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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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三阳直到这个月月底，也才堪堪帮九色鹿的老板还上了所有的欠款。
这钱是为了她们欠的，她必须担起这个责任。
而sunshine买下蒂凡，也就是为了那个能写出蒂凡这首歌的人。
可sunshine发现这人并不服管教。
无论国外还是国内，这些爱豆内的潜规则都是一样的：服管，保证你星途璀璨，大红大紫，不服管，就把你踩在烂泥地里，爬都爬不起来。
木三阳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选择了在所有人眼里毫无前途可言的九色鹿。
九色鹿愿意为了蒂凡倾家荡产孤注一掷，愿意听蒂凡的意见，这是其他公司都做不到的。
有实力有本领总能混出头。
木三阳还是天真了。
果然，不管她想干点什么，整个宇宙都来碍她的事。
蒂凡被sunshine雪藏的这一年，就是给她的教训。
要她听话要她懂事。
可她要真是这样的人，这会就应该收拾收拾在家准备结婚。
成员们在热度上来之后也都默契地不提出道时期的事，一是九色鹿于她们确实有恩，对着新上司夸前任领导总归不是件好事，二是怕被人说成卖惨，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余小婷敲了敲徐衷房间的门：“走吧，带你们去看看沐纯姐种的花。”
木三阳一愣：“哪来的花？”
制作组看着阳台用各种废弃泡沫箱铁皮盒子种的植物，陷入沉思。
乔遥月咂咂嘴：“菜花不也是花嘛。”
“……”
赵沐纯走过来：“不好意思啊，西兰花昨天被我们吃了，你们要带一颗回去吗？”
摄像大哥猛地摇头。
沈瓷捧着一个不锈钢盆过来，放在阳台上，问：“你们要不要买股，我们发了点豆芽，七个人一人一盆，你们猜猜看谁的最高。”
“……”
乔遥心善意地提示：“上一次我们比了种大蒜，最后是沐纯姐第一，沈瓷姐第二。”
沈瓷补充道：“木三阳的直接死了。”
木三阳：“……”
她有点无语：“你们发现我没浇水，善意地帮忙浇一点不好吗？”
余小婷从防盗窗上的藤上掰下来一根小黄瓜，卷起衣角擦了擦，咔嚓咬下去：“你想什么呢？万一给你浇完超过我了怎么办？”
“余小婷你缺不缺德？”
“……”
制作组离开宿舍前，余小婷还盛情邀请：“留下来吃个饭呗。”
木三阳嘴一撇：“得了吧，那一根藤都快给你揪完了，晚上吃空气吗？”
“你不要说的好像我们吃的菜都是自己种的一样，明明天天都是沐纯姐出去买菜，那豆芽还是前天才泡的，骗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
乔遥月：“不过能想出来这么个人设的，估计也就陈姐了，她一天到晚脑袋到底有几个我们的正面形象？”
沈瓷：“我觉得也不完全是她的问题。”
“……”
现在的年头，风趣幽默接地气的人设才更能博得好感，经纪人为了团队的发展，研究了不少人设，引导出道以来的各种物料剪辑往自己的设定上靠边，可惜没什么用处，蒂凡坚持不了两次，马上就原形毕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用心良苦了。
木三阳叹了口气，从裤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经纪人发信息：“先导片拍完了，你家没什么大问题吧？”
陈姐家里的老人在路上摔了一跤，直接住进了中心医院，她为着这个事脚不沾地忙活了好一阵子。
经纪人回的很快：“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老人家经不起摔，你们这一阵子除了团综应该是没有行程了，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正巧这时，穆穜给木三阳发来消息。
“一起吃个饭吗？我请客，你们团最近应该没有大规模活动了吧。”
木三阳抬头看向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电视的几个人：“落潼老师请客吃饭，去吗？”
余小婷眼睛一亮：“吃饭！好啊好啊。”
徐衷也点点头。
团里一般有两个人同意，多数情况下全团都会迁就。
何况阁夜确实给蒂凡带来了不小的热度和关注度，虽然大部分人并不关心剧里的歌曲演唱者精确到了哪一个人名，甚至不知道这首歌是她们唱的。
但能有那么几首走在街上会被人哼唱的歌，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傍晚穆穜专门请了司机到公司接人，当三辆杀气十足的黑车停在路边时，蒂凡还是有些迷茫。
“咱们团……有这么多人？”
滴。
最前面的车摇下车窗，穆穜对着她们的方向打了个响指，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打了个招呼。
“副驾一个后排俩，这不是刚刚好吗？木三阳上我的车，我有点深刻的哲学问题要和你探讨。”
“……”
老实说，蒂凡没有坐过这么宽敞的小轿车。
倒也并不是因为这车车身多么长，配置多么独特，不过是因为这种小轿车她们常常是后排塞三四个人，要不是怕被交警查，估计全队都恨不得塞一辆车里去。
木三阳依言坐在了穆穜的副驾驶。
她刚系上安全带，就听见穆穜的声音。
“后排那一袋东西，是甘霖让我稍给你的，他最近忙得很，没空送过来。”
木三阳咋舌：“他就算不忙也不会来。”
“当然，”穆穜转动方向盘，“毕竟有身份上的鸿沟。”
木三阳警觉地眯起眼：“什么意思？”
穆穜笑道：“别担心，我不干阴阳那一套，我骂人都是直接骂。”
“……”
“就是字面意思罢了，甘霖喜欢你，以前喜欢，现在……不太看得出来，可能出于老同学的照顾？你应该心里很清楚。”
木三阳一挑眉：“然后？”
“没有然后，我看这小子窝囊又废物的样子觉得有趣，务必一直吊着他。”
木三阳皱起脸：“你真不是在阴阳我吗？”
