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想饿死老头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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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中放上少量的油烧热,然后沈阮将小碗中的蒜末全部丢进去爆香。
这道菜的调味非常简单,主要吃的就是蔬菜本身自带的那股子鲜甜味儿,沈阮将刚才剩下来的青红辣椒也加了进去,稍微翻炒之后又一股脑地将剩下的所有食材都放了进去。
这些食材因为都已经提前烫熟,因此只需拿着锅铲稍微翻上几个回合,将洒在上面的调料全部炒匀就可以出锅了。
等沈阮将最后这一道一团和气的山药炒时蔬也炒好之后,刘材也从碗柜里将外带专用的钵拿了出来。
客人选择来一家酒楼吃饭总归是因为某一个点吸引到了他,要么是饭菜实在好吃,要么就是价格实惠并且份量不小。
当然也有一种店,可能并没有其上所说的这些优点,但是却依旧天天爆满,甚至需要提前很多天预约才可以,那就是那种专门招待王权贵族的店。
客人去这种店吃饭,图的从来都不是味道或者其他东西,而是因为能出入这种地方,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当然,最后这种店在梁州县这种偏远的小地方是完全没有的,所以苏州酒家也只能尽量往前两点来靠拢。
味道好不好吃首先取决于厨子的本领,其次则是客人的主观因素,这个是酒楼东家很难去影响的方面,但是另一点就不一样了。
单单说菜量大这一点,这里面就有很多的学问了,深盘子或是直径非常大的碟子是万万不能选用的,民间给这种容器起了个颇为贬义的名字,叫做没良心,意思是不管你往里放多少东西,总归显得没有那么多。
而苏掌柜显然是深谙其中的道理,橱柜里的容器全是清一色的小尺子碟子或者浅盘,这种盘子盛菜的时候只能尽量往高里堆,因此每一盘菜端上来的时候,都会给客人一种端过来一座小山的错觉。
但是正因为如此,外送可万万不能使用这种容器,不然的话汤汁洒出来流到其它盘子里导致菜品之间互相串味影响了口味事儿小,可是倘若在路途中这小山一样的菜品倒塌了,可就很麻烦了。
刘材此时已经将取出来的钵清洗干净了,指着厨房一角的保温筐问道:“师父,这碗我都洗净了,是盛这几个菜吗?”
这保温筐也实在有意思的很,外观就是一个直径很大的竹篓,内里则用厚厚的棉被做了一个内胆,上面还有内外两层盖子,将做好的菜扣在碗里放到这竹筐里能保温好一阵儿呢。
有的食客因为要谈正事儿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吃饭时不喜欢小二接二连三的上菜打扰,会要求等所有的菜都做好之后再一起送上来。
但是毕竟后厨里灶就这么几个,往往等到最后一道菜做好之后,第一道菜都已经半凉了,沈阮估摸着这筐应该就是之前的厨子为了解决这个困扰而琢磨出来的法子。
“没事儿,先不急,”沈阮边说边打开了炖着肘子的那口砂锅的盖子,说道,“这肘子现在是炖好了,但是收汁儿还得有个一刻钟呢,你先把最后那道山药炒时蔬也放到竹筐里吧,等肘子出锅了再一起盛。”
沈阮手里拿着一根筷子,轻轻地在肘子上扎了一下,软烂的猪皮以及其下柔弱的肉都无法阻止这样坚硬的物体,被筷子轻易地自上而下扎了个对穿,沈阮点了点头喊刘材凑近来看。
