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遭遇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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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烟道，“拌个乞丐还分男女吗？”
小伙儿道，“那当然，你见过几个乞丐是女的？”
杜云烟不服，“那我扮成男人不就行了？”
“大姐，看见你会很出戏的，走吧——”
“可是……”
杜云烟还想说，小伙儿摆手道，“大姐去别处看看吧。”
杜云烟无奈只得走开，要知道影视城都是按天计费的，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估计今天就白来了，所以的赶紧抓紧时间。
杜云烟游走在影视城的街巷，四处自我推销。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她找到一份装死尸的工作。
这是一场大制作，拍的是战场四杀和攻城之战。
杜云烟被化妆师装扮成死去的士兵，躺在草地上，两军交战，一片厮杀，血光四溅，不断有将士倒下……这一次杜云烟不再是背景，而是前景。
她满脸血污，模样惨烈，一把长矛刺中她胸口的要害。
别的群演躺在那里不动就行了，杜云烟被分配了一条长矛，她不仅要躺在那里，腋下还需夹着那条长矛，不仅要夹着，还要确保长矛不动，通过错位拍摄，展示着冷兵器时代战场的血腥和残酷。
这一次，作为前景的杜云烟总算是露了脸，只不过模样已然面目全非。
这个差事看似轻松简单，可是真正干上后才知道其中的艰辛。
此时已是夏末秋初，正是蚊虫肆虐的时候，草丛里的蚊子更是多如牛毛，这可苦了杜云烟，被咬得手上脸上都是包，痒得钻心也不敢抓挠。
她想起佟明阳说过，有一次他装死尸，就因为打个蚊子，被导演大骂了一顿，还被扣了工钱，原来当死尸也不容易。
仅仅几个镜头，整整拍摄了半天，中午吃饭时，杜云烟已被咬得满脸包了。
一个老群演，大家都叫他黄大哥，见杜云烟被咬得这么厉害，给她喷了花露水止痒，下午开工前还给她喷了驱蚊液。
然而下午的拍摄地点不再是草地。
这次转战到城门下。
城墙外，不断有士兵倒下，又不断有士兵冲上前，前赴后继，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攻城云梯林立，有很多士兵爬上去……
城墙上的守城士兵扔下滚木礌石，那些爬到中途的士兵纷纷被砸落。
城下尸体堆积如山，而杜云烟就是其中一员。
她一身血污躺在所谓的死人堆里。
不断有貌似石头的泡沫道具，从城墙上砸了下来。
虽然那些只是泡沫，砸不伤人，但是架不住个头大，那也是有分量的，砸在身上其实还是蛮疼的。
杜云烟强忍着，一动不敢动。
为了表现攻城的艰难，这场拍摄还增加了夜景。
夜里起风了，烽烟四起，火光冲天，攻守激战正酣，忽然一个火星子掉在了杜云烟的衣摆上。
最初杜云烟没敢动，但是火星子越着越大，正赶上杜云烟的衣服是化纤的，那火势发展迅速，大有将她吞没之势。
尽管拍摄正在进行时，杜云烟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滚，滚灭那火……
NG——
导演大喊，冲着杜云烟怒喊，“你瞎动什么呢，马上就要拍完了，被你这一动全毁了！你知不知道胶片和人工很贵的——”
“导……导演，刚才着……着火了。”杜云烟小心翼翼地说。
“我知道着火了，不是还没烧到你呢吗？急什么急——”
杜云烟暗骂，这导演还是不是人呀，什么叫还没烧到人，这要是等烧到人，那就啥都晚了！
可她不敢怼回去，谦卑地致歉，“报……抱歉了，导演。”
导演怒不可遏，依然火气冲天，“抱歉管屁用，你知不知道你坏了剧组的全部付出，这个损失你赔得起吗？”
有工作人员在旁边劝道，“导演消消气，这人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下次就知道了。”
那名工作人员并不认识杜云烟，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新来的，他只是单纯地想为杜云烟解围。
谁知导演更怒了，“新来的就可以随心所欲了，为所欲为了？干不了就赶紧滚蛋。”
说着他指着杜云烟的鼻子，和旁边人道，“让他赶紧给我滚！”
杜云烟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走可以，但是得把今天的工钱结给我。”
这个时候的杜云烟也不结巴了，她走可以，但是不想像佟明阳那样，被扣工钱。
“刚才的拍摄因你前功尽弃，你还有脸要工钱？你的脸呢？”导演的言外之意是在骂她不要脸。
杜云烟强忍心中怒气，“刚才那个情形，换你，你能保证不动吗？”
“那当然，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没一点职业操守？”导演大言不惭，一脸鄙夷。
杜云烟毫不示弱，针锋相对，“既然如此，那就在你身上点一把火试试，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导演懒得理她，跟旁边的工作人员发号施令，“赶紧把这人给我轰出去。”
旁边立马走出两个男人，那架势就要拉杜云烟出去。
杜云烟不肯示弱，“让我出去也行，但是工钱必须现在结给我！”
今天一天的工钱是二百四十块，她辛辛苦苦的，不能白干。
导演轻蔑地挑衅，“我要是就不给你呢？”
“不给我，我就报警，你这属于恶意苛扣！”
导演很无语，要知道整个片场的人都等着呢，他可耽误不起，于是二话不说，从坎肩的兜里拿出一把钱，抽出三张红票，递给杜云烟……
杜云烟走上前，伸出手，就在她即将碰到那钱时，导演突然松手了，那三张百元钞票掉在了地上，被风吹走了。
杜云烟手疾眼快，先是一脚踩住一张，迅速拾起来，接着她又追上另一张，很快也被她捡到，然后她又跑向第三张，第三张跑得比较远，杜云烟连追好几步，终于也被她捡到。
她追逐钱的样子很可笑，剧组已经有人笑了起来。
那些人之所以发笑，多是为了配合导演，既然导演是想羞辱这个群演，那么他们就加以配合。
被人当众丢钱羞辱，还被嘲笑。此时的杜云烟狼狈不堪，就像个小丑。
可是她毫不在意，比起妈妈的病来说，这些都算得了什么？
她一脸淡然，对导演说，“多的这六十块钱我找给你。我没带零钱，你可以把收款码出示一下。”
导演不屑，满脸鄙夷，“算了，那六十块钱就当赏给你了，谁让你刚才供我取乐了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