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朝议并州赏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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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惨祸,虽功亦不得赏也!”
朱儁振振有词。
他那病弱至极的身体,面色上竟呈现异样的潮红,情绪非常激动。
他的意见是严惩皇甫坚寿,不赏张辽徐荣,但呼厨泉是应得恩赐的。
但赐什么,一时他也没有主意。
卢喷喷与他针锋相对,少不得喷他满头满脸的口水。
庚哥提袖子,遮脸。
不关我事,喷喷别喷我。
卢喷喷认为,皇甫坚寿的确有过。
但这个错却不能这个时候罚。
一屉麦饭,可用猛火蒸煮,也可用温火蒸煮。
但就是不能猛火转温火,或者温火转猛火,这样子饭就容易夹生。
“吾等固计温火烹之,然坚寿已使猛火,则须贯之,不贯必遗祸矣。”
他甚至认为,皇甫坚寿的手段算不上罪过。
司州四郡是使用温和的手段推行推举制以及一系列新政,但温和不一定适合并州。
因为他们在并州推行太过磨蹭,新政对豪族世家的限制作用已经开始显现。
豪右们不是傻子,就算不采取激烈手段,并州新政也必然会遭遇反弹。
温和推行必然旷日持久,不如下猛手。
他们之前也没禁止与规范皇甫坚寿在并州推行新政应该采取何种姿态。
所以如果激烈是皇甫坚寿的手段,那也是他的自由。
皇甫坚寿的过错,是在于他采取激烈手段的同时,对并州豪右可能的反弹没有足够的重视,以至酿成惨祸。
但这个时候,就根本不能处理皇甫坚寿,也不能不厚赏徐荣张辽乃至呼厨泉。
否则会给并州豪右传递出一个信号。
他们反抗与反对是对的,是有效果的,是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的。
如此朝廷威仪何存?是不是在鼓励反叛?
再派去并州的人,只要惹并州豪右一点不满,他们是不是会继续作妖?
并州依靠这两场残酷杀戮好不容易震慑稳定下来的局势,又会开始动荡。
而且以后朝廷行事稍微激烈,怂恿他人的反叛就会成为惯例。
这就是卢喷喷所言的无穷遗祸。
两人意见相左,争执不下,一时陷入僵局。
皇甫嵩在旁边轻声的咳嗽着。
他觉得头痛欲裂,始终不发一言。
毕竟涉及到他儿子,他要避嫌。
本来连出席这次小朝议都是推辞的。
但卢喷喷猜到朱儁反对,想要拉他帮忙,说什么公为重臣,岂会以亲情坏国事?
所以陛下没有限制你参加小朝议,你就应该去。
皇甫嵩知道卢喷喷的算计。
他们这位陛下虽然疏懒,但对身边人却是没得说。
且最为念旧。
他去了就算不说话,看到他这副病病歪歪的模样,估计陛下心肠都得软那么几分。
皇甫嵩自付不是圣人。
虽然对皇甫鸿闯下大祸颇为恼怒,但父子亲情还是在的。
他也想维护一下他自己的儿子。
现在不用说话留下骂名,又能起到维护儿子的作用,他当然就也没有推辞。
张让赵忠宋典蹇硕皆耳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他们现在地位有些超然,一般不掺合这些争议太大的事儿。
庚哥吩咐的,有什么意见私底下跟他说就行了,该说的他们也都说了。
蹇硕与张让的意见跟卢喷喷倒是一个路子,赵忠则偏向和稀泥。
至于宋典,你指望一条比庚哥都咸的鱼主动提什么意见?
争执不下的朱儁卢喷喷一圈目光扫过去,各自寻找臂助。
逼问皇甫嵩的意见有些残忍,这种情况下他为了避嫌只能表态重罚。
虽然合作良久,但宦官的意见他们不想问,作为士人对于宦官涉政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吕大憨批愁容满面的在旁边唉声叹气,你问他他也不会有什么主意。
然后目光就集中到荀彧身上了。
荀文若也在暗自思量。
若以朝争而论,他应该站在朱儁那边。
说实话他蛮佩服卢喷喷的,皇甫和卢氏皆子侄众多,可以说是当下朝堂最不容忽视的两股势力。
特别是皇甫氏,父子二人一掌北军,一掌司隶,隐隐是当今朝堂的第一势力。
若能借此事打压,少不得卢氏便会占据上风。
卢喷喷跳出来表达维护,倒的确出自一片公心。
朱儁之所以要求严肃处理,未必没有借机打压皇甫氏的心思在其中。
他是在担心又会出来第二个汝阳袁氏。
荀氏当下也是朝堂下属机构的一股小势力。
儒家亲亲之义,同宗族的少不得跨部门抱团。
若从荀氏利益考虑,他是不介意打压皇甫氏的
因为受此之挫,皇甫氏在各部门的职位少不得会受一些影响。
腾出来的位置,基本都会被科试上来的新人顶替。
而荀氏在这帮子寒族士子中影响力极大。
但当荀文若刚想开口支持朱儁,心下突然警醒。
倒不是说他现在还有个太傅长史的身份,他出任河南尹,也是朱儁主动提议的。
卢植算得他的恩主,朱儁同样算得。
他站哪边都没人说什么。
相对与卢喷喷更近一些,站到卢喷喷相反的立场倒会显得他无私。
但偏巧这个当口,他发现张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荀文若顿时从功利的盘算中惊醒过来。
他若这番表态,若说卢喷喷朱儁包括皇甫嵩看不出来,那是有可能的。
但他不觉得如张让这般的人物,看不透他的心思。
难免会使他在陛下那边留下恶名。
况且荀文若也是有大智慧的人物,经此一惊,心下却豁然开朗起来。
就算是以功利之心论,现下是争权夺势的时候么?
现下让小朝廷继续发展壮大,才是最符合他们荀氏利益的事情。
他岂能因蝇头小利而忽视大局?
但怎样处理更有利大局呢?
一番思付只是转瞬便已完成。
在朱儁和卢喷喷的目光逼视之中,他长揖微笑开口:
“臣附卢太傅所议,此时严惩皇甫校尉,反易使并州再生祸乱,遗祸无穷也。”
荀彧向来有急智,意见一出口,理由如同早就准备好了一般一套一套的就冒出来了。
即使不抛开打压皇甫氏的想法,说实话他觉得朱儁要求立即严惩皇甫坚寿的主张,未免过于迂腐。
朝廷自有法度。
皇甫坚寿不管怎么处置失当,都是在朝廷法度的范围内行事。
反而是并州豪右。
他们可以通过各郡郡守上表表达意见,也可以通过张扬让吕布提出反对意见。
(张扬不肯往上传话这一条他是绝口不提。)
但煽动叛乱,这是有任何理由都不可宽恕的。
且张辽请罪中的自辩,也描述了现在被改名定善城的善无城惨状。
杨丑麾下的确有取死之道。
而现在的惯例也没有说杀人必须通过朝廷审核。
张辽和皇甫坚寿这些领兵之将,只要有平叛的名头,的确可以拿这个主意。
朱儁闻言勃然不乐,愤然道:“岂可以严刑酷法行新政,诸公或忘新莽之祸乎?”
他这话一出口,堂上众人皆色变。
“休要胡言!”
“大胆!”
“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