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医者无药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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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穆穜看向其他成员。
“感觉你们都累了好长时间了，还没休假吗？”
徐衷想了想：“最近主要是得跟上之前回归的热度，把知名度打开，现在没啥事了，应该能歇会。”
穆穜点点头：“身体比较要紧，我听说你们都有腰伤腿伤什么的。”
沈瓷：“干这行的多多少少都有一点，我们都还好，徐衷和木三阳的伤才是最严重的，尤其木三阳。”
木三阳嘴角一抽，抬头看过去。
沈瓷无奈：“你不会以为你藏得还挺好吧？”
“……”
“你老什么事都自己做，信不过我们啊？”
木三阳觉得谈不上信不信得过，只是为了效率自己一个人做事会要顺畅很多。
穆穜一挑眉：“呦吼，有故事？”
木三阳：“没有，你吃你的。”
余小婷察觉出了这不一样的氛围：“你俩认识啊？那会不会别人以为我们队长是落潼老师包养的小白脸，我们队是因为有个关系户所以才能唱阁——”
乔遥月一把将冰淇淋球塞进余小婷嘴里：“不好意思她平时做节目效果口无遮拦惯了，现在改不了了。”
“噫！好冰。”
穆穜笑道：“不至于，我还看不上人类。”
“……”
“木三阳吧……挺好的，但是还没有跳出人类的范畴，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个人我就讨厌。”
“……”
木三阳从前就听说过甘霖有位反社会反人类且神经的朋友，这下完全对上号了。
穆穜看对面的腮帮子连嚼都不嚼了，正色道：“开玩笑，我无性恋，看上去我和木三阳熟因为我俩算半个同学。我们一个高中的，有互相认识的朋友。”
余小婷的牙被冰得一激灵。
“我主业搞金融的，其他干这行的不太了解，反正我是挺有钱的，所以别帮我省，多吃点要不然我这顿饭不回本。”
木三阳疑惑：“你无性恋去相亲？祸害谁呢？”
“啧，怎么不说别人祸害我？我妈非要我去，她说女性这个年龄不结婚，指定有什么毛病。”
木三阳：“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我觉得你妈指定有什么毛病。”
穆穜赞许地说：“同道中人，我当时就这么跟我妈说的，然后立马就把我撵出来了。”
“……”
“亲情毕竟多多少少还是要维系一下，我就和我妈说，相亲可以，找条件比我好的，要不然我看不上。我寻思就我这个学历，能比我还好的肯定找不着，就算有也不缺对象。”
余小婷凑过来说：“然后呢然后呢？”
穆穜往木三阳的方向又躲了两厘米：“然后还真给她找着了。”
木三阳：“什么样的？你去了？”
“去了啊，我心想这样的都能找着，刚好过去看看人与人之间的参差。结果我发现，无论读多少书，男人那骨子里的贱还是改不了了啊。”
乔遥月也加入了：“细说。”
“我第一个相亲的，南大博士，家里一套房一辆车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觉得我一个缃素人一定很想要南城户口，给我开了一堆条件，简单来说就是希望我在他们家当免费保姆。”
沈瓷：“我估计在他心里还不算免费呢，他给多少彩礼？”
“好问题，当时他说给四十万。”
乔遥心：“我不太了解，这个价格是便宜还是贵。”
穆穜：“便不便宜贵不贵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只值四十万？”
“……”
“所以我跟他说，可以，一个亿。”
“……”
沈瓷：“我大概能想象到那场面有多惨烈了。”
“对啊，最后两家家长合着骂我一个。”
徐衷：“那要是真给你一个亿你真干啊？”
穆穜皱起眉：“你傻啊，有一个亿还用我干活？我雇保姆一个扫地一个做饭一个洗衣服，这辈子都要不了一个亿。”
“……”
还得是你。
“不过甘霖相亲就相得更惨了，相完一次，人家直接把他拉黑。”
木三阳好奇：“他犯什么贱了？”
