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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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聚五和赵侗安排好部队，在姚立功的提议下连夜召开了干部会议。由于王凤阁已经遇害，唐聚五提议“东北抗倭游击军”副司令一职由张秉林担任，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不说张秉林是“老北风”张海天的长子，就凭这几年他率领三路军在同强大的关东军作战当中所表现出来的坚强意志和军事指挥才能，担任“东北抗倭游击军”副司令一职就完全可以胜任。
通过了这项任命之后，大家关注的重点就落在了如何穿越“北宁铁路”和“中东路”这两条铁路线这个问题上啦。要知道着两条铁路线都是倭寇视为“生命线”的运输线，沿途各个城镇都住有重兵，再加上倭寇骑兵也经常在沿线进行巡逻，“东北抗倭游击军”将近万人的庞大部队要想连续穿越两条铁路线而不被倭寇发现，难度当然不小。
如果强行突破，虽然“东北抗倭游击军”有三千多装备精良的主力部队，突破敌人的防线有一些胜算，但是别忘了还有几千名手无寸铁的战士呢。由于姚立功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秘密，所以他没有给这些新加入的战士提供武器，要等到接收到他的“洋人朋友”送来的装备后才能给他们配发武器弹药。所以强行突破很可能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这当然不符合姚立功、唐聚五等人的初衷，因为姚立功提出的要求就是毫发无伤的将部队带到辽南！
姚立功提出的这个要求虽然让大家感到有些苛刻，但是也符合大家的心愿，毕竟好不容于组建起来的部队谁都不想再受到任何损失。于是大家开始各抒己见，提出了很多方案，但是都被姚立功否决了。张秉林看了一眼父亲，发现父亲坐在那里十分悠闲，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不由得恍然大悟：看样子自己的老爹心里已经有数啦，可是为什么不说呢？他悄悄捅了一下父亲，俯身过去问道：“老爹，您是不是有办法啦？干嘛笑得这么神秘？”
“老北风”张海天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也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什么办法？老子是因为猜到老板肯定有办法所以才笑得，你懂个屁！”他的声音虽小，却被旁边的赵侗听到了，这位被人称为“赵大脸子”的参谋长不仅脸大，就是耳朵也很好使。听到“老北风”张海天说老板有办法，就站起身来向姚立功一拱手说道：“姚老板智深如海，见识广博，区区小事在姚老板眼中肯定是不值一提。张处长追随姚老板已经有些时日，对姚老板的本事自然比我们了解的更多。既然张处长都这么说了，姚老板想必已经有了万全之计，何不明言，也让我们大家都长长见识？”
自己的“大舅子”开口了，本来抽着雪茄还想再装一会逼的姚立功只得站起身来走到军用地图前，拿过一杆指挥棒指着辽南说道：“军事战略上用姚某人纯粹是个外行，但是说到耍些小聪明姚某人倒是有些心得。大家看，‘北票大黑山’距离‘岫岩’四百公里左右，中间基本上都是平原，不仅有着两条铁路，还有很多河流，这样的地理条件不适宜大部队行军，弄不好部队就会暴露。所以我的想法是：首先将部队运动到‘北宁铁路’以西的黑山、义县地区，逐步缩短和‘岫岩’之间的距离，并为穿越铁路线做好准备。黑山、义县地区是三路军的老根据地，张副司令应该能够找到一个很好的隐蔽所在，秉林将军，没有问题吧？”
张秉林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老板，秉林倒是有办法，盘山、黑山、义县已经被倭寇糟蹋的不成样子了，人烟稀少，找到一个隐秘的所在不成问题。我看义县东部的‘老爷岭’就很合适，那里距离‘北宁铁路’很近，地形复杂、人烟稀少，很适合部队隐蔽。”
“很好，以张副司令所言，‘老爷岭’的地理位置和地形很适合做我们的前进基地。”姚立功对张秉林瞬间就能选出这么合适的前进基地非常满意，回头指着地图继续说道：“大部队秘密进驻‘老爷岭’之后，就要进行第二步啦。要想完成第二步，就必须了解倭寇的军队部署情况，因为我这第二步叫做‘调虎离山’，我要把挡在咱们部队前进道路上的倭寇调走，让他们把道路给咱们让出来。”
话音刚落，“老北风”张海天就站了起来：“老板，这件事就交给俺老张吧，我保证在三天内将鬼子的兵力部署摸清楚。”
姚立功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估计倭寇现在在两条铁路线沿线驻扎的兵力不会很多，原因就是关东军的主力部队防守的重点一直在北方，他们最大的‘假想敌’是北极熊；同时，随着倭寇大本营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计划开始启动，在‘华北驻屯军’遭受严重挫折的情况下，他们一定会抽调他们最精锐的关东军一部用于入关作战，这也会让关东军在用兵上有些捉襟见肘。再加上他们还想尽快消灭东北‘抗联’和其他抗倭义勇军，为稳固东北这个后勤基地扫除隐患，他们就不觉得不抽调部队围剿‘抗联’和其他抗倭义勇军。所以，姚某判断倭寇有可能会抽调很少有‘抗联’和抗倭义勇军活动的平原地区的军队参与以上行动，两条铁路线沿线驻扎的兵力自然会有所减少。”