等他也上手感受过肘子现在这种软烂的程度之后,沈阮取了个笊篱将锅里乱七八糟的香料之类的东西尽数捞出,然后用勺子将大约一半的汤汁转移到了其它容器里。
这些汤汁就暂时用不到了,但是可千万别将它们直接倒掉,等之后不管是煮面、炖菜的时候放一勺提味,或是留作卤汤下次卤菜时再用,都是顶顶好的老汤。
沈阮又尝了一下锅里剩下的汤汁,感觉盐味儿稍微有些淡,于是往里补了一些酱油,然后让刘材将灶上的火烧的旺旺的,开始大火收汁。
随着时间的流逝,汤汁会逐渐蒸发至无法完全覆盖肘子,此时就需要拿着个勺子将汤汁一勺勺地舀起来浇在肘子表面,并时不时地给它翻个面儿以确保肘子上色均匀且漂亮。
“阿材你来看,等到锅里的汤汁收浓到这个程度的时候,肘子就可以盛出来了。”
沈阮一边喊了刘材凑近来看,一边用笊篱小心翼翼地将肘子捞了出来。
这时候的肘子已经炖到皮松肉烂,只要轻轻一动中间的大棒骨,骨肉就会轻易地分开,因此稍有不慎就会破坏掉肘子整体这个漂亮的形状。
肘子是捞出来了,但是锅里的汤汁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大泡泡,沈阮又耐心地等待了一小会儿,等到汤汁终于变得色深且浓稠时,就可以将它用勺子盛起然后浇在肘子上了。
轻轻晃动一下盘子,盘中的肘子也跟着颤颤巍巍地抖动着,肉眼看去都能感觉到那种软糯的口感,再搭配上那红亮又粘稠的汤汁,这道秘制东坡肘子就算是做好了。
“好了,”将食盒的盖子盖上,沈阮对着刘材说道,“那就麻烦阿材替我跑一趟,将这一盒子送到我表哥那边。”
“放心吧师父,”刘材将自己的胸膛拍的邦邦直响,又说道,“我之前可是常常帮着后厨往外送食盒的,保证到了地方儿也不会撒出一滴汤汁。”
沈阮拍了拍刘材的肩膀笑着说道:“倒也没有这么高的要求,汤汁而已撒了就撒了,不碍事儿,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
行啦,快去快回吧,我们等着你回来吃饭,倘若耽搁的太久,这大肘子可是就要凉掉了。”
刘材听到这里便也不再耽搁,毕竟这厨房里现在已经满是炖肘子的香味儿了,他早就想尝尝了,还是赶快将手里的食盒儿送去才好回来吃饭。
另一边儿的钱家木坊内,陈老头儿拿脚轻轻地踢了踢柳意的屁股,骂道:“臭小子,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做饭?想饿死老头儿?”
柳意早晨来了工坊就已经跟胡师弟说过今天中午沈阮送饭的事情了,因此两人现在都老神在在地坐在凳子上干活儿,耐心地等着中午吃大餐。
听见师父催自己做饭,柳意说道:“哎呀,师父,厨房里有大米饭,我师弟早就蒸好了,您要是饿了就先吃那个吧,旁边的瓦罐里还有咸菜,咸菜就米饭,也算是一顿。”
旁边的胡小子也帮腔道:“是呢师父,我们都还不饿呢,您要是饿了就先吃,毕竟老人家嘛,我们都理解,经不得饿,您该吃就吃,千万别等我们。”
好家伙,陈老头儿哪受过这样的气?还咸菜就大米饭,他除了年轻的时候过过几年苦日子,都多少年没这么搭配着吃过了?
陈老头儿举起自己手里的木块儿就要照着柳意的脑袋敲下去,转念又一想,不对,这俩小子平时可不是这个画风,柳意这臭小子就算了,常常顶撞他,但是胡小子不应该啊?胡小子可一直都是很尊重他这个师父的。
想到这里,陈老头儿放下了手里的木头,用眼神儿斜着柳意说道:“你俩,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吧?老实说,今天订了哪家酒楼的饭菜?”
