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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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公很高兴。于是、齐桓公就派遣使者到洛阳朝见祝贺周厘王，请求奉周王的命令大会诸侯，来定立宋国的国君。周厘王说：“姑舅之亲的齐侯没有忘记周王，是朕的幸运呀。泗水地面上的众诸侯国，就让姑舅之亲的齐侯左右他们吧，朕不会再说别的了。”使者回报齐桓公。齐桓公就以奉周王的命令布告宋、鲁、陈、蔡、卫、郑、曹、邾八诸侯国，相约在三月上旬，在北杏之地聚会。齐桓公问管仲说：“此番赴会，要带多少兵将和战车？”管仲说：“国君你奉领周王的命令，来会众诸侯，怎么能用到兵将和战车呢？请国君你只做友好性的集会。”齐桓公说：“好、就听你的。”就派军士先建造三层云坛，三丈多高。左边悬起大钟，右边支起大鼓，先摆设天子座位在上面，旁边设有向天子进献物品的平台，各种悬挂摆设的器具，加倍整齐完美。又预备驿馆房舍好几处，都要高大宽敞明亮豪华别致。

到了集会的日期，宋桓公御说最先到来，与齐桓公相见，感谢齐桓公为自己定位。第二天，陈宣公杵臼、邾侯子克二位国君相继来到。蔡哀侯献舞，憎恨楚文王俘虏他，也来赴会。四国的国君见齐桓公没带兵将和战车，相互说：“齐侯推诚待人，到了如此地步。”就各将本国的兵将和战车后退二十里之外驻扎。这时、二月将要过去，齐桓公对管仲说：“诸侯国没有聚齐，改变集会的日期等候他们，怎么样呀？”管仲说：“古话说：‘三个人就是众人。’今天有四个诸侯国到了，不能认为不是众人呀。若要改变聚会日期，是不守信用了。等待他们、他们再不来，是辱没周王的命令。初次会合诸侯，而以不守信用闻名，并且辱没周王的命令，还凭什么成就霸业？”齐桓公说：“怎么结盟，怎么集会呀？”管仲说：“人心没有统一，集会时如不立即分散，就可以结盟了。”齐桓公说：“很好。”

三月上旬，春高气爽，五国诸侯的国君，都聚集在云坛下。相互见礼完毕，齐桓公拱手对众位诸侯说：“周王朝的国政长时间地被荒废，叛乱连续不断。我奉领周天子的命令，会合众位国君来匡扶王室。今日之事，必须推举一位国君做盟主，然后权力有所归属，政令才可以实施于天下。”众诸侯纷纷私下议论：想推举齐桓公做盟主，然而宋国国君的爵位在齐桓公之上，尊卑有序；想推举宋桓公做盟主，然而宋桓公新立，依赖齐桓公来定位，不敢自尊为大。事在两难之处。陈宣公杵臼越席发言说：“周天子以会合众诸侯的命令，托付给齐桓公，谁还敢代替他呀？只有推举齐侯做盟会之主。”众诸侯都说：“不是齐侯做盟主、别人是不堪此项重任的，陈侯的话很对呀。”齐桓公再三谦让，然后登上云坛。齐侯为主，宋公次之，陈侯第三，蔡侯第四，邾侯排第五。排列已经确定，鸣钟击鼓，先在天子座位前行礼，然后相互结盟相拜，叙兄弟之情。仲孙湫写盟约一篇，跪地宣读：“某年某月某日，齐侯小白，宋侯御说、陈侯杵臼、蔡侯献舞、邾侯子克，奉周天子的命令，集会于北杏，共扶王室，救济弱小的诸侯、扶持快要灭亡的诸侯。如有违被盟约的，结盟的众诸侯国共同征讨他！”众诸侯拱手接受盟约。《论语》上称齐桓公九次会合诸侯，这是第一次会合诸侯。后人有诗说：

济济冠裳集五君，临淄事业赫然新。

局中妙策谁能识？只因推尊第一人。

齐桓公第一次会合诸侯、齐桓公被推举为盟主、宋公次之，陈侯第三，蔡侯第四，相互交拜寒暄后，管仲跳上主席台厉声说道：“鲁、卫、郑、曹，四诸侯国故意违抗王命，不来赴会，不可以不去讨伐他们。”齐桓公向四位诸侯国君拱手说：“我们齐国兵力和战车都不够多，希望诸位国君都派出兵将和战车、我们一起讨伐违抗王命的诸侯国！”陈、蔡、邾三位国君一起答应说：“我们愿意全力以赴、听从盟主的。”只有宋桓公沉默不说话。

当天晚上，宋桓公回到驿馆，对大夫戴叔皮说：“齐侯妄自尊大，我比他的爵位高、他却越过我做盟主、主持会合，就想调遣各国部队和战车。将来我们宋国就要天天听他的疲于奔命了！”戴叔皮说：“八个诸侯国随从齐国的和违抗齐国各有四国、势均力敌，齐国的势力没有得到集聚。若要是征服了鲁、郑两个诸侯国，齐国的霸业就达成了。齐国称霸了，对我们宋国不是什么好事。参加会合的四个诸侯国，惟有宋国最大，我们宋国如不出兵随从，其他三个诸侯国也不会派兵跟从的。况且我们宋国来会合的目的，只是想得到周王认命，来定位罢了。已经出席了集会，得到了周王的王命而定位、目的已经达到、还在这等什么呀？不如先回国再说。”宋桓公听从了戴叔皮的话，第二天、天没亮、就带领本国的大臣和部队回国了。

齐桓公听说宋桓公违背盟约、不辞而别，非常愤怒，就要派仲孙湫带兵追击他。管仲说：“追击他不是义举，可以请命王师讨伐他，才出师有名。然而有其他事情有比这件事更急于要解决的。”齐桓公说：“什么事是比这件事更急的？”管仲说：“宋国离我们齐国远而鲁国离我们齐国近，况且都是奉王命而结盟，不先让鲁国服从，又怎么能让宋国甘心服从呢？”齐桓公说：“讨伐鲁国应当从那条路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