“他说他是法医，如果一起吃饭不看点内脏脂肪什么的就不自在，当时让餐厅去现找点胰脏血啊肝啊什么的，那女孩立马就跑了。”
“……”
余小婷听着，觉得这个甘霖多半是两人认识的朋友，没有再去插嘴，一边默默听一边感慨这人的缺德。
“所以他到底是学什么的？”
“法医啊，不是吗？”
“他说他不是。”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外科内科脑科儿科，哦，儿科不可能，他最讨厌小孩了。”
“为什么？”
穆穜低下头轻笑：“小孩吵啊，尤其他以前就是个问题小孩，欸你是不是不知道，他炸仓库的事？”
“炸什么？！”
“炸仓库啊，他以前最爱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一回不知道做了个啥，拿给我们看，下一秒往家楼下那个废弃仓库里头一扔，嘭！炸了。”
“……他能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
“确实，他初中的时候拿放大镜对着我们班贴了海报的外墙点火，最后烧了半块墙，你哪天回缃素让他带你看去，当时那烧得是相当壮观。”
说到后面，穆穜的声音又大起来了，一整桌的人都听到了。
“……”
这不是个什么恐怖分子吗？
说到了这里，赵沐纯忽然有了点印象：“一中的那个甘霖？”
木三阳点点头：“对，就是上次你说只记得年级第一的那个。”
“哦哦，这么一听我就想起来了，好像经常在通报批评上听到他。”
这倒是木三阳不知道的环节了，她猜想大概是高一的时候，她没来之前。
穆穜看木三阳表情，觉得今天势必要把甘霖老底全抖完：“你不知道啊，哈哈哈那这样我可就来劲了。”
“……”
“他高一的时候叫同学在宿舍里打扑克，被宿管抓了，第二天中午的午自习全校广播通报批评，不记得记没记过了。”
乔遥心：“打扑克应该还好？我们学校都是翻墙什么的记过。”
“哦那不会，甘霖这人校规上明摆着不能干的事他是一定不会干的。”
余小婷：“校规没有不准打牌吗？”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
一顿饭吃完，出餐馆的时候，大家零零碎碎散了，赵沐纯去中心医院看她奶奶，双胞胎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去老家待两天，余小婷拉着徐衷和沈瓷去电玩城抓娃娃，木三阳站在门口，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穆穜把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路过她身边：“去哪？”
“不知道，突然闲下来感觉没地方可去了。”
“那就回家。”
木三阳没说话。
她没家可回，大抵还是得回宿舍。
穆穜拿起副驾上的手机，拨了个号码，对面是漫长的嘟嘟声，直到很长一段时间后，自动挂断。
穆穜叹了口气，甘霖多半在手术室，他一场手术动辄十几个小时，联系不到人的时候太多了。
她正琢磨着，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木三阳坐进了副驾驶。
“送我回宿舍吧，谢谢您。”
穆穜笑道：“还挺礼貌，行吧，勉为其难载你一程。”
到了地方，穆穜眼见着木三阳下车之后径直往前走，叫住她：“嘿！”
木三阳回过头。
穆穜也下了车：“没发现自己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她将手里的纸袋递过去。
“甘霖说，都是些没什么大用的补品，真正要缓解病症还是得听你医生的医嘱。”
木三阳接过，客气道：“帮我谢谢他。”
“你自己谢去，”穆穜立马转身走了，嘟囔道，“俩人有病吧，把我当美团跑腿吗？”
“……”
当然木三阳并没有给甘霖说谢谢，她向来没礼貌。
“我也就说呢，让她去她肯定不自在，不对，她压根就不会去。”
夜里木三阳走出房间，瞥见阳台上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
“沈瓷？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沈瓷扭头看向她：“我一个妹妹马上生日，正愁不知道送什么。”
