声，明千语起身去开门，是沐离，明千语侧身让步，沐离走上前，看了正在床上躺着的古念慈一眼，把目光转到古天墨脸上说道：“殿下，事情已经办好，明日一早即可动身回城”
“嗯”
古天墨应了声又道：“等会儿找个医士来看顾公主，定要她心绪稳定再离开。”
“是”
“先前找来侍奉的人呢？”
“都在门外等候吩咐”
古念慈对古天墨心生怨怼多年，只要听到古天墨的声音，她就会陷入如今这般癫狂，医士都说这是心病，根本无药可医，只得慢慢调理，因此古天墨 为了让她得到更好的照顾，将这邻近的房屋全买下来，安排上自己的人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古天墨给古念慈捏好被角道：“人，本王便不见了，你亲自去嘱咐一声，定要尽心侍候公主，不可怠慢，否则本王绝不放过”
“是”
天色渐暗时，两人才走出古念慈居住的院落，天边斜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映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一路无言的走入人潮之中，明千语突然看见什么停下脚步驻足观望，古天墨随她视线望去，原来是一盏走马灯，走马灯四面绘画着武将骑马、射箭、持缨、出浴的图画，转动之下竟让明千语想起初见古天墨的场景，身披铠甲，神色冷肃，手持长剑的模样。
想着想着心里就满是惆怅，古天墨看着她，不语，上前向摊位老板将它买了下来，递给明千语，明千语欣然接过，淡笑不语。
走过长街才说道：“我刚遇见你时，你满身是血，真的好吓人啊，我想着，你流那么多血会不会救不回来了，可你身体出奇的好，没几天就醒了，看你为人少言寡语不好相处的样子，好担心你会不声不响的就走了”
走马灯转动的光影打在明千语的裙衫上，五彩斑斓，绚丽多彩，她顿了顿又道：“后来我知道你虽然外表冷冰冰的，内心却很细致温柔，起先是你救了我，后面我又救了你，扯平了，你可以不管我的，可你还是不嫌麻烦的把我留在身边，谢谢你”
明千语郑重其事的向古天墨道谢，她心里明白，没有古天墨自己活不到今天，不是死在无归林就是死在柳青河这样仗势欺人，娇纵蛮横的人手里，这个世界，没有权势庇护，真的很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