姚立功的这个判断合情合理，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但是他并没有说出要如何“调虎离山”，所以唐聚五还是代表大家提出了这个问题：“姚老板，聚五很赞同您对当前敌情的判断，不过这里地形平坦，不利于大部队隐藏形迹，您想要‘调虎离山’，是想佯攻奉天呢还是想佯攻锦州？”
姚立功赞许地点点头，对于唐聚五对战场的敏感度表示赞赏，不过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卖了个关子，笑嘻嘻地说道：“到底是‘声北击南’，还是‘声西击东’暂时还不能确定，这要看张处长侦查的结果而定。张处长，我们会在‘老爷岭’新营地等你的消息。时间上并不给你硬性要求，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决不能打草惊蛇，同时还要把我们预定的行军道路沿线倭寇的兵力部署摸得一清二楚，并且要尽量收集近期发行的报纸及时送回来，能做到吗？”
“老北风”张海天拍着胸脯说道：“老板尽管放心，俺老张要是连这点儿事都办不好，还有脸叫‘老北风’吗？老张很多朋友都在铁路线上混饭吃，鬼子放个屁他们都能闻出什么味儿来，对小鬼子的兵力部署情况肯定都清楚得很。明天一早老张就和东升、海峰各带几个人分路下山，保证尽快完成任务！”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北风”张海天和常东升、张海峰几路人马就已经准备妥当，开始执行姚立功交给他们的侦查任务。姚立功叮嘱“老北风”张海天和常东升、张海峰要保护好自己和特工们的安全，发现有什么苗头不对的地方必须撤退，他和大部队会在义县预定地点等候他们的消息。“老北风”张海天和常东升、张海峰也再三保证不会冒险，查清楚情况以后一定马上返回新营地向老板汇报，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送走了“老北风”张海天和常东升、张海峰几路人马，姚立功带着杨四海、张幺妹几个人返回宿营地，看到唐聚五、张秉林、赵侗等人已经开始指挥战士们为潜入盘山做准备啦。姚立功没有打扰他们的工作，而是在宿营地周围一边散步一边考虑问题。
唐聚五、张秉林、赵侗等人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快，但是按照计划部队要等到天黑以后才会行动，于是唐聚五就抓紧时间让在姚立功的要求下成立的“东北抗倭游击军宣传处”马上组织宣传队深入到各个连队开展思想教育工作。
“东北抗倭游击军宣传处”处长吴新民亲自带队，他们的宣传“教材”就是姚立功剽窃那个时代几位最伟大的人物的着作、经过系统修改整理，最终以这个脸皮厚到高射机枪都打不透的姚立功的名义发放下来的“宣传手册”。内容当然都是教育人们热爱祖国、热爱民族、热爱人民，让军人们明确是为谁打仗，让大家明白保家卫国不仅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可以流传千古的荣誉！
你还别说，“东北抗倭游击军宣传处”处长吴新民带着这帮子大学生在部队中搞的这种宣传教育工作，竟然起到了令几个高级干部意想不到的效果，最起码一部分为了吃粮而当兵的老兵油子开始明白给军阀当兵打内战和抗倭救国打鬼子性质上有着根本的区别，也明白了戚继光、关天培这些人为什么那么受后人敬仰，因为他们都是抵御外辱的民族英雄。
夜幕刚刚降临，“东北抗倭游击军”大部队就开始行动了，因为北票到义县还有百十里的路途，即便是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情况，要想在天亮前赶到预定地点也是很紧张的。这次的目的地是义县东大榆树堡镇境内的“老爷岭”，附近山势险要，林木葱荫，是一个理想的“前进基地”。
张秉林所说的还真一点儿都不假，他们一路行来基本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甚至都听不到狗叫的声音。这些地方本来就因为偏僻而人烟稀少，再加上倭国关东军为了封锁东北抗倭武装通往关内的联系通道以及割裂抗倭武装与人民群众之间的联系、掐断他们的物资补给和人员补给的“命脉”，实行“合村并镇”、“集团部落”等三光政策，老百姓都被集中到所谓的“集团部落”里面去了，搞得乡村中十里八里都不见人烟。
这种“集团部落”对付缺少补给的抗联或者是义勇军很有效果，确实起到了限制抗联或者是义勇军发展的成效，但是却给“东北抗倭游击军”的大部队留下了巨大的活动空间。兵强马壮、士气高涨的“东北抗倭游击军”士兵在荒无人烟的土地上纵横驰骋、快马加鞭，进军速度快的令人昨舌。中间也曾遇到过鬼子的骑兵巡逻队，都被熟悉地形的张秉林带着部队躲了过去，一路有惊无险，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大部队就已经进入了“老爷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