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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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末将在南国与戍边的驻屯军还有南国各夷民军队都打了交道，末将以为，蛮夷军队的确有可取之处，但我大汉南北军却不能一一照搬。”
卫青咳嗽两声，脑子突然冒出来个想法。
“还是车骑将军有格局，知道知己知彼，去病，好好跟你舅舅学学，别什么都是别人的好。”
刘彻这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被混小子带偏。
“车骑将军说说看，我大汉南北军和蛮夷军队相比，都有哪些长短？”刘彻问道。
“回禀陛下，蛮夷士兵单兵作战能力强，和我军一对一，略占上风。但兵士协同意识缺乏，集体作战，我期门军占有绝对优势。与哀牢军一战，期门军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便是例证。我大汉骑兵若加强单兵作战训练，假以时日，力争单兵如独虎，阵列如群狼，我大汉铁骑将横扫天下。”卫青禀道。
“好一个单兵如虎，聚众如狼，这话朕听着提气。”刘彻在御台上来回踱着步，“卫青，这就是朕要的虎狼之师，给你三年时间，给朕打造一支这样的部队。”
“诺！”卫青回道。
卫青说完，秦去病嘚瑟地朝卫青竖着大拇指。
刘彻对卫青和秦去病的话很受用，兴奋得一转身，开始对着舆图指指点点，就像大汉朝的边境线正在无限膨胀。
这时，一直唯唯诺诺，默默看着卫青和秦去病表演的窦婴和田蚡互相看了一眼。
窦婴勒着肥油肚子，像个肉球一样从班列中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
刘彻这才从脑嗨中回过神。
“魏其侯何事要奏？”
窦婴摇晃着肥臀，经过田蚡时，给他递了个暧昧的眼神。田蚡深以为然地眨了眨他的绿豆眼。
“皇上，车骑将军和骁骑将军平定南国，居功至伟，我等臣公当以二位将军为榜样，为朝廷鞠躬尽瘁。”
刘彻一愣，朝窦婴瞟了一眼。
“丞相所言极是，各位王公大臣都是朝廷的柱石，当一心为国。”
刘彻应付了一句，但他知道窦婴的话里肯定藏了后手，所以并没按他的话往下接。
“两位将军不仅平定南方，而且粮草物资颇有斩获，实乃可喜可贺。”窦婴补道。
“朕也一一看过，确实解了朝廷燃眉之急。”
刘彻忍着脾气，想看看窦婴究竟憋着什么坏水。
“臣对南征缴获进行一一归类，现将详细数目呈交皇上。”
说完，窦婴将一本奏折递给了当值太监。
刘彻接过窦婴奏本，略略看了一遍，随后开口道：“以往这些物资，丞相清点入库便可，从没向朕禀报，为何今日呈交奏本啦？”
窦婴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
“皇上，两位将军送达朝廷的粮草银钱，臣实在不敢做主，特意呈报皇上，请皇上定夺。”窦婴奏道。
“哦？”刘彻皱起眉头，“何事让丞相为难？”
“回禀陛下，两位将军所获与朝廷统计的数目不符。”窦婴抬起头回道。
刘彻吃了一惊。
“细细说来听听。”
“根据驻屯军领军校尉交代的数目，臣等发现南越国所获粮草，只有三成送达朝廷，臣深感疑惑，所以不敢擅自入库。”
窦婴说完，卫青顿时冷汗直冒。他千谨慎万小心，让驻屯军亲自押送粮草，好让皇上放他一马，没想到让窦婴抓到把柄，自己给自己埋了根钉子。
卫青偷偷看了看李广，只见他微微闭着眼，没有上前解释一下的意思。
此时，卫青终于明白为何李广今天出奇的低调，原来是早就料到朝中有人会对他俩“秋后算账”。
“卫青，到底怎么回事？”刘彻一脸肃然道。
卫青无奈，只得一脑门子汗地站了出来。
“回禀陛下，末将进入南越国，发现当地百姓食不果腹，饿殍遍野，为了稳定南越局面，臣只得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卫青吞了口唾沫，“南越百姓无不称颂陛下——”
“够了！”刘彻拍案而起，“天下之大，用粮草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居然自作主张，谁给你的权力？”
卫青噗通一下跪到地上。
“末将知罪，请皇上责罚。”
“李广，你也犯糊涂吗？”刘彻呵斥道。
李广这才睁开眼，战战兢兢地跪到御台前。
“末将有失察之罪，请皇上责罚。”李广道。
“失察之罪？”刘彻疑道，“车骑将军开仓放粮，难道没你的份吗？”
“回禀皇上，征讨南越，缴获钱粮，末将并未经手，故有失察之罪。”
李广说完，卫青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恨不得直接在他后尾骨怼一指头。
“卫青，朝廷迟迟不敢对匈奴用兵，皆是因为粮草不足，你擅自开仓赈灾，可知要耽误朝廷多少时间？”刘彻斥问道。
“皇上，末将一时心软，请皇上责罚。”卫青埋着头，差点哭出来。
刘彻捏着拳头，眼中的怒气渐渐变成了杀气。
这时，一直默默无言的田蚡睁开绿豆眼，站了出来。
“皇上，车骑将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臣以为，其心可谅解，其行不可宽恕。”
田蚡补了一刀。
“依你之见，如何处置？”刘彻问道。
“臣以为，开仓放粮之事可暂缓追究，但有一事皇上须当机立断。”田蚡慢条斯理地说道。
“说！”刘彻的脸已快绷不住。
“会稽郡守司马守城无端被杀，驻屯军没有虎符擅自出兵，已造成极其恶劣影响，各地驻屯军都颇有微词，此事若不严肃处理，将削弱朝廷对驻屯军的控制。”
田蚡说完，卫青彻底绝望了，朝堂之上也顿时炸开了锅。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刘彻听完田蚡的“火上浇油”，却出奇地冷静。
“驻屯军领军校尉已被看押，朕已命廷尉严加审讯，武安侯所虑极是，等廷尉拿出审讯结果，此事再做定夺。”
“皇上，安定军心要紧，领军校尉伏法之前，皇上须有雷霆措施，平息各地驻屯军的非议。”
田蚡不依不饶。
刘彻瞪了田蚡一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卫青。
“车骑将军卫青，骁骑将军李广，交出南北军军权，由田恬统一执掌。”
秦去病看着朝廷上过山车似的场面，像是在做梦。就当他准备跳出来和窦婴、田蚡撒泼的时候，刘彻突然一声大喝。
“退朝！”