“多大？”
“和我差不多。”
木三阳怕在客厅说话吵到其他睡觉的人，走向阳台：“看情况吧，一般就是送实用类的东西或者花里胡哨没一点用只能好看的东西，这得分人。”
沈瓷：“我感觉她会比较喜欢实用的，有什么推荐吗？”
“这范围太宽了，你针对她工作选吧。”
木三阳打了个哈欠，又重新钻回房间了。
第二天早上，木三阳眯缝着眼打开手机，看到那个醒目的99+。
这群人又在蒂凡的群里发什么癫呢？
木三阳越过群聊，往下扒拉，发现了经纪人的消息。
【小木，生日快乐！祝你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要不是其他孩子说，我都不知道你今天生日】
木三阳懒得回，身份证号都报上去了，说不知道生日，骗鬼呢。
最下面的消息是甘霖发的，因为卡的最早的零点所以被推了下去。
木三阳点开，看到甘霖给她发的表情包。
闪着金光的一片玫瑰绽放开，露出银闪闪的四个大字：“生日快乐”
“……”
底下还有一个视频，木三阳点开，本能地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不其然，下一秒，动感的音乐就传了出来，木三阳连忙把音量调到最低。
然后就看到手机屏幕上几个带着墨镜的男人举着一块巨大的牌匾，扛着明晃晃的“祝三阳生日快乐”。
“……”
氧：医者不能自医？
甘霖刚开完会，得到了自己可以休假一天的好消息，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了新的微信消息。
694：？
694：说人话
氧：有病不知道去治？
“……”
694：有没有良心？
694：我给你送祝福呢
694：这不比那群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有诚意多了吗？
氧：爬
“……”
美好的心情，没了。
木三阳在这方面有一手。
氧：你上哪知道我生日的？
694：高三让在多媒体上填身份证号，看见了
木三阳立马坐起来一个语音发过去：“你变态吗？记我身份证号干嘛？”
甘霖也不甘示弱：“你神经吧，记忆缺失吗？您老人家输个身份证号四次都比别人少了一位数最后还是我上去改的，我倒是想忘啊。”
“……”
吼，忘了，那会她身份证号和其他人的结构完全不一样，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究竟漏的是哪一位。
她还没来得及愧疚，甘霖那欠揍的语音又过来了：“哎呀，我今天一整天休息，不用工作，啊，也不知道是谁这会还在上班呢。”
木三阳满不在乎：“反正不是我，我今天休息。”
正打算松手发出去，门猛地一下被人打开。
木三阳手一抖，划到了删除。
“欸？原来醒了啊。”
木三阳看头看向门口乌泱泱一片人。
“余小婷？我一直以为你还在床上。”
沈瓷重新拉上门，慢慢把人疏散出去：“醒了就赶紧起吧，待会准备出门录团综。”
木三阳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录什么玩意？团综不是两周后吗？”
“提前了，陈姐说今天合适，然后和制作组商量了提前。”赵沐纯回复。
“为什么我不知道？”
徐衷叹了口气：“别说你了，我们都是今天才知道，双胞胎都是连夜站票回来的。”
沈瓷：“我早上起来看见消息那一刻恨不得世界毁灭。”
木三阳：“我现在也有点了，搞半天你们在群里聊那么多是在聊这个？”
“对，不敢当面骂，只能背地里偷偷的。”
“……”
直到坐上车，那股冲破车盖的怨气都还在，连司机都大气不敢喘。
木三阳原本靠窗闭目养神，想到了甘霖那条语音，又睁开眼，拿起手机回了个菜刀。
医者果然不能自医。
甘霖收到消息后，偏头一笑，把聊天框退出，继续找漂亮的太阳图片。
他看了看去年发过的三个太阳，抓耳挠腮也没找到两个太阳的图片，于是重新打开p图软件，打算把别人的漂亮太阳p成俩。
甘霖大一的冬天就在想，十个太阳，每年少一个。
等所有太阳都没了的时候，我就不再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