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摆满灵位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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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前，汪会会已经做好了可能会面对的，所有影视剧、小说中出现过的，非科学场面的心理准备。
然而真正身临当场，还是震惊地失去了语言能力。
非科学事件当真发生了。
还是足以令所有女人疯狂、艳羡的驻颜术。
除了震惊外，脑中第一个想到的是，爸爸可能真的有救了。
耄耋老人却长了张二十岁的脸。
亲眼所见，让她更加坚信爷爷说的是真的，席合就是仙人。
汪会会噗通一声跪下来，冲着席合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仙人，求您救救我爸爸，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她抬头希冀地望着席合，水雾朦胧的眼睛压抑着悲伤。
席合从容地坐着，淡淡道，“你爷爷当年并未死，他的寿数未到，我只是将他从废墟中救出，帮他尽快恢复意识而已。你爸爸若寿数已到，那便是他的命。”
汪会会只当她是有意推辞，不停地磕头，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滚落在地上。
“求求您救救我爸爸，求求您救救我爸爸……”
她反复哀求。
席合视线穿过敞开的屋门，穿过漆黑的院落、茂叠的山林，最后落在山脚石红镇的点点灯火处。
她有多久未曾下山，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俗世的繁华都被掩埋在了记忆深处，偶尔翻来，也甚觉怀念。
“算了，今日刚好守灵期满，和你也是有缘。我随你去看看。”
汪会会惊喜地高高扬起嘴角，脸哭得一塌糊涂，笑地又傻又丑，却打动人心。
“谢谢仙人，谢谢仙人。”
她又连磕了三个响头。
“日后不要叫我仙人，称我席合小姐。”
汪会会当即应下，“好的，席合小姐。”
今天又是爬山又是受伤，还跪着磕了十几下脑门。
这会只觉脑袋晕晕，手软脚软，好半天才晃荡着站起来。
“先在这休息一晚，明早十点启程。”
汪会会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赶回爸爸身边，但她也知道这会下山不现实。
只期望爸爸能多撑一撑，撑到她将席合小姐带回去。
席合拿着一个小电筒，领着汪会会去了二楼客房。
客房很干净，看得出经常有人打扫。
布置却很简单，除了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只有一张竹凳，一张木几。
汪会会也不讲究，合衣躺下，闭上眼睛便睡觉。
一身的汗味和狗流进她头发里的口水味，都管不了了。
她要养足精神，明天还要下山去医院。
她很快便睡着，但没两个小时又醒了。
是被饿醒的。
出发前她吃饱了肚子的，但一晚上消耗了太多体力。
汪会会深知自己饿着就睡不着的体质，与其后半夜反复挣扎，没法好好休息，干脆爬起来找点吃的。
实际上她也有点怕。
山里的夜晚没有城市的灯火辉煌，那是真的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像盲人一样用手摸索着出了房间，唯一一间亮着光的房间让她一眼看清了楼梯的位置。
那个房间就在楼梯口边，她忍不住想看看那是个什么房间，一直亮着。
那光亮有些摇摇晃晃，不像是电灯。
空气里也有火烛燃烧的味道。
手伸向房门，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先找东西吃要紧。
厨房就在一楼，是农村里比较普遍的灶台，但也有冰箱这类现代电器。
她找到一篓包子花卷，倒了杯水，随便填饱肚子，便重新回二楼去。
再次路过亮着光的房间时，一阵山风将本就关的不严的房门吹开了些，烛光透了出来。
空荡荡的屋子里靠墙摆放着一方高桌，上面整整齐齐排放了许多灵位。
高桌两侧各立着盏十二连枝灯，每个枝头的灯盘都亮着一盏蜡烛，将整个屋子照的亮堂堂。
风从窗外灌进来，将烛火吹得摇曳。
席合跪坐在灵位前，闭目静默，微动的唇不知在念着什么。
汪会会看到眼前的场景，只觉脊背发凉，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回想起前席合小姐之前说的‘守灵期满’，当时竟没注意。
那高桌上的灵位少说有五六十个。
猜测应该是世世代代的家族灵位。
汪会会不敢打扰，默默将房门拉上，却是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到天明。
名叫小望的小男孩起得很早，刚刚鸡叫便起床开始做早饭。
汪会会听到动静立马下楼帮忙，第一次清晰地打量这个院子。
是老式的砖瓦房，不算很旧，但也有些年头。
院里种了蔬菜，还养了鸡鸭，甚至养了猪，和农村常见的农家院无甚区别。
小望动作麻利地洗米下锅，同时把包子花卷放进蒸格里，开始烧灶。
汪会会还是第一次看烧灶，有些惊奇，蹲在旁边看。
“你好厉害呀，平时都是你做早饭么？你几岁啦？”
小望听她那哄小孩的语气，瞥她一眼，那一眼竟透着股戾气。
汪会会的心脏紧了一下。
她怎么会在一个小孩眼里看到戾气呢。
“7岁。”
听到他回答，汪会会暗暗松了一口气。
就说是错觉。
“你都7岁啦？”
接收到小孩不悦的目光，汪会会不好意思地道歉。
“对不起，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你的夸奖并不让我高兴。”声音冰冷无情。
汪会会轻轻拍拍胸口，好怕怕。
现在的小孩也太有震慑力了。
“好吧，我以后不夸你可爱，夸你酷可不可以？酷哥小望。”
说完汪会会自己先哈哈笑起来，然后对上小望毫无变化的冷冽眼神。
再次怕怕地拍胸口。
“我叫席望。”
语气像是通知，也像在警告。
不准叫他小望，那不是她能叫的。
汪会会立马认怂，“好吧，席望。”
煮好粥，席望又拌了一碟小菜，加上泡咸菜，就可以开饭了。
早餐全部摆上桌，他跑到院里，仰着脑袋冲二楼上喊。
“席合小姐，吃饭了。”
汪会会听他的称呼，好奇道，“席合小姐不是你妈妈吗？你们是什么关系呀？还是姐弟？”
席望理都没理她，哒哒跑走了。
楼梯上很快传来脚步声，席望和阿福在楼梯口等着，又像昨晚一样落后半步跟在她身后。
等她落座，席望这才跟着落座。
阿福也跟着跑到自己食盆边开心吃起来。
这满满仪式感，汪会会看得咋舌。
汪会会默默观察席合和席望这对关系待定的一大一小。
发现这两人确实不像母子，更像是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