木工坊里常年都只有这两个大男人加陈老头儿这个小老头儿在,中午饭一直都是自行解决,钱老板会每个月给陈老头儿留一些买菜的钱,让这几个人自己做饭吃。
但是这俩徒弟平时再怎么跟陈老头儿对着干,心里也是很尊敬这个师父的,因此总是这师兄弟二人轮换着做饭。
而这大男人做饭嘛,做熟了能吃下肚子,并且吃不坏人,就算是最大的成功了,因此来来回回总是那些个花样儿,日子久了大家吃烦了就会去附近的店里要上一两个菜,改善一下伙食。
因此陈老头儿今天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俩人是又在附近的店里要了菜了。
“可没有啊,”柳意说道,“哪回去隔壁买菜的时候我跟师弟没问过您老人家想吃什么?今个儿我们是真没去旁边买菜。”
柳意这话说的信誓旦旦,但是陈老头儿才不信他的,他这徒弟看着憨厚老实、为人又木讷,但是相处久了就能知道,这小子坏着呢,就是不表现出来。
柳意见他不信,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反正待会儿他就知道自己是真没说假话了。
对于自己在陈老头儿心中的形象,柳意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他其实真是一个老实人来着,就是他师父老师误会他~
三个人正默默地干着手里的活儿,门口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柳意哥,柳意哥在吗?”
按理来说,刘材已经拜了沈阮做师父,应当也管柳意喊师伯,管柳嫂子喊师伯母才对。
但是沈阮觉得刘材毕竟比自己还大一两岁,况且柳意本身也并不是从事厨师这个行业的,就特意跟他嘱咐了关于辈分的事情,说好了以后都各论各的,只在沈阮这儿改口喊师父。
柳意听见声音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来人是自家妹子店里的那个小帮工,快步走了出去,说道:“诶,阿材是吧?你怎么过来了?”
刘材指了指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食盒儿笑着说道:“师父让我来给您送菜来,说是已经提前跟您说好了,主食什么的没给您准备。”
柳意听见这小子称沈阮为“师父”,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但是毕竟现在是在外面,于是便什么都没问,只是说道:“好好,辛苦你了,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吃饭了吗?不如就在我们这里吃吧。”
刘材听了连连摆手道:“不辛苦不辛苦,柳意哥快吃饭吧,我也赶紧回去了,师父她们还在店里等我回去吃饭呢。”
柳意一听自家娘子跟妹子还在等这小子回去,当下也不再留他,而是摆了摆手说道:“行,那你快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送走了刘材,柳意提着食盒走进了屋里,冲着陈老头儿和胡师弟喊道:“行啦,老头儿,来吃饭吧,你不是一直念叨要吃阿阮的手艺嘛,我妹子这不赶紧来给您老人家送饭来了。”
陈老头儿一听这话,原本还因为柳意他们背着他偷偷点外送而生气的心情马上就多云转晴了,喜笑颜开地往胡小子身上拍了一把:“去,盛米饭去,你小子不吃饭啊?”
胡小子是个真正的老实人,跟柳意这种“徒有其表”的不一样,被师父拍了一巴掌也不恼,憨笑着起身去厨房盛饭去了。
柳意将菜一道道地摆了出来,三个素菜围着中间油润红亮的大肘子,看的陈老头儿直咽口水。
“我要吃那个大肘子!你们两个臭小子别跟我抢!”
柳意眉头一皱,冲着厨房喊道:“师弟,再多拿一个空碗出来!”
等胡师弟将空碗送出来之后,柳意用筷子在肘子上夹了一大块儿瘦肉放了进去,又吝啬地揪了一点点皮也放了进去,然后又用勺子盛了一点儿钵底的汤汁,将这碗肘子肉放在了陈老头儿的面前:“师父,这碗肉是您的,剩下的是我跟师弟的,当然,这几盘素菜您随便吃,我们绝对不拦着。”
陈老头儿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的,骂道:“谁要吃素菜?还有,吃肘子哪有光吃肉不吃皮的?不行,我要那一盆,你把这碗拿走!你们吃!”
柳意才不搭理他,这老头儿天天嘴馋得很,大鱼大肉的从不忌口,林老郎中的话全都当耳旁风。
胡师弟是孝顺的不得了,对陈老头儿简直是百依百顺,要啥给啥,柳意要是再不管着点儿,这老头儿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因此对于此时他这种无理的要求,柳意是完全采取漠视态度,就当自己没听见。
而胡师弟虽然很听陈老头儿的话,但是他也知道自家师兄都是为了师父好,此时也只当自己没听见,只顾着埋头往嘴里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