“怎么还对号入座起来了呢？”穆穜在红绿灯路口踩下刹车，“我真没别的意思，以前确实觉得好奇，甘霖这人并不像是缩头乌龟类型的，但是在你的事上磨叽的很，后来听说你出国了，我就想通了，只是还有点好奇。”
木三阳偏头看向窗外：“好奇我喜欢他吗？”
“不止，我还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穆穜看到绿灯亮起，启动车左转，“现在看你的确是……很难让人把视线从你身上挪开，你一出现我就能感觉到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统治力。”
木三阳笑道：“歌也卖给你了剧也播完了，怎么还逮着我夸，甘霖给你钱了吗？”
“甘霖算个屁，”穆穜不屑地说，“这玩意也就脑子好点，其他还有什么别的优点吗？”
木三阳想了想：“很活泼？”
“……”
木三阳打趣道：“你真不是甘霖派来的吗？”
穆穜觉得自己的形象受到了创伤：“我真不是，我这人就是来看乐子，恨不得全世界的瓜都给我吃了的那种。安羽歆和林葭佳你认识吧？”
“认识，俩大好人。”
“……什么评价……啊重点不在这，他俩高中那会早恋呢。”
木三阳也找到了乐子：“真的？”
“假的，俩人高中压根没谈。”
“……”
“不过安羽歆喜欢林葭佳这事确实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我那会学习之余的乐趣就是看安羽歆每天整什么借口跑过来找林葭佳。”
木三阳直视前方：“然后现在就这样看我和甘霖是吧？”
“对啊，那会不没得看吗？我都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不过高考完那会甘霖天天跟抽风一样跑去河边喂蚊子，我有几次散步碰到了，他那个眼神，一看就是受了情伤。但是问又不说，他家又不住河边天天往那跑，我就自动鉴定为吃饱了撑的。”
木三阳没接话了。
“你是不是本来想学法？”
“啊？”木三阳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转变得如此之快，“对。”
“啧，不愧是我，一猜就准，我说他报到那天跑政法学院去干什么，还上表白墙了。”
木三阳觉得有意思：“表白墙上说什么？”
“忘了，待会我翻我手机记录看看，我那会感觉可好笑了到处转发。”
“……”
“所以你俩到底是咋回事啊，满足一下我好奇心，不方便说就算了。”
木三阳觉得这人的感觉还真是颠覆了她的初印象：“我之前还因为你是个淡泊名利的精英女性，是我小看你了。”
“这说的叫什么话，名利这种东西能随便淡泊吗？名就算了，利怎么能呢？更何况挖朋友老底对我来说就是极大的利益。”
“……”
“每次聚会他看见我就说我相亲事，我看见他也说他相亲的事，老这么几样也没意思。”
“他还相亲呢？”
穆穜把车开进饭馆的地下车库，说道：“相啊，他妈给他介绍无数个了，本来是看在这工作又稳定又好找对象才让他学医，结果他老拿医院忙的借口不回家，给他妈快气死了，只能去了。”
木三阳看向一旁的后视镜，估算着车位的距离：“有相好的吗？”
“一个都没有，所以他怕他妈更生气，就把火力引到他妹身上去了，这会他妹应该准备结婚了，估计结完婚又要开始催他了，所以又天天躲医院。”
这些事甘霖倒是从来不和木三阳说，他大多数时候只发些能引人发笑的东西，比如今天有个小孩在走廊里跑，结果摔一跤磕坏了牙，刚好磕在牙科大夫面前，直接一步到位什么的。
穆穜继续调整车位，后面两辆车也跟上来，去其他区找空闲车位。
木三阳叹了口气：“我对甘霖，我说不清。他人确实……挺好的，至少读书那会我是觉得，有他这么一个朋友，是件挺让人高兴的事。”
穆穜勾了勾嘴角：“是。”
“但这究竟是不是和别的情感有关，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和他的人生追求完全不同，出身也不一样，看事情的角度自然也不一样。”
甘霖虽然脾气拽，每天看着没心没肺，有点成绩得意忘形，但实际上，木三阳很清楚，他是最安于现状的人。
他就喜欢自己找个稳定的工作，安安心心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辈子。
他对高处没有追求，而他能取得这些成绩，并不是因为他对第一多么渴望，只是单纯的因为他有这个实力。
恰巧他这人又能从学习读书中收获乐趣，这才是木三阳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一个人类，居然会觉得，学习真有趣。
木三阳不记得自己是几岁识字，反正挺早，从记事起她就在学习学习，不是学这个就是学那个，让她发自内心地喜欢学习不如让她去死。
“我家里的经济条件算得上优渥了，你知道这种有钱的豪门总会希望通过点不那么光彩的方式巩固自己的地位，比如联姻。我是为了逃过联姻才去缃素的。”
穆穜摇摇头：“啧啧啧，这些有钱人，那你们家产业搞黑色地带吗？比如去东南亚洗钱什么的？”
“家里的业务不过我的手，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
穆穜奇怪地问：“那你在娱乐圈混你家里没抓你回去？”
“明着抓不了，因为他们知道我回去了也不会听话。你听说过九色鹿吗？”
“没听过，什么东西？”
“是我们团出道的公司，后来被sunshine收购了。因为资金运转不过来，但九色鹿的落魄有我爸的手笔，sunshine的控股也有很大的一个数字在他手里，他让我的团雪藏了一年，他在逼我回去。”
穆穜呆住了，她找木三阳合作时只随意搜了蒂凡的相关信息，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并不算秘密，随便一搜都有，甚至连蒂凡的收入分红她都能看到。
但如果背后是这样……
“那现在松手是为什么？因为发现了你们的价值？”
“怎么可能，估计是联姻对象家嫌我老了吧，反正我是不可能再回去了，想怎么动我都无所谓，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拿我的队友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